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20 17:29:54Dirty Talk

小狗不要跟著我 下

小狗討好地舔著我的手掌。
小動物和人的情感機制當中必然有一種神秘的連結吧。小狗小小的舌頭舔著手臂,彷彿有一個看不見的情感按鈕就被那個濕濡的舌頭輕巧地啟動了,一股和煦的能量通過經脈在周身漫遊著相當的舒服。
村上春樹寫過一個文章說如果人抱著小狗照相,臉就會變得很祥和,我想這是因為和煦能量的關係吧。但是如果是呂副總統或是宋楚瑜抱著狗的話,他們的鼻子可能會被小狗咬掉吧。我抱著柔軟狗想著無聊的事情,也想著心底的事情,在這樣和緩的心情之下考量著苦惱的事情,許多腦筋打結的事情也可以輕鬆的解開了吧。

正好這幾天公司在沸騰著要養一隻社狗的事情。
阿姐收到了一個mail說南寮有一個流浪狗收留所要安樂死小狗的事情。
阿姐把我們叫到辦公室說要怎麼辦,我們湊在阿姐的電腦前面七嘴八舌。(公司每天都在操心這樣有的沒有的事情,難怪沒有績效)
我,說我們養社狗好了,請哥哥去開車去載好了,我說。
可是老大不知道會不會同意耶,要不要打電話到上海去問一下,姐姐說
…….哎呀,我是一哥,我說了算數啦!我說。
可是你們養了要養在哪裡呀,這是一種責任耶,白天上班一隻狗不可能跑來跑去吧,你說丟陽台,天氣那麼熱,你要把狗熱死呀,你必須要考量進去呀,秀滿說。
…….林秀滿,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bitching呀……

小狗呀,你知道就是因為我總是想到這些事情,所以至今仍然沒有馴養任何一隻小狗嗎?唸大學的時候就想養一隻狗,因為覺得可以帶一隻狗去上課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是怕當兵要跟我的小狗分離所以就打消了念頭。
到當兵的時候我在想,這樣退伍應該可收養一隻小狗了吧,我在站哨的時候想著各種各樣關於小狗的命名,就像慾望城市當中的夏綠蒂從少女時期就會替以後婚姻生活生的小孩取名那樣,我對所謂退伍的生活想像就是一個像是公務人員一樣安穩的生活和養一隻狗。養狗意味著一種穩定,意味著寬大的居住空間,也意味規律的時間。
我在心底始終有一隻看不見的小狗逆風奔跑,它將會擁著一個全天下最炫的名字。

小狗呀,但是我還沒有打算給你取名,因為你還並不屬於我,只有在確信了一段擁有的關係才會擁有姓名。當兵之後,我沒有馴養過任何的小狗,我總是過著變動徒勞的生活呢,小狗你知道我很可能又來離開現在工作的地方去另外的地方工作了呀,這裡的工作比較快樂,每天可以穿拖鞋短褲上班,但是那裡有好吃的海南雞飯和擁有碼頭海景獨自一人的工作室。我還不知道我要去哪裡,這種不確定的環境之下我是無法把你帶回家的。
如果小狗可以像是靈犬雪麗裡面的凱樂放在口袋隨身攜帶就好了,但是卡通和真實生活畢竟是不一樣的。一聲嘆息,我把小狗放在地上,心底說小狗謝謝你的陪伴,你快快回家,你這樣可愛一定可以找到許多喜歡你的人。
我牽著阿勉無情的離開,可是小狗還在後面跟著我。我用力的跺腳發出聲響企圖把小狗趕走,小白狗被聲響彈開了好幾步,然後又敏捷地靠近。我跨上單車迅速地轉到十字路口,把小白狗拋在紅磚道上,小白狗在馬路徘徊,膽怯地踏出了步伐然後又迅速地收回來,他跨不出他的步伐,開始汪汪的叫了起來。在紅燈之下,我知道我有六十秒可以折會去把小狗帶走,或者在下一個綠燈變亮的時刻,離開並且完成一次遺棄。

綠燈亮起來了,我只是頭也不回的騎走了,很快很快的踩著踏板,以為這樣就可以像是ET腳踏車一樣掙脫地心引力,飛離那個另人難堪的現場。
小狗在十字路口俳徊的畫面在腦海中無法銷散,我一邊騎一邊罵髒話,幹,小狗都是你不好幹麻跑來勾引我,我試圖去激發自己的嫌惡感去驅散那個畫面,但是越這樣做,那個畫面就越深刻無法忘懷。
我騎到福和橋我確認這個畫面會銘刻在自己的腦海中用一種內疚的形式來干擾我!我停下了腳踏車掉頭回去,管他的,我不要什麼海南雞飯和海景的單獨房間了,我要騎回去把小狗帶回家。
像生命中的許多轉彎,我總是舉足不前,然後卻是倉卒決定。但是許多事情沒有衝動就無法開始,好比說一個告白,一段養馴。我飛快的騎回去,心底想著小狗你可要在十字路口等著我,我將會給你一個名字叫做July Fourth,因為現在是七月四日的凌晨,給你一個名字,我會宣布你從流浪的狀態獨立起來。
我回到了十字路口,小狗已經不見了。許多情感是一但發動,就無法終止,除非到死。
我鑽到溫州街,一個念頭就是我必須把小狗找出來,lane86已經關燈了,挪威的森林鐵捲門拉一半,玻璃窗子看過去許多褲管和漂亮的鞋子走動著,我的July Fourth,就算你你躲進一個垃圾桶,藏到一棵樹上我也要把你找到。許多情緒是一但發動,除非到死,就無法終止。然而July Forth就是不見了,沒有在誠品門口,沒有在地下道,也沒有在台一冰店。我在鳳城燒臘門口停下阿勉,流許多汗,很喘很喘,彷彿就要斷氣。



小狗呀,你現在在哪裡呢?如果你遇到了一隻跳蚤當他跟你說「長得好像我以前認識的一隻狗……. 」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呀…….

海貓 2010-07-03 02:53:36

這篇真是讓人倍感愁緒難解與無奈,關於執著關於身不由己關於即刻擁有隨即失落的矛盾......

蘋果綠 2007-03-05 05:16:36

好令人感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