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對性上癮！

你信仰你的人生嗎？
即使它空無一物。
無一物不空，包括你自己以及這個世界。

－－陳建宇著《活著是夢，誰知道？》


有一次，學員們在探討情慾時，提到他們接觸過的靈修團體。
「像奧修的門徒，他們的性生活非常開放、頻繁，問題是很多耽溺其中的老門徒並沒有走出來。從性到愛，或者到超意識，好像滿難的，其中是不是少了某種東西呢？」
這是個好問題。我鼓勵在場幾位去過印度普那（奧修社區）的學員共同來思索，為什麼在一個性解放、性自主的社區裡面，並不一定能使人走向超越和靈性呢？

「我覺得他們缺乏觀照。」瑪蒂妮說。
可是奧修不是講靜心、觀照，而且設計了一百多種靜心的方法嗎？
「可是……」瑪蒂妮有點遲疑。
「其實大部分的人都不觀照。」山子接著說，「我接觸過一些奧修的門徒，很多人並不知道如何觀照？」
「妳是說，奧修講了一輩子的靜心、觀照，他的門徒也就是妳們卻沒在靜心、觀照！」
「對啊！」瑪蒂妮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山子覺得，很多奧修的門徒以為做過一些靜心活動，經歷一些不平常的身心感受，就認為那是觀照了。其實很多細微的部分反而忽略了。

另一位學員春朗也加入討論，不過他關心的是自己的情況：「我的問題不是禁慾或排斥性愛，這方面我倒滿開放的……」
有人損了春朗一句：「難怪你骨瘦如柴。」引來眾人哈哈大笑。
「嗯……」沉吟了一會兒，春朗才說：「我的問題在於對性上癮。」
不過既然一開始講到觀照，春朗也不由得疑慮起來，是不是自己沒有看到慾望的運作，才會對性上癮呢？
其實，春朗所講的，也是瑪蒂妮剛才提及奧修門徒的問題所在。無論性解放或性上癮，這些現象如果少了觀照，少了對慾望本質的透視，會不會變成一種縱慾的合理化？那麼，慾望的本質又是什麼呢？

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我盯著春朗，一邊舉起茶几上的杯子為例：「譬如這個茶杯，它是個茶杯，就不是別的。優點就是它的缺點，這是個奧秘，萬事萬物無不是如此，它的存在價值也就是它的侷限。夠深奧了吧？也就是說有夠簡單，哈哈！」
知道這個意思嗎？如果不是這個侷限本身，它的「用」還無法彰顯哪！
所以，當你觀照到了，會發生什麼事呢？
性慾和食慾有什麼不同？食量再大，三十碗夠了吧？如此一來，我們怎麼對治性上癮呢？如果春朗在一天裡面跟三十個女人做愛，搞不好就斷了癮頭。
聽到我這樣講，馬上有人哎唷一聲，笑著說這麼勁爆的建議，只有老師想得出來！

春朗不為所動，一臉嚴肅地繼續探討：「性，我發現不全是肉體上的需要，它有時候是一種……」
「正因為你相信有些東西是很美妙、很浪漫、屬靈的，也就是說，你的目睭裹到蜆仔肉（台語）。」哈，這句俗諺全是「肉體上的滿足」！春朗見我又在惡整，他無話可說，只能苦笑。
大偉則舉手說：「就像有人的菸癮其實是一種焦慮的反應，抽菸能夠讓他忽視某個感覺。上癮的原因不在於抽煙的本身，也許是來自其他的問題。」
我點點頭道：「呀！其實人很單薄、很機械化。」
如果人會在一個地方焦慮，那麼他在很多方面也是焦慮的。
也就是說一個性上癮的人，也會延伸其他的癮癖。重要的是人如何脫離這樣的重複，從已知中解脫呢？

有人問過佛陀，他是怎麼活著的？佛陀說：「我對一切沒有味著。」滋味的味，執著的著。就是說對一切事情不上癮，包括物質層面、精神層面。我們不要以為佛陀反物質，耽溺在精神層面喔！他不把心物二元看待，對這一點的認知很重要。
看見萬事萬物的本質，不意謂著你就會看到什麼神奇的事蹟，而是看到原來事情是這樣成立的，「如是」而已。而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把它放棄掉，才能從已知中解脫，讓什麼就是什麼。
如如，不是把它怎麼，而是它自然如此。
我曾說過，除了當下，什麼都別當真；除了解脫，什麼都別指望。
人間事物絕對沒有春朗想像的那樣神奇或比較優越，沒有那種事。形式可能千差萬別，但我們急著抽菸的衝動，跟急著抓癢的衝動沒什麼兩樣。
如果你能夠看到這個端倪，要斷什麼癮頭都沒那麼困難！

洗澡禪2：第一個動作
好！請你去發現，你洗澡的第一個動作是什麼？在當下。繼續你所有的動作，不要因為教你去觀察就卡住了。平常你是怎麼做的就怎麼辦，現在只是去看！當然動作得要放慢才好觀察，簡單地說就是去意識所有的過程，洗澡這件事是怎麼被完成的？這當中我們的身心經歷了什麼樣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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