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08 00:50:34三六十三布

《夢迴十七》夢迴初識

夢迴十七02

『生命太痛苦了!如果可以,我只想活到20歲。過多的生命,只怕自己無法承受。』

莉莉,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不管別人怎麼說,她悲觀的情愫,總是繚繞在的生活插曲,像是無盡的夢靨,讓自己醒不來,也睡不著。

剛開始和她捻熟,是在開學之後,她在班上第一次的連續兩天缺席。我很擔心,因為她連一通電話都沒請假,雖然班上有謠言說她壓力很大,鐵定熬不過這學期。
我坐在她附近,了解她不管怎麼晚到校,一定會在打鐘前進到教室。缺席,實在不像她的個性。

後來,決定打電話去她家,她媽媽說她感冒正在休息,不方便接電話,要我門在吃中飯時間再撥過來,又請我幫忙跟老師請假。傍晚下課,我約了娟,說要去探望她,反正回家順路,我們的舉動卻讓妳們都嚇了一跳。

雖然看到妳媽訝異的表情,卻也能馬上鎮定的招呼我們,讓我們跟莉莉說說話。

我覺得,她的臉色,太慘白,這絕對不是一般感冒。

進到她的房間,覺得房間很別緻,要攀個小小的樓梯才能上到閣樓的房間。我說:這是我夢想中的房間,我一直希望自己可以住在閣樓裡,像『小天使』裡頭那個小蓮的房間。當然,如果房子是在瑞士,有個好視野和可以吹進新鮮空氣的窗子,那會更好。

莉莉取笑我在作夢白日夢,臉上笑容的線條,有點勉強。我清楚的知道,她很想笑,只是肌肉已經忘了笑的痕跡,所以表情會有點僵硬,沒關係,我會習慣的。

突然發現莉莉的左手腕,有些傷痕,問她是怎麼了。只見她閃爍的眼神和言詞,說是昨天晚上因為頭暈,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下來刮傷的。她還刻意指出,那梯子上老舊的木板上,突起屑屑的部分解釋著。

我相信妳,打從心底相信。

隔天,莉莉居然很早就到校,這不像她的作風,我心裡總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莉莉說我很無聊,好像整天都在觀察她,她到底是哪裡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第六感告訴我,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傍晚下課時,莉莉說她不想回家,我知道,事情一定有蹊翹。所以決定留下來陪她,雖然她堅持請我離開。
不知怎麼,我就是不想走,死皮賴臉的留在位子上,也不多話,就是陪著她。

她說她喜歡上學,至少外表表現出來,上學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然後壓抑不住眼淚,在我面前潰堤,我趕忙安慰著她,叫她不要哭。

『妳不了解,我心裡好苦。我不想回家,怎麼辦,我快窒息了。誰來救救我?』她不斷的反覆著這幾句,近乎歇斯底里。
我只能撫著她妳的背,安慰著她,叫她不要哭。
約莫哭了十分鐘吧,莉莉由嚎啕大哭轉為啜泣,斷斷續續的抽蓄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妳會不會覺得我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我告訴妳,其實,那都是虛偽的假象。大人都是虛偽的,妳們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
莉莉等不及我回答,就說出心底的苦。
「妳要不要說出來?說出來會比較舒服一點。」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我只好跟著說。

她用力扯開左手上的手帕,上面的傷痕,像是刀割:「其實,我不是感冒,我是自殺,這是我割腕的痕跡。我吞了我媽的安眠藥,我早就不想活了,人活著真的很痛苦。她沒有勇氣承認自己的女兒自殺,就因為她不願意承認她自己是一個失敗的母親。」我心裡之前的疑慮,終於有了答案,但是我還是相信妳,妳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故做鎮定,因為我從來沒有遇過會自殺的朋友,我該怎麼幫她?
我選擇了沉默,靜靜的聽她說話,那天,我們離開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因為擔心她不願意回家,堅持要陪著她走回家,心裡卻因為她的話,讓我的腳步變的沉重了。

「真希望我就叫做喬,可以堅強一點。」我回想起剛剛妳對我說的話。
「小婦人裡的那個喬嗎?」我也喜歡那個喬。
妳點點頭。
「這樣子好了,我以後叫妳喬,如何?」我說。
「好啊~」她笑了,這是她幾天以來第一個真實的笑容。
「妳呢?妳有沒有想叫什麼名字?」她問我。
「我想叫吉米,可是幾乎全世界的人都叫吉米,不然…叫做班好了。」


從那天開始,我們有了專屬的名字,只用在我們很私人的時候,傳紙條、寫信的時候,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活在屬於我們自己建造的世界?
那個世界,會不會因為我們長大,而漸漸消失?

To Be Continued
Bluemoon
April 8, 2003

PS:還好當初沒有堅持叫吉米,否則我現在一定會後悔死。BEN,這麼名字,到現在,還是深深的影響著我心底,某個回到過去的K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