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法鼓山傳燈大悲行(第二梯次)回憶錄
2/19,到台中寶雲別苑報到,雨滴滴咑咑的下。第一梯次的隊伍抵達後,稍作休息,便搭乘遊覽車前往前往宏光大學參加傳燈法會,我與第二梯次的其他七位師姐則另外搭乘義工師姐的轎車前往會合,一進車內便聞到很舒服的檀香味,師姐說她的車內從來不放任何芳香劑,同車的其他師姐也沒人塗抹精油,甚至沒人聞到任何香味。(這種香味與我過去經常聞到的濃郁香味明顯不同,是一種類似精油的清涼,讓我身心為之舒暢,我不確定它是檀香,但肯定不是花香,因為其他人沒聞到,所以無法確認)。
法會結束後,集體搭乘遊覽車返回寶雲別苑,別苑常住並貼心備妥湯麵讓大家暖胃。多位師姐已走完第一梯次的八天,生活作習甚為熟稔,很快便各自進入單人帳棚內一夜好眠。
2/20,開始禪行的第一天,除了早晚課之外,行前要發願,還要做暖身操。發願有大家都一樣且須頌唸出聲的總願-四弘誓願,還有各人無須訟唸出聲的別願;我只想到:願今天大家的禪行都能一路平安、所經之處都能帶給當地眾生寧靜與安祥。
沿途,想到自己發的別願,便捨試走期間的「只管走路」的方法,改採默唸「南無觀士音菩薩」的佛號,並依著前面師姐步伐的節奏邊唸邊走;一天走下來也算輕鬆自在。看到各站外護義工菩薩們體貼的照護並提供豐富的茶水與美味的點心,內心深感愧不敢當,但都已經來了,也只好坦然接受。
夜宿彰化八卦禪寺,按編號睡七人一間的套房通舖,房內衛浴只能如廁,盥洗須經走廊到另一棟的沐浴間與盥洗檯。睡夢間鼾聲夢語此起彼落,煞是有趣,但該睡覺的時候還是要睡覺。
2/21,告別八卦禪寺開始禪行前,法師便預告行程會有些趕,果真一路行走速度比昨天快很多,但因全神貫注在心中的佛號與前面師姐的步伐,且沿途義工菩薩們都把我們照顧得很妥貼,竟也不覺得累。
夜宿員林蓮社,由於不諳該寺空間、動線與作息習慣,加上外人不知我們全程禁語,而眾師姐們趕著排隊沐浴、洗頭、吹髮,又無法開口問,造成該寺常住僧眾的誤解與困擾。晚課後的分享時,法師提醒大家懺悔改過,我直言建議:每個道場的規矩與空間作息習慣難免不同,安排住宿的人若能事先瞭解並於團體到達之前清楚佈達,應能避免此類主客間不必要的誤解與困擾。
2/22,早課前打坐,進入大殿見到幾位內護師姐在跪香,內心有些歉疚:沿途都看得到她們陪著我們走,不只要拍照、維持隊伍的行進秩序、聯繫我們的生活所需、照護我們行走間的安全,如今竟還要承擔我們昨晚的過失。
出發前,依慣例向蓮社住持告假並聆聽開示,鑑因法師與電視所見一般諄諄提醒、語調風趣,現場笑聲不斷。一位蓮社的比丘尼端坐左前方角落陪同,坐姿莊嚴,臨別前還起身代表蓮社常住為我們送行。
出了員林蓮社,我們並未立即禪行,而是搭乘員林客運到下一站,喝水洗手後才開始禪行,休息間似乎看到斗六游師兄的身影,應是到了雲林囉。果不其然,走著走著,我們來到了雲林縣政府附近的一座公園,總護法師宣佈各自找處所休息或打坐,於是斜坡草坪上便見一尊尊打坐的身影,還有身穿綠背心的義工默默守護。有法師在行道樹下散步、有師兄在向陽的斜坡草坪上晒太陽,部份師姐與法師則留在休息區休息。
夜宿縣立體育館單人帳棚,安單後脫下鞋襪,才知小指貼近鞋底的部位已經冒出一顆小水泡了。前往醫護站時,發現總護法師也在處理相同部位的水泡,或許是昨天趕路所操出來的結果吧。
全程禁語,在體育館內雖見數位斗六共修處熟悉的師兄姐,卻只能微笑合掌並欠身致意,無法開口表答內心的感恩,但從師兄姐們回報的微笑與打氣的手勢,我知道他們收到了。
體育館內的六間淋浴間只有三間可用,還是塑膠門簾。內護義工師姐說「怕等的人可以到另外三間洗冷水」,我找遍三個淋浴間,只見水管不見水龍頭,只好乖乖排隊。
晚課後的分享,有師姐提到各站的地區義工菩薩們在我們的隊伍到達時,總是雙手合十迎接我們,我們是否也該合十回應?我很慚愧,因為沿途我都只看到前面師姐雙腳的移動,看不到其他事物,總是跟著前面師姐被引領到我自己的休息座位時,才知道已經到了休息站了,根本沒察覺到地區義工菩薩們是雙手合十的在迎接我們。
2/23,今天不須向佛菩薩告假,早齋後稍作休息與暖身便整裝出發。為了避免到了休息站時無法立即合十回應地區義工菩薩的情形,我改採直觀前面師姐背包上的法鼓山徽並配合她雙臂擺動的頻率默唸佛號與移動腳步,結果是身心更輕安自在,並能輕鬆察覺週遭環境的變化,甚至發現陽光下的山徽竟然會放光(應該是光線折射與自己垂目的角度所共同構成的結果正好被直觀的心映照到了吧?)
午齋是斗南地區香積組的義工菩薩們所準備的餐盒,聽說菜都是自己種的,保證無毒。祈願明年北港地區也能有一個共修或聯絡處,方便聚結法鼓人對傳燈大悲行的法師與師兄姐們作類似的供養,大悲行結束後我要加油囉!
下午第二支香之後,我們又改搭遊覽車,上車前我似乎看到嘉義辦事處佛畫班的老師與師姐。果然,遊覽車要送我們到嘉義的靈巖講堂。沿途經過大林與民雄,車子走的是台一省道,都是我過去常開車走過的地方,很難不分神多看一眼。
由於女眾師姐加上內護近30位,靈巖講堂的沐浴空間不夠,嘉義地區的義工師姐們特別安排我們搭乘遊覽車到蘭潭風水庫的露營區去沐浴,沐浴完再原車把我們送回靈巖講堂,真是辛苦她們了。
晚課後的分享,總護法師的開示讓我大開眼界,原以為他很木訥,今天卻能勾起全場不斷的笑聲。他的妙語從「有路人說我們走得很安祥」開始,有師姐在一陣哄堂大笑之後接道:「再補一句『祝我們一路好走』」。
2/24,告別靈巖講堂後,我們搭乘原來的遊覽車,往下一站前進。車抵休息站,卸下裝備,法師便宣佈:「需要上洗手間的請出來,由地區義工載往高鐵站再送回來」,地區義工師兄以最快的速度分幾部車把我們送到高鐵站再送回,隨後整裝繼續禪行到蒜頭糖廠。
從蒜頭糖廠出來後,隊伍行經故宮南苑用地,這條路是我載老爸去嘉義長庚醫院必經的地方,又分神多看了路邊景物幾眼,瞄到路邊野生的黑甜菜長得又嫩又肥,不免又起心動念了 (這一陣子,我載狗到台糖甘蔗園運動時,總會順便摘取路邊的黑甜菜回家煮食或分送鄰人,但所摘取的都沒這邊的長得漂亮),知識與習性果真是修行的障礙。
午齋在朴子共修處(在市區的市場內,我曾來過一次),一樣是由嘉義地區的義工菩薩們為我們準備的美食。由於位處朴子市區(媽祖廟附近),沿途察覺得到我們這支隊伍引來不少注目與好奇的眼光。
下午,隊伍轉進鄉間小道,沿途毫無大樹遮蔭,陽光又特強。山徽所放射出的彩色光芒特別長也特別亮。「為甚麼都要等到我走了一段時間以後才看得到山徽放光,而不是一開始走路就看得到?」我小小疑惑了一下,又很快把它放下。
夜宿朴子靜修精舍七人一間的房間,我分配到的房間有一張加大的雙人床、一張一般的雙人床、一張加大的單人床和一張一般的單人床。於是,有兩位師姐必須委屈擠睡在那張加大的單人床上,我好意要與其中一位身材較高大的師姐換床位,她竟拒絕,還配合另一位師姐把大張的涼被攤開共用並相安無事,讓我對她的印象大為改觀,更佩服與她同床的師姐,也對自己的傲慢深感慚愧。
晚課後分享時,總護法師說:今天有人心不在方法上,沿途不斷起心動念,所以他也走得很辛苦。我驚覺他的修行程度竟已能感應到我的懈怠,閉眼懺悔時,眼前竟浮現傳燈院監院常源法師的法相。
分享結束後,內護師姐說「齋堂有點心」,卻無人進入,但見義工菩薩頻頻招呼,我雖不餓且已刷過牙了,還是進去享用了Q得彈牙的美味饅頭,看看齋堂內除了招呼的義工菩薩以外,只有我與另外一位師姐和一位內護師姐共三人,看著義工菩薩失望的眼神,感覺有些對不起她,可是晚上睡覺前真的不須要準備點心耶(除非天氣很冷需要熱湯暖胃)。
2/25,精舍位於市集內,天還沒亮便有攤販推車下貨聲;但這幾天已經習慣早起,雖尚未聞起板聲,我仍起身盥洗,並在同房師姐們陸續起床後,利用時間在木板床上抬腳、作背部按摩運動。早課與早齋過後,聞著廣場上曬高麗菜乾的香味,我舒暢的慢步經行,走得通體舒暢、神清氣爽。
精舍住持很可愛,也很客氣,總護法師說了幾次「大眾向住持法師頂禮三拜」,她都趕緊面向上接說「阿彌陀佛!向佛菩薩一問訊」,似乎,總護法師折煞她了。幾番謙讓引來大家一陣笑聲之後,她說「鄉下地方,我們自己覺得很舒適了,但不知大家是否睡得舒適?歡迎再來」。隊伍整裝步出精舍三門,菜市場的人氣正要開始熱絡,看到我們的靜肅,攤販們也安靜的目送我們,有的甚至合掌虔誠目送。
有了昨天被總護法師感應到心念不專的經驗,這一趟路,我分秒不敢懈怠,加上沿途並非我所熟悉的地方,故幾乎不曾起心動念。
夜宿佳里雲集寺,領了行李與睡袋,我們按編號找到自己的位置,兩兩互助的把各自的帳蓬搭架起來(這麼多天以來,這是第一次需要自己動手搭帳蓬)一切都就續後,便又排隊輪流沐浴囉。昨天送洗的衣物已送回,但還有些潮,幸好有吹風機。
晚課的課誦聲感覺特別宏亮與莊嚴,感覺大家都在進步(包括我自己),應是總護法師的諄諄提醒與風趣開示之功吧,這兩天發現連內護義工師姐們也跟著我們禁語了呢。雖然還是有人自動跪香,致總護法師也陪著跪,但看著大家的進步,總護法師似乎也陪得蠻歡喜的。
夜裡,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咳嗽,腳底又多了一顆水泡,塗好自備的藥膏,把行李箱搬進帳蓬內墊腳,睡夢中發現自己好像也在打鼾,鼾聲、咳嗽聲,加上翻身時睡袋磨擦的唏唆聲,不知其他師姐們是否被我吵得無法安眠,但咳嗽聲與打鼾聲似乎不只來自我的帳蓬內,一個翻身,還是一覺到自然醒。
2/26,今天繼續往南走,似乎是走在台17線上,沿途休息時有信眾提供豐盛的水果與美味的包子和粽子,我誤以為是我們的午餐,取食了一個筍包和一個花生粽,繼續食用水果時,內護師姐亮著一張紙條給大家看(「下一站才用午齋」),大家失笑出聲,把點心當午餐用的人可不止我一人。
午齋是負責搖鈴的內護師姐的妹妹與妹夫提供的餐盒,內護師姐貼心提醒:吃不下的人先找人分食。美食伴著木材香(午齋地點是個木雕工廠),雖已點心吃到飽了,還是勉強吃下半個餐盒,最後才發現還有我最愛的羹湯,可惜我只能望羹興嘆。
為了趕赴在台南大學舉辦的傳燈法會,午齋後,我們又上了遊覽車到距離台南大學較近的一所學校,略事休息後,再走一支香才進入台南大學法會會場。
會場內,台南辦事處與嘉義辦事處的法師正在指揮義工師兄姐們進行法會程序的採排,兩位拿麥克風的法師對於採排的程序有不同意見,卻仍語氣平和。時間已經逼近了,似乎還沒有完整的定位,但現場卻嗅不到焦慮與急噪,禪修的功力由此可見。
法會很莊嚴的進行著,我們這一支隊伍勘稱「倍受注目與禮遇」,讓我倍感心虛與慚愧,不禁在心裡告訴自己:大悲行圓滿之後,一定要勇於承擔聯絡處的設置及弱勢關懷與結緣品的流通,讓聖嚴師父「在地關懷」的悲願能在家鄉地區落實。
法會圓滿後,我們被引導為跟隨法師與引導菩薩率先步出會場的人,由於這幾天已經習慣跟隨前面一位師姐的步伐走,這回忽然插進來好多位引導師姐,距離近又彼此步伐不一致(一排有四人),一時竟有些步履失穩,想來還是自己不夠專心與放鬆所致。
自台南大學返回雲集寺時已近10:00,大家都尚未沐浴、盥洗,而浴室只有4間。雖然總護法師慈悲宣佈「明天六點起板」,但看到浴室門口排隊等沐浴的人數已超過10人,我選擇先睡覺。
2/27,大悲行的最後一天囉!從雲集寺出來後,我們直接上遊覽車,到了澄清湖畔才開始禪行,沿徒高高低低,走起來比前幾天累一些,中午在澄清湖青年活動中心的野餐區用齋並分享。充過電後,看得出大家都法喜充滿,絲毫不累。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導護師兄很感性的分享卻激動到無法言語。由於先前已有師姐提到他腳上其實已經起了嚴重的大水泡,行走間卻毫無異樣,忍功令人佩服,沒想到竟會在分享時哽咽。
到達最後一站紫雲寺時,法會已在進行中,在會場外等候的法師與義工師兄姐們為我們鼓掌喝彩,方丈和尚也過來問:「累不累阿?」,「不累!」的聲音可是又宏亮又歡喜呢,不應該會有人懷疑吧。
花了些時間在會場門口等候方丈和尚來合照,會場内的法會繼續進行中,紫雲寺的法師與接待的師姐似乎有些著急,參與禪行的法師們在這場法會中有任務,必須先換裝並盡速進場就定位,所以顯得有些慌亂。我們則只要原貌進場繞一下就可以出場啦。
步出會場,領了行李,繳了行李牌、睡袋牌、名牌與山徽,第二梯次的大悲行正式圓滿囉!我滿心歡喜又精神抖擻的,與其他師兄姐揮別紫雲寺的義工師兄姐,搭乘計程車再轉搭高鐵與計程車回到離開八天的家。
感恩主辦單位參學室的勇於承擔與策畫,我們有了這一次禪行的機會與經驗。
感恩龍天護法、內外護法師與義工師兄姐們沿途的照護與引導,我們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圓滿了這一趟禪行。
感恩沿途提供餐點、茶水並協助安排休息、住宿場地與接駁車輛的地區外護義工菩薩與師兄姐,我們心無旁兀的莊嚴了這一趟禪行。
感恩沿途提供住宿場地的各道場,我們都安心、舒適的度過每一個禪行期間的夜晚。
感恩沿途提供休息場所與洗手間的學校、工廠與住家,我們都輕鬆的走完每一個行程。
感恩各場傳燈法會出席僧眾的鼓勵與肯定,我們都信心堅定且法喜充滿的圓滿了2011年法鼓山傳燈大悲行。
走完一趟大悲行,水泡像妄念般起了又消、消了又起,腳底的皮磨硬了;手背與臉的皮膚分別被雲嘉南地區的豔陽與柏油路面的幅射紫外線烤黑了,心也被團隊的念力與全體內外護師兄姐及沿途信眾與出席各場法會的僧眾們照護得更堅定了:我要努力弘揚並實踐聖嚴師父「提升人的品質,建設人間淨土」的悲願!怹的色身雖已捨報,怹的身影與教誨卻始終在我們心中,怹的悲願將長留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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