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15 01:30:05旅者

感覺不到悲哀的悲哀

  我現在這用一種「感覺不到悲哀的悲哀」的心情寫著日記。
  今天我做了一件非常該死的事,實際上說起來,應該說是我沒有做了什麼事,而使得自己變成一個該死的小鬼。這件事的嚴重承度就像是我沒有扶老婆婆過馬路,而老婆婆被車子撞死那般。
  我帶著愉快的心情坐上從故鄉到台北的火車,嚴格說起,我是個相當喜愛坐火車的人,再說今天有個聲音十分柔美的女孩在旁。上車她講了二通約五分鐘的電話,然後拿出很像銀行考試的電話簿般的參考書讀著。我則第三遍讀著從結構現實主義論印度國家安全策略的期刊文章。約二十分鐘之後,我拿起耳機,開始邊聽著音樂邊讀著池袋西口公園3「骨音」這本書,而在旁的女孩則睡相十分可愛地入睡了。
  讀完了裡頭第一篇故事後,我也將座椅放倒,安然地入睡,二十分鐘之後我就醒了。就這樣,女孩也醒來以讀一下睡一下地模式,享受著在火車上的時光。在開始讀第三篇文章不久後,台北就到了,但在二個小時之前,我就知道如果我現在與這位女孩子搭訕,她是絕對不會拒絕的,人有時候就有這種第六感,而且從她的肢體語言,學戲劇的我可以很負責任地這麼說。
  但我最終沒有這麼做,有二個原因,第一是怕打擾了別人;二是怕被拒絕。這再再證明我絕對不是個當業務的好料。
  在回房間的捷運上,從某站上來了一位醉婦。這麼說好了,應該有五十歲左右的她用衣著及某些輔助用品將自己拉回四十歲左右的..嗯,大姐好了。
  這位大姐坐定位子後,拿出塑膠袋開始吐。我就坐在她的正對面,我伸手進裝有一罐巧克力奶粉和一堆東西的背包裡試著尋找面紙。最後只找出一疊沒有袋子的面紙。(這種情形應該是不會發生的,想必我要注意一下我最近的生活狀況。)但是我一直沒有拿過去。
  我和大姐都在終點站下車,我出了站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大姐東飄西晃地進了女廁,後來在捷運出口因為對不準感應區而站在近二分鐘。出了站後我開始跟在大姐後面,跟我熟的都知道,除非我很火,否則我絕對不做令人討厭的事,我只是想確定她平安回到家而已。
  問題來了,她就這樣子晃到了一台機車旁,然後拿出鑰匙....。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過去跟大姐說:「妳不會想這樣子騎車回家吧!要不要我載妳一程。再怎麼樣喝,也要把自己送到安全的地方啊!」我在遲疑時她望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一下。就這樣子她花了一點力氣騎上車,走了。
  我順著她走過的路走了約三分鐘,實際上她上車後十秒鐘就已經消失在我的睡前了。我並不知道她往那條街道前進,但是我卻在這時聽到救護車從某處開過去的聲音。就在這時我的心忽然揪成一結。無論這台救護車所準備要承載的是誰,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我已經變成一個完完整整的混蛋了。
  去年底,我曾經在CLUB喝到不行,四點離開那吵鬧的音樂後,我就坐在木柵線的某捷運站邊吐邊等著第一班車的到來。六點十五我在廁所吐完後,上了車,轉藍線,再轉紅線。每一次轉車我都直奔廁所。總算上了紅線後,我安心地靠在椅子上。一直到八點半醒來之後,我還在紅線上不知道坐過頭多久了。十點鐘洗完澡將自己丟到床上後,一直睡到晚上才起床。接下來又一直維持著醒著就想吐的狀況,一直吐到胸部感覺被降龍十八掌打過後的內傷感。
  當時我就一直在想著,為什麼都沒有人在捷運上叫我起來,也沒有人來問我到底怎麼了。而現在我已經變成了這樣子的一個人。
  曾幾何時,我變成這樣子的一個人,因為怕被拒絕而做出可能會讓人喪命的事情來。除了身上的腐臭味外,我成了一個心靈也敗壞不堪的死小鬼。我痛恨起這樣子的自己。
  我尋著救護車的響聲,開始在街上徘徊著,如果真的讓我看到所要救護的對象是那位大姐的話,我一定會當場情緒失控跪在大街上就哭起來的。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子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