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夢虛空~~(五)
日子並沒有因為那個戒疤而變平靜,小樓和爾邦還是在時吵時合下過著每一天,不過動手的事倒是不曾再發生過了。魔界至尊隨時都在等著時機,幻化成不同世間的人出現在了樓的身邊,他不想再繼續默默地看著他們的戲了;在他心裡已經決定了,無論用盡任何方法也不再管什麼空間問題,他一定要把這個丫頭變成自己的女人,十五年的時間夠久了。
原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世間人,所以這些年下來他有著太多顧忌,如今他既已清楚原來她跟天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決定了,決定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從爾邦手裡搶到他,在他認定裡爾邦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誰知他越是這樣做卻越是拉遠了小樓對他的信任。
之前,什麼都不知的小樓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因為那時的她並不明白魔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今既已明白了天、魔不兩立的狀況,那麼對她而言這個所謂的魔界至尊就成了她的敵人了,既是敵人她如何能讓自己像之前那樣地把他當朋友看,或許這就是注定的一份不可能的緣吧!
隨著秋蟬的聲音時間留下的只是不變的酷熱,身體越來越差的小樓總是在昏沈中過著分秒,身上的痛幾乎讓她覺得自己的日子應該不多了,癌細胞吞噬著她的胃的同時,她也只能靠著止痛針來抗衡她的痛。(停止、停止)她心中不斷地吶喊著,孤獨的心情將她包裹著,到底活著好還是一了生死對她才是解脫呢?與疼痛掙扎不下的她在不自覺的狀態下暈了過去。
『秋月、秋月』慌了的爾邦頓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不知覺地叫著不同空間的秋月,此時的他只是需要有一個人可以幫他,空間對它而言好像已是不存在的問題。
『不要急,發生了什麼事?』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出自小樓的口,只見小樓挺挺的坐了起來,雖然爾邦知道不同空間的人是可以這樣進入小樓的身體裡的,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是他所未曾聽過聲音,這不免讓爾邦慣有防禦心豎了起來。
『你是誰?』爾邦充滿殺氣的語氣迴旋在這靜靜的房裡。
『我叫屈金瓏,你見過我的。』見過?兩個字讓爾邦迷糊了,這聲音是好像有點熟。
『我們見過?』爾邦不知是敵是友,只好小心應付著。
『是的,我們見過,在你的夢裡。』他穩穩的回答著,這幾句回答卻讓爾邦落入了追憶中。
『在夢中?你是說:………….』爾邦想起了那個龍頭人身的人。
『是的,我正是那個人,但是現在這不是重點,是否可以告訴我她怎麼暈倒了。』或許是他的態度和他的語氣,爾邦暫時放下了戒心,把魔界至尊的事和小樓疼痛的事一一地告訴他。
『沒關係,她和我的波頻相同,我可以幫她撐住痛,魔界的事我會處理,你可以放心。』爾邦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但跟魔界至尊比起來眼前這個人顯得正派,而且最重要的是要快救小樓才是重要的。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但請你先救醒她可以嗎?』爾邦帶著半信半疑的心無奈地說。
『好,先告訴我她的藥在那?』看著慌亂找藥的爾邦,金瓏心想你也真的是太逍遙了吧!痛不管她也就罷,竟然連藥放在那都要找半天。他將終於找到的藥一口和水喝下去,就在位置上幫小樓調起氣了。
『這樣藥到底是你吃還是她吃啊!』爾邦不耐煩地問他,因為覺得他這個吃藥的舉動有點戲弄人的感覺。
『當然是她吃啊!因為我跟她同頻所我可以幫她吃,不會到我的肚子裡,而且我可感覺到她的疼痛,也可以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請你放心。』金瓏一心急著要救小樓卻忘了爾邦根本不懂波頻的事。在一番回答後兩個男人都安靜下來了,互相在打量著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
自從小樓變成空間中的轉換界後,爾邦總要不斷地面對敵友難分的人,他真的很怕來的是敵人,會在這當下傷害了她。真攪不清楚自己怎會碰上這種事,而這個曾在夢中告訴自己小樓是他的人,可信度到底有幾分?很想直接質問他卻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多少的疑慮也只能暫時放在心上。前些日裡小樓還一直戲稱自己好像是交通工具,看來這交通工具還蠻多人搶的,爾邦莫可奈何的心忖著。
『等等她就會醒了,我不想嚇到她所以我先走了,如果需要我幫忙你可以叫我,我一定會來。』金瓏開口化解了室內尷尬的靜,說完後往床上一躺,讓小樓的身體平緩地躺在床上後,他留下話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空間,帶著放不下和依戀的心離開。
『我怎麼了?』終於清醒的小樓不解狀況地問著。
『你暈倒了,胃還痛不痛?』爾邦不放心地問著,在小樓的催促下他也把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全然地告訴了小樓。
『原來真的有海龍王啊!那他會不會真的把我帶走啊!』小樓又是訝異又是害怕。
『應該不會啦,他看起來很正派,如果真要帶走你,那他剛剛又何必救妳呢?』爾邦雖然也帶著擔心但也有著莫名的信任,於是他一再地安撫小樓不要怕,盡管他心中也有著許多的為什麼,但他更希望的是小樓能夠安下心來,反正不管將面臨怎樣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會陪在小樓的身邊,絕對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 …… …… …… ……
桌上的黃金葛長得越發地好,原有一根快黃的莖,小樓看著可愛捨不得丟,沒想到過了好幾個月的它竟然也發出新葉了,這樣的結果讓她覺得好開心喔,就像在暗示她將有展新的日子等著她,看著看著小樓露出滿意的笑。看看時間快六點了爾邦該快到家了,這是她每天最開心的時刻,等著心愛的人下班回家是一份安定的幸福。
『寶貝我回來了喔!』爾邦一進門!慣性地叫著小樓,這是他們最甜蜜的時刻。
『累不累啊!喝杯咖啡再洗澡。』小樓溫柔地說,也是習慣性的對白,也是對爾邦的一種撒嬌,只是在多年以後她才明白這就叫做撒嬌,當下的她根本不了解原來自己也有一般女人應有的一面,只是覺得對辛苦一天的爾邦應有的侍候罷了。
『晚上想吃什麼?』對於住在小套房的他們而言,吃飯是個大問題,不能自己煮自己愛吃的東西,只能做著外食族的一份子,爾邦尋問了樓的意見。
『沒關係我還不餓,你先洗澡休息一下我們再想想。』對吃不挑的小樓總是以著爾邦的喜好來決定吃,其實小樓有很好的廚藝,只是礙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麻煩,才會老是為了吃什麼而傷透腦筋。
屋外的世界充滿著煩燥的吵雜聲,這就是所謂的『熱鬧』,在這熱鬧的街上晃了好久,小樓跟爾邦仍然不知該吃什麼。摩托車在無意地像是遊車河般地隨意穿梭在街上,其實小樓是很享受這樣的感覺的,微微的風吹得小樓彷彿可以掃去所有的憂思。
這陣子所發生的一切事都令她覺得好不可思議,似夢似幻確真實地上演在她的身上,讓她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病得不輕,所以才會有幻聽幻覺甚至是瘋了的行為。偏偏一切又是這麼真實地在她的生活中,那個緊跟著她的魔界至尊已明白地說要帶她走,另一個他卻總是在爾邦的呼喚下出現,不知已為她解了多少次的劫,再再真實的事對一個平凡的世間人而言,真是叫人不得不寒顫。
咖啡香夾帶著爾邦的話語,將迷思中的小樓帶回了現實,望著爾邦也不免訝異,爾邦對這一切的接受度居然比自己還高。如今屬於他們的小窩卻如軍事重地般,有著千白位的將軍為了她的安全而全日守護,就連她這樣出門也有著好多人保護著她,當然這是一般正常人所見不到的場面。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有這麼重要嗎?居然重要到連異度空間的人都要保護她,在這種自己彷若交通工具的生活中,有時都快要弄不清爾邦到底是在跟她說話,或是在跟著她旁邊那位別人看不見的他說話了。
這個他呢?自稱是海龍王,有著深邃的雙眼,亮亮的柔柔的的深情似地看著她,高高的個子溫文儒雅卻不帶半點文弱,平常不看她時的他有著不怒而威的大將風範卻又不帶著任何霸氣,這樣的男人想來是人世間罕見的帥哥吧!此時的他正透過小樓的嘴和爾邦聊著天,也幫著小樓頂著身上大部份的痛觸,當然這樣的『功能』也是讓小樓百思不解的邏輯,他們聊天的同時她與他彷彿是相連相通的一個個體,他們可以三個人同時聊在一塊兒,這是何等的神奇啊!
小樓擔心爾邦到底會不會是真的習慣,習慣小樓的臉龐卻是男人的口語與動作,還是爾邦也認為自己瘋了呢?只為安撫瘋了的自己而配合著說話呢?爾邦真能接受每天下班迎接他的是攪不清是男是女的小樓嗎?許許多多的問號盡讓小樓覺得心好悶喔!她真的不喜歡做一個這樣的交通工具,總感覺她與爾邦之間的距離似乎是越來越遠了。
『妳在想什麼?』兩個不同空間的男人同時地問她,而小樓也只能搖頭說『沒有』,因為他怎能將疑惑說出來了,畢竟所謂的空間問題早已困擾了她許久了,如果她再將她的疑惑說出一定會讓當場的氣氛變得不舒服,說『沒有』的小樓也只能附和著他們的話題,裝得一副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似的,那是她的無奈也是他的無奈。
因為此時的他其實早已感受到小樓所存心中的不悅,但他又如何能告訴她他愛著她的事實,因為他也如小樓一般在為著空間問題傷透腦筋,只有爾邦什麼都沒發現,仍然開心地繼續著原先的話題。時間分秒地過去,又到了他該回去的時間了,依依不捨的他也只能笑笑地離開,接下來等待相見的時刻對他而言是磨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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