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2-03 15:03:07葉子

鉅亨看世界-小黑v.s.小黃

鉅亨網/11月15日
2007 / 11 / 15 星期四 18:00
這位名為 Gezim Cokaj的37歲青年,晚上在夜店當保鏢,不過到了白天,他就成為一個尋求「知識」的人。每天他起床喝過早茶,就跳上他的小綿羊。接下來的 6-8個小時中,他就在倫敦的大街小巷、各個景點中穿梭,騎上一整天。

怎麼走會比較近?哪裡是單行道?什麼時段會塞車?這些問題消耗了 Cokaj的整個白天,就連他晚上站在夜店門口維持秩序,他的腦中也不停反覆默念著倫敦市的每一條路,溫習著所有的路線。

當他能夠記住倫敦市內 320條最快的通行路線,他才有資格通過通稱為《The Knowledge》 的考試。而唯有通過這項考試,他才有資格取得倫敦黑色計程車的駕駛執照。

Cokaj 是來自科索沃(Kosovo)的移民,他已經為這個考試準備了兩年,但他仍認為自己算是初學者,並預估還要再一年時間,才會通過考試。

通過《The Knowledge》 考試、持有倫敦黑色計程車駕駛執照的人數約為 24600人,而且絕大部份都是白人。他們通常喜歡開玩笑,有時候有些唐突,絕對堅持已見,而且總是看得出路上哪個人是遲到、迷路又多金。他們喜歡稱呼女性乘客為「親愛的」,喜歡認為他們的黑色車子如同導彈般穿梭在人群間,還喜歡把竟敢無禮質疑他們所開路途的乘客所給的小費扔出車外。

這個菁英化的行業最近受到倫敦市長 Ken Livingstone所提政策的衝擊,他希望能讓更多的少數民族和女性進入出租汽車業。在市長辦公室宣布此政策時提到,倫敦居住人口有 1/3擁有少數民族背景,女性居民則是過半,但少數民族計程車駕駛只有5%,女性計程車駕駛更少於2%。

《Los Angeles Times》 報導,監督這個政策的倫敦發展局官員強調,不會因此就廢除考試制度。相對地,市政府花費 400萬美元成立專案,提供為期 3年的訓練課程,還有語言進修、數學進修、托兒中心等其他支援服務,給想要加入這個典型英國兄弟會的 600位少數民族與女性市民。

倫敦的高檔黑色計程車與另一種普通小黃 (不見得是黃色的) ,有著階級上的巨大差異。小黃通常是以電話叫車,司機可能是印度人、巴基斯坦人或阿富汗人,而車資也比較不傷荷包。

而高檔的小黑則會紆尊降貴放慢速度,在街邊讓你上車。等你進入舒適的車內空間後,你要嘛會被當做空氣,要嘛會被司機先生的高談闊論所淹沒。他是會向你談論英國的政治還是明星緋聞,則看你當天的心情,這個他只要往後照鏡裡瞄一眼就會知道。

另外一項倫敦計程車駕駛的有名特技-據說叫「在銀幣上也能轉彎」-除非到達目的地絕不停車,不管在面前的是黃燈還是行人,都無法讓他們停下來。而車子柴油引擎的噗噗聲,儼然和大笨鐘的鐘聲一起形成了倫敦獨有的背景音。

為了對抗市長 Livingstone的新政策,倫敦計程車駕駛協會也立刻發起示威遊行和寫信抗議活動。

協會成員認為,市政府的專案對過去憑一已之力考上執照的駕駛們不公平。要通過考試,平均需要花費40個月的時間準備,而他們害怕市府的專案讓數百個新駕駛湧入市場後,會拉低專業水準。

協會董事長Alan Fleming說,在協會中並沒有種族歧視的問題,考上執照的黑人、亞洲人或其他少數民族駕駛仍然是有的。「但現在在市府推動這個計畫後,當乘客看到司機是位黑人,心裡可能會猜想,『因為他是黑人才拿到執照的嗎?他到底有沒有考試?』」

但許多駕駛人都說,既然考試的制度還保留著,他們並不擔心有更多駕駛加入工作行列會怎麼樣。計程車駕駛工會則站出來支持這個政策,並說駕駛們也擔心,如果不接受更多樣性,他們反而會變成被孤立的一群。

市府官員則說,增加少數民族的計程車駕駛有助於在2012年奧運前,增加倫敦計程車的數量,並改善私自載客的情形。

市長表示,這個政策的目標就是支援在此行業中占比例較少的種族。他們仍得通過考試才能取得執照,但是數年之後,倫敦的計程車駕駛種族分布就能比較貼近這個城市本身的種族分布狀況。

到頭來,倫敦小黑駕駛最擔心的事,莫過於用以區別專業計程車駕駛人和普通小黃司機的精深知識,會變得愈來愈不重要-特別是在普通小黃上,衛星導航裝置已經愈來愈普遍。

倫敦市約有 4.3萬台小黃,駕駛執照只需要 3年的開車經驗,及通過一個在地圖上標出行進路線的測試就行。

而黑色計程車的《The Knowledge》 考試源自於1865年,要求應考人熟記倫敦市 3.7萬個路名、紀念碑、旅館、夜店、警局、醫院等地點的位置,還有市內重要景點間的 320條通行路線,去程與回程都要記,因為它們通常走不同條路。位居市中心 Charing Cross路方圓 6哩內的每條路,更得倒背如流。

負責發放計程車執照的公共運輸局官員 Simon Buggey 說,「倫敦黑色計程車的駕駛,不管乘客在哪裡上車,要去什麼地方,他都必需立反應出最恰當的路線。」

倫敦大學的科學家在2000年,對黑色計程車駕駛腦部專司記憶與空間導航的海馬迴進行掃瞄實驗,結果發現駕駛人的海馬迴不僅比一般人的大,他們工作愈久,海馬迴就會長得愈大。

催眠師 Tom Keary則利用催眠法來幫助駕駛們記憶這些複雜的路線,「他們的腦子必須改變成適合記憶他們所需的空間訊息。」他讓駕駛們在被催眠的狀態下覆誦路線,以期在清醒時記得更清楚。此外, Keary還說,催眠可以排除他們的恐懼,讓駕駛們在面對口試官與Soho區的單行道時不會害怕。

許多普通計程車司機說,他們很高興能有機會去爭取夢寐以求的黑色計程車執照,但聽說非英國人通常會被當。

33歲的阿富汗人 Najibullah Yaqubi在倫敦已經開了 6年普通小黃。「聽說去考試時,他們會莫名其妙當掉你,」他說,「我們在倫敦開了多年計程車,我們對倫敦道路的知識不輸黑色計程車的駕駛。」

不過,還是有很多女性和少數民族駕駛人選擇維持現狀。 Juliet Balaam是市府政策協助的女性《The Knowledge》應考人,但她擔心,就算她憑實力考上,她的聲譽可能還是帶著政策的影子。「我也會猜想,是否那些男性司機會認為我利用了不公平的政策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