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觀省漫談

我選衣服向來很精打細算，我在美感、質料和款式的衡量原則之外，還會計算合理的價錢，因為空閒時逛久了商店和市場，多少知道原來專櫃的衣服一旦「淪落」到菜市場或是地攤，那種低折扣打下來的前後差額是很可觀的。也因為知道這樣的行情和業者撈現金的心理，所以當季的衣服我能省則省，有時候還會「狠心」殺價個五十塊左右，才拎著大包小包打道回府。還有我很不喜歡撞衫，所以我挑衣服很喜歡與眾不同，這跟我是金牛座B型的個性很吻合，也因為這樣，所以買衣服是我「甜蜜的選擇題負擔」！

張愛玲曾說：「個人住在個人的衣服裡。」這點在窺探點透女人（或者也包括男人）喜歡藉由衣裳褲裙的搭配，而塑造自己性情和起隨潮流的觀點上，是很有意思的洞見，同時也看出張愛玲遠遠朝遠承紹沈從文和許地山兩位學者作家對細節的研究精神。而說到我自己，我會隨心情變化挑選衣櫃裡的衣服，有一次我大膽改變作風，不再穿向來歡喜迷戀的米色和紫色系列衣服，改穿上橙色為底，紅藍黃織線穿梭的毛衣出門，而對鏡自照時，頓時想起「一片雲蒸霞蔚」四字，而感到光輝。不過它有點厚重，所以我盡量選擇在寒流來臨時才穿上，以免自己看起來像棵聖誕樹。

在最近閱讀『霓裳』這本縝密介紹剖析張愛玲本身在小說人物和散文自述中的各件衣服時，會很好奇張愛玲對色彩名詞的創意描述，從而感染我想到瓷青色等類似的字樣。而若是你/妳接下來問我會不會看時裝雜誌，這點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妳，我會。從小我的阿姨母親就是看日本服裝雜誌打扮的，她們那時很著迷日本王妃正田美智子的裝扮，甚至直到現在我母親精神狀態有好轉時，都會跟我一起品評日本當今太子妃雅子的服裝品味，所以我就這樣耳濡目染，對寶藍色和天空藍和海潮藍非常偏愛。但是在相對層次上，就很少「愛用國貨」，頂多買唐裝時會有所平衡和包涵。就這樣，在衣食住行上，請別以為我只寫空靈的古典詩詞，我其實會品味人間煙火，這樣可以讓我順勢和眾生合光同塵，也趁勢履行「我們個人居住在個人的衣服裡」的大師銘鑑。

981230早上九點十一分

圖片取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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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貨公司遇見狼˙張小虹教授著作˙聯合文學出版˙台大外文系教授

霓裳/張愛玲˙陶方宣先生著作˙香港三聯書店出版˙上海人˙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