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鵝‧黑天鵝《第十二咒》
像是尊被時間沉澱久遠的石像,澄覺不畏烈日,杵立著,呆若木雞望著眼前的中式建築。
從未想過,今生會有再踏進玄門的一天,往事歷歷,彷彿當時的美好及痛苦,全部再次浮影重現。愧對玄門掌門者---玄武的心,也涓涓湧現。最終,玄武老爺還是縱容他,執行了三十六路的試煉,卻讓他得以保全身,沒有嚴格執行盲視失語的最後一路試煉。
單單這像恩澤,他抿感於心。怎麼可以破例離開時的誓言,再次踏入玄門?
澄覺舉步不定,沒發現已經在人行道觀察了好一陣子的小女孩。
她饒富趣味,看戲似的睜著一雙大眼睛,津津有味的吃下最後一口冰,嫣紅嬌唇抿著木棒,上面寫著『再來一支』,她卻沒有孩子得到獎賞的歡喜,反而像是理所當然的微笑著。
小女孩上前走去,還沒轉換的童音,呢喃軟語,相當惹人憐惜;她稀鬆平常的說著:『如果最終還是得進去,游移再久,躊躇不前的這些心情,不覺得這樣很不划算?』
澄覺被突如其來的聲線拉出思緒,低頭一看。是個年紀莫約13.4歲的初中小女生在說話,她一臉離塵脫俗的稚氣,正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著實難以聯想剛剛的世故的話出自她的口中,小女孩的身上甚至還穿著國中的制服呢!
見澄覺這樣看著自己,小女孩也低頭將自己瞧了一遍,巧笑倩兮的詢問:『難道是我身上髒了?你看的這樣出神。』
澄覺這才發現自己好奇的緊盯著這個小女孩看。
這著小女孩檢視完自己一遍,便帶著桀驁的灑脫對澄覺招了下手,持著仍舊呢軟的聲調說:『走吧,澄覺!』
『你…你知道我?!』澄覺見小女孩叫喚自己的名,訝異的向前抓住她細白如雪的手臂。
怎知一股蘊含而強勁的氣息,自小女孩混身肌膚的毛孔,反擊而出,將他的手震開了。
好強的內功!澄覺訝異著。
小女孩一臉抱歉,刻意略過剛剛所發生的,回應澄覺先前的問題:『我見過你,當該是知道你的。』更何況你最後一路的試煉,還是我替你免去的刑責哩!她心裡想著。
雖然先前輕描淡寫,但是她仍清楚記得,3年前見到澄覺時的情景。當時的他像是一隻受傷的狼,孤單又冷然,決心脫離玄門的起因,竟然是為了一個想玩玩愛情遊戲的庸俗女人。看起來著實可憐,卻也另她開始思考玄門人的未來,難道就必須這樣延續著古老的律法,過著了無新意,既無趣又孤獨的一生?不過以目前現狀來說,這些不是重點,不需要說明。
她向著澄覺,露出甜美的笑容,一雙璀璨無比的雙眼在陽光下,澄黃如金子般,閃爍耀眼。
『金色眼珠!』澄覺低聲驚呼。
在玄門擁有金色眼珠,通常都是掌門者。而眼前的小女孩,雖是一臉稚氣,但是以她從容態度,以及這雙金色的眸子,就足以說明她的身分地位了。
跟在小女孩身邊,沒有受到任何阻擋,直搗玄門執掌的廳房。小女孩讓僕人為他備水,便讓他在這裡等待。
莫約半刻鐘,一個巍巍老者,踏著穩健步伐,足以見得他的內功之深厚。他一見到澄覺,臉上歲月刻畫的痕跡,和緩許多。
『師傅。』澄覺仍習慣的這樣喊著玄武。他與玄武的關係不同於其他玄門人,因為他正是玄門臨陣脫逃的前繼任掌門者。
『好,好。』玄武聽見他這樣喊,頗是欣慰。
『徒兒不肖,讓師傅這樣傷神。如今再次出現師傅面前,澄覺深感慚愧。師傅…您老人家,這些年過得好嗎?』三年來,為遵守誓言,再也沒踏入過玄門,也隻字未提過關於這裡的一切。
『老人家,還有甚麼過得好不好,倒是你…你一個人在外面,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啊?』玄武真切的關心著。
『徒兒甚麼都好,您老人家不用替我擔心。只是…徒兒為了一件事情,特地來請師傅解惑。』澄覺瞬間切入正題,否則他就即將失去勇氣了。
不料玄武也不隱瞞,反而坦蕩承認:『是關於那位出現在你身的小姐,沒錯吧。』
澄覺鎖著眉頭,不解問:『徒兒只求明白幾件事情。隱爾被安排到徒兒身邊,是知情或是不知情?她真實的身分究竟是福還是禍端?徒兒該怎樣保護她,才能令她免於災難?』
不愧為原先的掌門者,澄覺句句提問,切中要點,不拖泥帶水。玄武激賞的看著這些年溢加成熟的好徒兒,自然也明白他最後重點,仍是為保佳人安危。該是讓他敞開心胸的時候了。
玄武將澄覺領進廳房後面的小間,娓娓解釋整體事件的起承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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