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30 05:14:31滴拾捌

標題只能有30字而我心中鬱悶太多,喋喋不休的50字不能被拆散

【被一隻鵝背叛,他出去玩得很髒,騙我是巧克力,我一嚐好苦,於是哭了,他說濃度很高的巧克力當然苦,於是我開始懷疑自己......】


這兩天,老友來高雄找我,從前的怨婦二人組,如今只剩一人當紅;我們去了很多地方,看見很多人,可惜他喜愛的都不帥,我順眼的都被他嚇跑了,於是人老珠黃的我只剩一張嘴,從早上說到凌晨,從床上說到酒館,從趣事說到憾事,最後在塔羅牌的分析裡,看見未來,看見過去,看見自己。

看著他走下捷運,緩緩從我的視線消失,心情迅速的降了下來,又是一個人的城市,沒有聲音的夜晚,有一些想去花錢想去吃大餐想去胡亂做愛的衝動,但是並沒有,不曉得是他的離開,或是塔羅牌的剖析,讓人心碎,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沒有任何行為可以讓人分心,讓人發洩,因為這樣的安靜是真的,房間是一個人的,床是乾淨的,唯獨迷亂的思緒是巨大的。城市的灰塵好輕。

於是我鑽進一家昏黃的小咖啡店,去寫字,去怨恨去反省去想念去想,想,一直想。

我想,我還好沒有去成立劇團,去立案,當初取了那個名字,找了幾個人,想要做喜歡的戲,想要向世界訴說存在與虛無,想要和大家在一起,結果一個一個人離開,就連以為會一直愛我的人,都背叛;所以我慶幸沒有去成立,否則徒留我和一個劇團,一個招牌,冷眼對望,也可惜了這發芽的夢。我已經不想再組團了,我就自己寫,慢慢寫,爆炸的去寫,寫生命寫愛,寫怨忿,繼續去完成我自己的夢就好了,去用劇本完成我的生命。而不是劇場。

我想,我這樣奉獻生命奉獻靈魂給劇場,是好的嗎?我究竟有回報嗎?究竟有受到肯定嗎?我究竟開心嗎?我想著過去的這些日子,把自己最深刻的最破碎的,仔細縫補至這個暗黑的樹洞裡,我每天內心爆炸,表面安靜的,一字一句把經過的地獄重新在另一個時間空間裡建構起來。我以為會是解脫,結果並不是,我每看一次,依舊哭,每演一次,依舊煎熬。好累。但或許是記憶,是記憶還沒有退燒,是傷痕還沒有復原,不是劇場。也或許,無論有沒有劇場,就是這麼痛苦,更或許,劇場已經是我最終可以躲藏的陰影,劇本是我最終可以建構與掌握著的世界。我自己安排。

我想,我不願再作戲了,劇場裡,快樂的記憶和快樂的灰燼混雜,但是再怎麼樣巨大的快樂,都比不了一個簡單的背叛,走進劇場,就走進巨型回憶的感覺相當可怕,火燒地獄般的往事每晚重複,像懲罰自殺者的酷刑,懲罰我做了一個一個一個又一個錯誤的選擇,錯誤的付出,錯誤的接受,錯誤的信任,錯誤的吻,錯誤的深入。劇場最可怕的就在這裡,一進到學校的時候,教授就說了,劇場是個團體的生活,是眾人的藝術,不能獨自完成;那麼現在的我只能離開劇場,逃離這個黑盒子,在房間裡獨自用文字煉一座煉獄,把參觀的人和自己活活燒死。

我想,我該不該再這樣去相信,去愛,用沒有重量的關係去壓迫對方,成全我自己的孤單,我其實一點立場都沒有,去要求世界上的另外一個人要愛我,要相信我,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背叛我。那麼明瞭這點的我在意的又是什麼?是真的因為變髒了就不喜歡了嗎?是因為被隱瞞了嗎?還是因為我所遇過的這些人根本不配擁有我曾經想要的東西呢?所以是忌妒嗎是猜疑嗎?那麼我可以不要再這麼累了嗎?可以不要再想了嗎?不要再去懷疑我自己不夠好,不夠帥,不夠值得被愛了嗎?

我想,我需要一個擁抱,一個吻,一個可以窩整晚的身體,一個可以進入我的靈魂,一個可以讓我愛的人,一個可以讓我依賴,永遠不討厭我永遠不恨我,永遠讓我在哭的時候就可以想起的誰。我需要一個prada的蕾絲包,蕾絲極美,像是多愁善感的女人每日鎖自己在屋子裡,把愛恨情慾都織成蕾絲,把窗外的幻想,心裡的糾纏車成一朵朵花紋,那樣美,又那樣糾纏,然後在某個再也忍受不了的夜晚,把白蕾絲染成最黑,拼接縫補成一個狂亂的蕾絲包,裡面放著要殺死負心漢男人的兇器與男人送給自己的禮物。然後和他做愛。

離開咖啡店以後,我帶著音樂,在路上晃蕩,想要打一些電話,但是並沒有,想要說一些話,沒有人可以說,想要把眼睛閉起來,但是車在走,想要流一些眼淚,但是太做作。所以就小聲沙啞的哼著歌,回家。

開一盞小小的燈,懷著一點點的希望,壓抑又要迷失的心情。但也只能猜已經消失好久好久...的情緒,會不會在夜裡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