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初次發表於2005年6月）

（2008年11月重新發表：這篇致妳，我親愛的六月。願妳莫忘初衷，活得快樂。）




01‧要怎麼做，你才會哪裡都不去的只留在我身邊呢。
　　我想這樣子問阿始，卻始終沒勇氣對他開那個口。

02‧愛情是寂寞的，比一個人還寂寞，我在阿始眼前寂寞，也在他懷裡寂寞。
　　最難過的是，我知道他也感覺寂寞，我們都知道只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03‧曾經我不睜開眼睛的抓著阿始，以為當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角，我就不用一個人
　　走眼前的路。我曾經真的以為，不張開眼睛的時候，時間便會退後到從前。

04‧然而時間怎麼可能會後退呢？就像我無法裝做我從不認識阿始，當他再次出現
　　面前時我就忍不住擁抱他，我對這男人有感情，有著感情便無法陌生。

05‧「不要離開我。」回來後的阿始忽然變的殷切，他離家出走到了別人懷裡，轉
　　了好幾圈又回到我的雙手內。當我祈求什麼都沒發生時，他祈求我還愛他。

06‧「噓，我還在這，」我哄著阿始，「我還在你面前。」可是當我緊緊抱著他微
　　顫身體的時候，卻只感覺兩人份的悲哀，厚重地打在心底卻捨不得放開。

07．阿始的身體帶著別人的氣味，阿始的記憶裡有別的人。阿始曾經不顧我而去。
　　「沒有人比妳更愛我了。」阿始後來對我說。而我的悲哀能有多悲哀呢。

08．我要怎麼告訴阿始，是的我好愛你，可是愛再也不是我們之間的一切。
　　我要怎麼告訴他，在他轉身離開我的那刻，他讓我的世界崩塌潰散再沒有光線。

09．而阿始又怎麼知道，當他在別人懷裡幸福時我是如何過著日子，他怎麼會知道，
　　當他在對誰微笑的時候，我在城市另一頭流乾了幾乎一輩子份的眼淚。

10．我不會懂，阿始的回頭是他對我的愛，他說他愛過了別人才知道我對他的好。
　　就像他不會懂，他所謂的終於發現，對我而言不是勝利一場僅是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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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怎能不感覺難堪呢，深愛一個人的結果是他愛上了別的人，愛過了別人卻又
　　轉回頭走回我面前說，說他其實最愛的是我，說我最愛的也是他。

12．愛是可以這樣比較的嗎？好幾次我忍住哽在嘴邊的話。對阿始來說，愛到底是
　　什麼呢，難道只是手邊握著的一件物品，任他隨時兜售給出價最高的人？

13．而我對阿始來說又是什麼了？只是因為沒將回頭的他拒絕在門外，只是因為我
　　留著沒離開，才讓他認出了他口中那個所謂的最愛是我而不是別人？

14．「我是妳的。」阿始輕輕在我耳邊笑著，他的話語聽來如此真切，他的人確實
　　在我身邊。「嗯，你是我一個人的噢。」我也笑了，對著他笑卻想流淚。

15．慎少有人能愛的相等，在一方任取一方任拿的關係裡，愛可以變得很不公平。
　　所以在我將選擇機會讓給阿始的那刻起，自己便失去能比較的權利了。

16．但我並不怨誰，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將感情輸給阿始，是我愛他愛上的太快，
　　我成了那個先將心掏出來的人，我先承認我愛他，於是落得下場難堪。

17．我能怨誰呢，當初沒能留住他的人是我，現在打開門讓他回來的人也是我，
　　就算我從未忘記阿始帶給我的苦痛，那個自願當救世主的可是我自己。

18．「明天我會晚點回來。」阿始說完後，親了我一下便抱著我沉沉睡去。
　　我看著他的臉，摸著他橫在我肚子上的手，在他如此親近的懷裡我該要覺得安全....

19．可是我沒有，在阿始懷裡的我，甚至無法安心入睡。我知道我應該要相信他，
　　相信他不會再離開我、傷害我，可是相信又哪有這麼容易呢。

20．當我深愛的男人曾經同時拖住我跟別人的手，當他曾經面不改色的對我一再撒謊，
　　我還能相信我們都還是我們，而在中間多出來的那些人影只是幻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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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會等妳，」初回頭時的阿始並不勉強我，他知道他傷我太深，深到不能只
　　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所以他說，「我會等妳直到妳願意再相信我。」

22．我牽著他的手對他微笑，心底竟慶幸他先把話說出了口。雖然我告訴阿始，
　　告訴他說我原諒了他，然而原諒卻從來不等於忘記，也從來不等同相信....

23．我的傷口依舊汨汨地淌著血，我的腦海裡無時充斥著他與她或她的交纏，
　　我總是悲哀的幻想當他跟她們在一起時，他是否也以同樣的方式擁抱她們？

24．我該怎麼忘記呢，當我跟阿始之間不僅只有痛苦卻還有快樂，當我是真心真意
　　的在乎他，當感情是因為真實才會有感覺，我又怎能灑脫地隨手放下推開。

25．如果我能忘記阿始給我的痛，那麼我一定也是忘記了他曾給我的快樂，
　　可是我心知肚明我還愛著他，因為愛著，所以連帶將別人的影子一起迎進了心底。

26．但我曾經以為遺忘不難，我以為只要阿始是陪在我身邊的，我便能忘記的快。
　　然而每當他伸手擁抱我親吻我，每當他靠近我到我能聞見他的鼻息時....

27．我就會記起那些影子，那些我從不相識也未曾說話的她們，原來從未離開過我
　　跟阿始，既使路上再也不見面，她們還是鮮活地存在著這裡，在我們之間。

28．多擁擠，在我跟阿始看似兩個人的生活裡，其實擁擠到我常常無法呼吸。
　　但我無法埋怨，因為是我自己默許了她們的存在，當我讓阿始回到我生命裡面。

29．「妳會再相信我，對嗎？」阿始問。我忽然感覺愉快，原來阿始也會害怕，
　　他害怕我離開他，而倘若他會擔心害怕，是不是就代表他終於開始在乎我了？

30．我沒有回答阿始的話卻緊緊抱住了他。阿始，就算我還不曉得該怎麼遺忘，
　　但我永遠能夠看越相隔在我們之間的那些人，看見你在這裡，在我身旁等待。



2009-12-30 12:2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