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6-11 01:19:10沐龍燭楓

分享.「閱讀」


  幾星期前,在擔任助教的補習班中,剛下課,一如往常地,待在休息室中,等著幾個還在苦思如何完成作文的學生交出自己的苦心孤詣。淺呷一口主任客氣端來的茶,拿起自己帶來的書,無心細讀,只是隨意翻翻。突然,「老師,你怎麼有這麼多的時間看書呀?」是一位男學生靦腆地向我問道。當下不假思索地,我給了他這樣的答覆︰「一旦你養成了讀書習慣,體會了閱讀的樂趣後,自然就會有讀書的時間。」

  沒錯,這是我的回答,看似「官方」,然而卻是極為真實的回應。這當中包含著我的體悟,同時也是對自我閱讀習慣的一個反思,那或許不是一種過激的批判,卻也有所不滿於現狀。

  是什麼時候開始接觸閱讀呢?說遠的話,大可推至國小的時候。與同年的小孩一樣,漫畫的世界在我稚弱的心靈世界構築起一道牆,圈好一個不同於現實世界的幻想國度,在裡頭,我不怕受傷、不再孤獨。然而,有一種更有魔力的東西一直引誘著我的目光,即是每個冊頁都佈滿密密麻麻的書本,但我還是寧願與它保持一段固定的距離,僅是偶而抬頭張望一下那層疊起伏的浩瀚字海、叢巒疊嶂的峗峨書脊。

  老實說,一開始要走進這「閱讀」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我們這一代早已被電視等影像怪物填鴨長大的孩子,對之常是敬而遠之。卻常在見到別人捧讀一本書籍,哪怕只是瞧見表哥手中早被翻拍成影視劇不知好幾次的金庸武俠,心中仍不免泛起不如人的酸澀自卑。

  國中學測完,成了班上第一個申請上學校的學生,面對仍有半個學期的漫漫日子,正在愁著不知如何打發時,母親帶我到了坊間的漫畫出租店。受到早先時候表哥的影響,我竟選擇了金庸兩厚冊的《俠客行》,卻沒想到,這部小說,竟影響了我此後的人生。

  為了不辜負母親花的錢,硬是逼著自己將這部書看完。起頭時,總為那不入我眼的豆丁小字感到心煩,幾次將書擱下,對母親的承諾卻總有著懸梁刺骨的警醒作用,逼得自己心裡難受,只好再拿起沉重的書本,讀下去!

  如此反覆再三,文字之於我,從一開始的一字一字,無意義散落一地的毫無聯繫。到後來,竟漸漸連成一氣,串成一網有聲有色的珠廉,甚至到了後來,方壘成一個可歌可泣、有血有肉的世界!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讀下去,不識箇中真味的煙波釣叟也能凌越字海。

  往後的日子裡,生命最敏感的部份,再也無法與閱讀分割,成了我精神人格最大的奠基石,成了我精神孑然漂泊唯一得能停靠的處所。也是伴我度過幽暗歲月的最大支持。許多無法於父母、師長甚或同儕友人宣洩的情感,僅能倚賴閱讀獲得傾吐的出口。現在想來,我畢竟是幸運的,因為我擁有閱讀。

  在這麼一個沒有閱讀文化的世代中,夸夸其談自己的閱讀,似乎顯的有些迂腐不實際。然而以上所言並不是什麼太過久遠的「傳奇」,而是一個從閱讀走來,未來仍繼續走下去與眾人一般的平凡「讀者」之心。

  若你能感受我的誠意,願意試著步入這麼一個滿庭生香的閱讀之園,那麼,在此給你幾個良心的建議︰首先,不要選擇自己「沒興趣」的書;其次,不要選擇「大部頭」的書,因為無論是哪一種,無疑的,都是對自己剛燃起的閱讀野心的一種自殺行為。

  放輕鬆,閱讀其實可以很有趣,其實可以很簡單,加一點堅持與耐心為佐料,伴你,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