今天有個對我而言十分重要的考試，所以昨晚我很專心地溫習，完全沒有受客廳電視節目的影響。忽然覺得腳板底癢癢的，起初不以為意，後來“那感覺”越來越強烈以及意會到“某事情”，於是極速收起雙腳以屁股為軸心轉身九十度落地，看到一隻巨型蟑螂伏在那裡，忍不住怪叫衝出房間。爸爸聞聲而至，媽媽則早猜到甚麼一回事。

爸爸進房間的時候牠已經去無蹤。“你叫得咁大聲佢都走左啦，唔通企定定等你咩，佢仲驚過你啦。”好久沒試過被嚇到魂飛魄散的感覺，因為我好久沒有在自己家裡見過大蟑螂…可能距離太近，又或者沒有心理準備，爸爸說因為整天坐著溫習心血少也有關係。嚇到面青。

爸爸知道我害怕，繼續留守房間，手拿塑膠棒子在書桌下面來回掃一下，一邊跟我說房間很髒，“收音機封咁厚塵又唔見你驚。”媽媽說我實在是“無鬼用”，長那麼大一隻蟑螂都好怕。

我心想：死啦如果今晚佢唔死我點訓…但根據經驗，“兇手”作案以後一定會回兇案發現場的。

嚇然牠又現身！我又好像控制不了自己一樣怪叫扯著爸爸手袖“係呢度呀係呢度呀～～”終於牠被爸爸一棒子打扁。不知道是因為太害怕、抑或是因為對於牠的死感到如釋重負，我竟然有止不住的眼淚流出來。

我仍然覺得很噁心，閉上眼就看到牠，完全沒法重新集中精神溫習。

一向是蟑螂剋星的媽媽，一直跟我講道理，叫我想想蟑螂有甚麼好怕？既無傷害性又細隻（同人比較）…

想起林夕那篇＜蟑螂情意結＞。喜歡跟害怕從來就沒有道理和邏輯可言，喜歡一個人，因為他是他；害怕蟑螂，因為蟑螂是蟑螂。我知道不應該害怕，但我確實是害怕。又正如在理性上我知道要對上帝有信心，但是軟弱與不信始終是人在感性上的條件反射，好像我見到蟑螂會“痴線”一樣。據說媽媽建議買仿真度高的假蟑螂，讓我食飯進睡都跟牠一起，理由是“對得多自然唔會咁驚”。以色列人經過那麼多風風雨雨神都保守他們渡過難關，但他們有沒有因此而在之後的試煉中“唔驚”？

人就是這樣子。

2009/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