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17 04:31:36Chloe

蛾之屋(十六)


兩三天前我瀏覽了一些網路上很紅的部落格,
果然像飛魚所說的,
我的留學日記寫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跟人家不太一樣。
別人氣魄萬千詼諧有趣寫大都市裡的點點滴滴,
我在這裡老牛推車寫不著邊際的蛾之屋。

對於未來我不是不擔心,
只是在這個已經瑣碎透了的世界裡我還想抓住一點不著邊際的美好。

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因為我老是在party,
向來有障礙集中注意力思考眼前的危機,
而且人只有在瘋到頂峰時才會重生。

昨天在wilson家的party上,
我因為屋子裡太悶躲到走廊上和智利來的律師Juan聊天,
他就是那個之前講過安立奎笑話的好笑人物,
我非常喜歡他。
昨晚他隨身背著一台大大的數位單眼,
問我說能不能讓他拍一張,
拍完他誇張地嘖嘖讚嘆一番,
然後放下相機問我說妳之前那個「心的問題」治好了嗎。

我馬上想起來那是某天在George’s Garage,
他看到我縮在沙發上過來問我說妳怎麼了,
為什麼看起來很悲傷。
我看著站在吧台附近的葡義搖搖頭說沒什麼,
心的問題罷了。

他也默默不講話,
過來陪我坐了一陣瞎聊,
離去前對我說不要想太多,要愛的話,就要勇敢。

兩個月後我昨天笑著看他說,
已經治好了。
他點起一根煙說那就好,我好擔心呢。
然後給我看剛拍的照片,
照片裡的我在昏暗的背景前笑得很完整。

然後Fede衝過來抱起我用詭異的腔調叫我的中文名字說我好想妳喔!
妳躲到哪裡去了!
我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自己在空中轉了一圈有點頭暈,
猛拍他說放我下來。
一個晚上快速流逝,
Greg拉著我的手在寒冷的門廊上藉酒低頭吻了我,
反正party就是這副模樣,
一些出籠的慾望四處爬行未解的問題可以先不用理會,
我以為我除了一些輕飄飄的開心以外沒有別的感覺。

然後到了要走的時候,
我去跟Faulkz說掰掰,
他耍賴說妳要走了?不准不准。
我說可是我累了啊,
他說那我們假設這樣好了,
Joel Cohen is here,
妳給我留下來。

Joel Cohen就是葡義。

我還是倏地翻臉變色,
給他一根中指。

他笑著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懷裡安慰地說好了好了,
小妞要保重,我會想妳。

你們也要保重,
我依然不敢相信這三個月如此快速流逝又如此緩慢,
遇見過的每一張臉每一個笑容對我來說都一樣珍貴。
交換學生們再見,
我們世界的邊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