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筆記:小太陽的願望】 贏家或輸家
成為贏家或輸家是電影《小太陽的願望》一貫的主題,藉由父親李察(Greg Kinnear飾)不斷向人述說成功九大步驟,甚至跟出版社合作準備出書,李察希望自己的人生從此由黑翻紅。但事與願違的是,他自己的家庭瀕臨破產邊緣、兒子杜威(Paul Dano飾)在未進入空軍學校前絕不開口說話、舅舅法蘭克(Steve Carell飾)自殺被救、太太雪莉(Toni Collette飾)不耐丈夫的說教、爺爺艾德溫(Alan Arkin飾)髒話滿嘴又充滿人生謬論、女兒奧莉薇(Abigail Breslin飾)則為陽光小美女選美戮力以赴,準備拿下冠軍。
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李察一家人不算什麼贏家,本片也沒有提供如其他英雄電影般給人有志者事竟成的結尾。這一家人在選美會場讓女兒奧莉薇如其所是的做自己,將未修飾的舞步搬上場,看似笨拙,卻是孫女獻給無緣一見她表演的爺爺。儘管他們被主辦單位轟下來,也從此不能再參加加州的選美比賽,但他們認真、不放棄、又帶點天真的神情,讓人看了精神為之振奮,也開始去思索到底什麼是人生贏家的真正意涵。
【人生贏家】
如果說人生贏家意謂著事業成功、家庭美滿、出入有車,那輸家必然就是一事無成、家庭破碎、無車代步。以此對照李察的個人事業,他既未能將成功九大步驟行銷出去,出書進度最後則胎死腹中,甚至老婆也為家中經濟困境與他大吵一架。他們的車是一台破舊箱型車,在路上還因離合器壞掉,必需倚靠人力推動才能運作。
爺爺更因為住旅館時,吸食海洛因過量而離世。導致這一家人陷入兩難,是要繼續開車到加州去選美,還是要先辦喪事。儘管這一家人沒有世俗所認可的贏家地位,但他們的精神力,遠超出一般人,他們將爺爺的遺體搬上車,一起到加州為奧莉薇加油。從某個角度來看,他們雖然是人生B咖,在精神上卻是A咖級。
在一幕杜威與法蘭克談話的過程中,將贏家或輸家的精神拉抬至哲學思考層次,而非只是成功潛能學。杜威期待直接長大,少了青春苦澀的考驗,而做為馬塞爾‧普魯斯特研究學者的舅舅則抱持相反意見,他說過往的苦澀正是人生幸福的時光,也從而形塑了現今的自己。這比喻一如苦難是化妝的幸福,雖苦但卻有其璀璨的光華藏於未來之境。而馬塞爾‧普魯斯特也是人生苦多的典範,儘管一本書寫了20年才完成,但他的成就卻是震古鑠今。
【人生美好的幸福時光】
《小太陽的願望》透過馬塞爾‧普魯斯特與李察一家人做了平行對照,儘管人生充滿苦楚,但這苦楚並非人生的絕境,反而是人生美好的幸福時光。沒有吃苦而得的人生,無法獲得真實的歷練。這在我看連續劇《雍正王朝》時,感觸甚深。撇開其中宮廷內權力的傾軋、皇子的鬥爭,雍正勇於承擔苦差事,任勞任怨,這使得他成為康熙皇帝心中未來接棒的不二人選。
李察一家人儘管在影片裡並非是實質的人生贏家,但有那麼一天,他們或可攀登世俗所認可的贏家。只是這贏家的位置並非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而是他們為著目標,不移個人心志,堅持向前。這一場陽光小美女的選美比賽,無形中將所有家人再次凝聚起來。杜威開口說話、法蘭克開始振作起來、奧莉薇無懼其他參賽者的眼光與觀眾的噓聲,李察與雪莉攜手帶著這一家人繼續他們的生命旅程,這是他們人生美好的幸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