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子，你不可以太貧乏。

我的學生之一是家中的老二，目前就讀新店某小學的四年級，屬於活潑霸氣神秘的天蠍座子民。他很懂我的教學節奏和習性，我跟他直率地開玩笑或是嚴肅的訓誨，他都不會生氣。這點我很欣賞他。不過我對他也很疼愛，他乖巧和認真的時候，我會即時的給予鼓勵，並送給他他個人喜歡的「三國演義」少年讀物改編本，或是自動鉛筆。不過他寫的作文，說實在的，內容不甚寬雅，甚至詞窮或是乾脆寫流水帳，讓我耳提面命好幾次，可惜沒有競爭危機意識的他進步不大，讓他媽媽很傷腦筋和操心，而且他母親常跟我溝通，希望我引導或是影響他多接觸課外讀物，或是介紹兒童劇團給她，她想讓孩子從表演和與人合作互動中，學到謙遜。關於前者，我已經逐步做到，但是後者我只介紹她關於牛耳藝術劇團的訊息，其他我無暇知道。由於深感八年級生的小朋友大多不愛寫字，而且偏好圖片感官媒介的學習，比如只愛看漫畫，不愛都是文字的書，所以我能要求的，就是上課讓他們多練習造詞、造句，和成語接龍遊戲等語文練習。通常孩子們都習慣了我提示一句，而他們必須搶答出不同於我的句子，再接受我的允准和修正，而我這位「小問題學生」每次被我點到時，剛開始都只造出主詞是哥哥、弟弟和爸媽等等，在我軟硬兼施，邊鼓勵邊訓示之下，才開始進步到用同學的名字發揮想像力，可是我沒法高興得太早，因為他最近半年讓我察覺到，他其實很懶惰，想名字的筆劃一律是小明、小立和小文，一向不喜歡重複和自求嚴謹的我，有一回乾脆半開玩笑地逗他：「我看某某某你乾脆造詞選擇小千和小干好了，筆劃更少，怎麼樣？」他居然「打蛇隨棍上」，抵賴到底地回應說：「老師，那可不可以造小十云云？」嘿！小子，我還差點沒跟你講到要「避諱」唸出「小九」耶？！（我們對馬總統的「不敬暱稱」，ㄜ！汗顏中。）結局就是我賞他的額頭頂一個爆栗子，中氣十足地說道：「不行！」然後下課鐘響起，我的感想就是我寫下了這篇文章，希望我的學生們都明瞭：「孩子，中文是很美麗的文字與文化世界的心靈構景，而在打好基礎階段的妳/你，真的不能太貧乏！」

981117下午二點三十分

圖片取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