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26 15:19:34綠茶

是祂恩寵召叫了我~疏效平

「從母胎中已選拔我,以恩寵召叫我的天主,卻決意將祂的聖子啟示給我,叫我在異民中傳揚祂。」(迦1:15-16)在信仰旅程中,我愈來愈意識到天主對我的召叫始於我在母胎內,也願奉獻我的全部生命答覆祂的寵召。

我於1954年十一月十二日出生於台南市四總醫院,生下時的體重破醫院記錄。因為太胖,得了氣喘病。該病若不在幼年治癒,就會變成終身的疾病。家母為了我的氣喘病,跑遍台南市大小醫院,後來找到天主教辦的醫院醫治,醫院裡的一位外籍老修女很喜歡我,她常摸著我的頭告訢我耶穌愛我,並問我:「要不要信耶穌?」我當時不懂,但卻每次都點頭表示願意。家母見狀即許下心願,如果我的病在此得醫治,她就信主。結果天主憐憫,我的病真在這家醫院得到完全的治癒。於是家母就開始聽道理,並於1960年帶著六歲的我,十歲的姐姐及十二歲的哥哥同時領洗,皈依天主教。
每個主日,母親都帶我們走很遠的路去教堂望彌撒,參加兒童道理班。哥哥和我也都擔任輔祭。我想那時的我對教義、道理都不太懂;對天主也沒有什麼體驗與認識。只是還蠻喜歡教堂的氣氛、環境、小朋友、老師及神父。主日去教堂為我是一件高興、歡喜的事。
唸高中時為了準備聯考,就不再去教堂了,也沒有任何個人靈修生活。一進大學,就有交大天主教同學會總幹事王維國學長來拜訪我,令我感到驚喜與被歡迎,於是就跟隨他參加同學會與基督生活團的許多信仰活動;如:查經、避靜、週末營、全國性大專基督生活營、幹訓營及總幹事營。那段日子,我熱衷地追求信仰,並想要以理性去認識、了解天主。

然而有一些我思考的問題,並不能在教會團體裡得到令我滿意的答案。譬如:「天主存在嗎?」當然這問題可以從許多不同角度來探討與解答。有一次雷喚章神父的講道是從哲學的角度來回答這問題,給了我深刻的印象。他的說法如下: 西方偉大的哲學家亞理斯多德提出『第一因』論:宇宙間一切的人、事、物、有生命或無生命的位格,可以分為二大類(即第一因或第二因),若一人、事、物或位格,可以用其他人、事、物或位格解釋或推演出來,此一人、事、物或位格即稱為「第二因」;若是無法用其他人、事、物或位格解釋或推演出來,即稱為『第一因』。所以人是『第二因』 因為他(她)是從父母而生,他(她)的父母也是『第二因』,因為是從祖父母而來....,如此繼
續推理,萬事、萬物的來源必須是從「第一因」而來,而第一因必定不是由其他原因而產生,否則就不能稱為「第一因」而應稱「第二因」了。所以「第一因」是自有的。這第一因就是天主,祂是自有的,所有的『第二因』都是受造物,是直接或間接由天主所造。這道理完全吻合東方的偉大哲學家一老子在道德經中所說的:「道可道非常道。」即一個道可以被描述出來,這就不是我們所要指的恆常不變的真道(第一因)。這無法言喻,不能描述的道即是第一因,就是天主。
雷神父引用了亞理斯多德與老子的思想來解釋天主必定是存在的,令我很敬佩,但卻也仍舊沒有完全解決我心中的疑問。因為亞氏與老子的思想都已先假設了「第一因」或「道」的存在,然後加以很好的推理邏輯,使人在這邏輯中而必然推理出其預定的目標。這思想雖美,卻也有些強辯的味道。若這思想真能把天主的存在証明出來,則天主就必須落在這思想的邏輯與限制之中,那麼這思想就要比天主更偉大了,而創出這思想的亞氏與老子也就要比天主更偉大了,這豈不是矛盾至極嗎?

當我在教會中無法找到令我滿意的答案,我感到失望與落寞。大三時,經一位好友的影響,開始接觸佛教,我開始在佛學中找尋答案。佛的教導給了我新鮮的感受與興趣,我開始愈來愈深入的研究探討佛的智慧。佛的思想不是直線式的有起始、有終點,而是圓圈式的輪迴觀。就像一串珠子,從任何一個方向看去,每一珠子都在前一珠子的後面,後一珠子的前面,沒有始、沒有終。佛認為起始、終了是人思想上的幻像,其真實相是無始、無終。他也否認宇宙間有一位全能的創造者。佛對萬事、萬物雖然都有很巧妙令人一新耳目的因果、緣起、輪迴解釋,但對為何有這些因果、緣起、輪迴律(即這串珠子的來源),卻未能有圓滿的解釋來令我滿意。
我有很多的疑惑想要了解,但我一度決定放棄去找答案,而改用修行的方法去求証答案,這是因為接受了佛的教導。他說:「有一個人肩被射中了一枝毒箭,醫生要來醫治他,他說:「我一定要弄清楚是誰射了我?是高、是矮、是老、是少、是胖、是瘦、是敵、是友、是有意或無心?..如果我不弄清楚,我就不接受醫治。」但在他能弄清楚以前,早已毒發身亡。許多人生問題,人窮其有限的一生也無法搞清楚,便要帶著罪業喪亡,更好或更重要的是先醫治毒箭的傷(即先修行),在修行的效果中一步一步一點一滴的去經驗答案。」
信仰基督的宗教非常強調「信」,佛卻非常否定「信」的重要,佛強調的是「知見」(即知道,見到)。譬如:若我在你面前說:「我手中握有一塊錢,你相信嗎?若你說『相信』或『不信』都表示你不知道事實的真相,若我張開手讓你看見我『有』或『沒有』這一塊錢在手中,你就知道了事實,而不需要也無所謂『相信』與『不相信』了。修行就是去尋求親身的『知見』,而非無知的『盲信』。佛說他所傳的一切法,我們都不需要、也不應該相信。而應去考驗、求知見,見証與經驗其事實。所以佛教徒不說我信佛,而說我學佛(在存疑、考証中去實行求知見),就是這個原因。就如此我花了十多年的光陰修行學佛。學佛給了我許多有意義、有趣味的人生。我覺得我生活的很好、很有意義。只是有時覺得似乎是少了一點什麼,但卻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一步一步地,我已完全不想天主,也不信天主了,其實根本無視祂的存在與否。我很喜歡向有基督信仰的人責難追問,看到他們因而改變信仰,我就很得意。記得有一次在紐約向一位中國神父問許多問題,問到他啞口無言,不能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你很聰明,天主會保佑你。」(求主寬恕,原諒我那時的驕傲與無知地得罪你。)
1990年天主引導了我(但當時我並不知道)搬到加州聖荷西,我開始參加查經班,原因是:(1)陪太太(2)交些新朋友(3)將佛學與佛的智慧傳給別人(4)修行『隨喜心』。隨喜心是以一種喜悅的心及態度去參與,贊助他人發起或主持的好事或善行。查經是好事,我就隨喜參加,別人讀經談信仰,我就以佛學去掉佛學的專有名詞講出來,也常得到別人的驚訝與讚賞,而自鳴得意。後來在沒有人要帶領查經班的情形下,我本著隨喜心的動機下,帶領主持查經,掛羊頭(天主教的招牌)賣狗肉(佛學內涵) 自得其樂。
在教會的團體與氣氛中,逐漸地久已沈在心底的問題又浮起來了「天主存在嗎?」「難道祂真的如佛說的不存在嗎?」我開始誠懇地向人詢問、請教,但卻得不到答案。最後一次問的是我非常敬佩的詹德隆神父,他是心理學專家,又是輔大神學院院長,我將我的人生觀,心中想法與學佛修行的態度都向神父坦白訴說,並求問我的疑問,神父說:「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何媔問神父說:「可否介紹你認識的專家幫助他找到答案?」神父說:「我想沒有人能回答了,只有天主自己可以回答。」那時我有一種驕傲的滿足,也有一種無助的失落感,但從此也就完全放棄了在人中間找尋答案了。
我再度將聖經拿出來,查考研讀福音中記載的耶穌,我讀了對觀福音中關於耶穌的記載,也都可以從佛學中找到解釋,當然許多是我硬加上去,但能令我滿意的解釋:「耶穌是在佛所說大道輪迴中的天人道,或許就是佛所說的帝釋天王(一個修了很多福報,在天界中最高層次的天人)。」當我讀到若望福音:「在起初已有聖言,聖言與天主同在,聖言就是天主。聖言在起初就與天主同在。萬物是藉著他而造成的;凡受造的,沒有一樣不是由他而造成的。」(若1:1一3)我再也無法從佛學中找到任何解釋來自圓其說了。經過長時間的思考研究,我知道耶穌不是佛知見所能與所曾描述、解釋過的。
要不就是佛對了、聖經錯了;要不就是耶穌真是降生成人的真天主、全能的造物主,是超越佛智慧境界的真神。兩者只能有一個是對的,是事實、真理與實相。當我讀完若望福音並經過深入的思考,我接受了後者,耶穌是超越佛知見的真神。雖然當時我並不知道,但現在我明白這是天主上智的啟示,感謝讚美主。
雖然那時我在理智上認同了「天主的存在」與「耶穌就是降身成人的真天主」,但在情感上仍是冥頑不靈,祂是祂、我是我,我並不想和祂建立進一步的關係。我繼續因著隨喜心參與教會的活動,但不知為什麼,也沒有任何原因,我會常在彌撒中流淚,也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變得愈來愈柔和,我想起多年前傷害我最深的人,有的不再是怨恨壓抑,而是在傷痛中仍十分肯定的寬恕與原諒,並對對方的有限同情與接納。感謝主在我那時在情感上排斥祂時,就先以無限聖愛憐憫了我,在我毫不察覺的情形下醫治並潛移默化了我。
1991年六月底,王敬弘神父從台灣來聖荷西帶避靜,他的話深深地打動了我,他說:「耶穌是主!只有接受耶穌是主的人,才是真正自由的人,那些自以為是自己主人的人,迷失得最快,要不是成為金錢的奴隸,就是成為工作、罪惡或其它人、事、物的奴隸。」我開始在心中全心地渴望主耶穌成為我生命的主與救主。
當六月廿九日晚上,王神父為我覆手祈求聖神充滿時,天主聖神強有力地臨於我,我經驗到好深好深地被愛。我在心中聽到主說:「我認識我的羊,我的羊也認識我。」(若10:14)這位一向在我思考中的天主,變得非常的真實,我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地去分析、思考天主是否存在?因為祂正以祂無限的愛觸摸我,我神志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愛正在進行,被天主無限聖愛所充滿是那麼的真實與具體。我從小被父母深愛,長大後被兄姐愛,被妻子、女兒愛...,這一生中被人愛的感覺加在一起,再放大千倍、萬倍,正是我那時被愛的感受,我所能做的只是放聲大哭,像個孩子哭在父親的懷裡,我繼續沈浸在主的愛中,祂使我明白了,天主的愛是無條件的,是白白的給予。我則是白白地獲得了祂的愛,我同時也看到了過去對祂的叛逆,及做了許多傷害主的事,我感到十分地羞愧與不配承受祂的愛,我也同時認識了祂仁愛、寬恕與忍耐的深厚,我淚流滿面,淚水中混和著心中的感激、驚訝、慚愧、痛悔、喜悅、平安...等情緒。
一連數日,我都陶醉在天主的愛中,我見到每一個人都覺得他好可愛,而能發自內心的愛人。我心中有一種朝聞道夕可死的感受,及對主深沈地愛著及渴望。我對主說:「1991年6月29日是我蒙恩改變的日子,謝謝你給了我新的生命,從今以後,我的生命只為你而存在,只為你而生活。」
到如今已五年多了,我的生活變成了完全以耶穌基督為中心的生活,祂愈來愈深地掌管我的生命,使我不斷地經驗到我眼所未見、耳所未聽、心所不能想像的美好生命與屬靈的實際。我常想到我無條件、白白地、不配地被主憐愛,也使我能更愛他人,渴望將我領受的愛分享給別人,將我經驗到的救主耶穌介紹給別人。我也常經驗到主的同在、祝福、寵愛與奇蹟, 

我相信佛的智慧是人間智慧的頂點,我很敬佩。但耶穌基督聖經中卻是屬神的智慧,人的智慧再高比起神的智慧就太渺小了,就如天離地有多高,天主的智慧就要高出佛(人)的智慧有多高。譬如:我找不到旅館,佛的教導可幫助我們不心煩、不強求與不執著,就是沒地方住,也可達到心平氣和的露宿街頭,因為佛是覺者,但不是能者,他不能幫你找到一間合意的旅館。但天主卻是全能的,為祂心愛與全心信靠祂的子女,祂總是為他們安排最好的,祂豈不是賞賜安排給我們最好的旅館嗎?眷顧我們直到我們心滿意足嗎?佛的智慧雖高、道理雖好,但為了得到更好的,我卻心甘情願地放棄一切,單一地選擇天主與天主同行。」希年說:「我明白,也相信了。」在往後與克雄、希年的交往中,也常聽到、分享到他們如何享受與主同行的豐富生命。阿肋路亞!

接受耶穌基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相信。孔子、老子、莊子、釋迦牟尼...等都沒有說要信他,但聖經卻多次的說、強調的說要信,有人統計過光是新約聖經就提到了150次的信,信就得著、不信就得不著。「信德是所希望之事的擔保,是未見之事的確證。」(希11:1)天主對我們的應許,是靠著信心才能在我們身上成就。就如同五官(視聽嗅味觸覺)把物質世界的狀況,在我們身上顯為實在一樣;信心也把屬靈的狀況,實化在我們身上。人少了視覺,就看不見物質世界的東西;同樣的,人少了信心,就不能經歷屬靈的實際。正常的五官作用是不能把不存在於物質世界的東西,在我們身上顯為實在,否則我們說這人有神經病;同樣信心也不是把幻想,不存在的屬靈世界,在我們身上變為實在,而是把天主最最真實的應許、聖言與真理,在我們身上顯現為實在,否則就是迷信。迷信引人進入虛幻的騙局、束縛與捆綁中,而終至身心受害。信心卻是帶領信徒住入主所恩賜的屬靈福地與真理中,得享自由,活出身心靈整合、健全的生命。

耶穌基督的救恩與救贖工程,就好像自來水廠已將水管接到我們家裡,我們的信心就好比打開水龍頭,這信德的行為(打開水龍頭),就能立刻享受到源源不斷,從天上而來、白白給予的活水生命。主耶穌的救恩,已白白地臨到每一個人,就像自來水已接通到每個人的家中,但卻只有那些相信的人(即去打開水龍頭的人),才能領受、經驗到祂的救恩。一個在信心中與基督碰過的人,和以前就不一樣了,基督的能力要在碰過祂的人身上顯出來。朋友們,你信主耶穌基督嗎?如果你信,救恩與屬天生命的活水,就實實在在的進到你裡面來了。感謝主也一次又一次引領我見到祂應許的真實,一個接著一個的人因信祂而經驗到祂生命的豐富與無限的喜悅。阿肋路亞。是祂,正以恩寵召叫你,為使「凡信的人,在他(主耶穌基督)內得永生。」(若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