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1 15:11:53歹命工程師

男孩的故事(一)

作者簡介:
張文衡,男,西元1976年1月28日生於高雄縣岡山鎮
學歷:台中市立北屯國小畢
台中市立居仁國中畢
台灣省立南投高中 機械科畢
私立健行(清雲)工商專校 機械科畢
行政院勞工委員會 泰山職訓中心 師資養成班 精密機械科結業
私立光武技術學院 機械工程系畢
經歷:皇旗光電科技(股)公司 機構助理工程師
虹光精密工業(股)公司 光機部 副工程師(現任)

前言:
每本書的撰寫一定都有它的淵源,說到為什麼要寫這本書,一方面是受到家父撰寫「流亡台灣六十年」一書的影響,因為家父的書只寫到家父退休為止,而我則想延續這本書的時空背景,繼續寫到現在,另一方面也想趁著我的記憶尚未退去之前,把這二十多年來所發生的事,忠實的記錄下來。本書的內容主要圍繞在我的家庭、朋友之間發生的事,順便提一些當時所發生的國際大事,一般讀者或許認為此書讀起來枯燥乏味,但對筆者來說,卻是一份至寶,也是一種對自己負責的一種態度。
壹、我的家庭成員:
父親,山東省昌樂縣人,民國三十八年,隨國民政府徹退來台的「流亡學生」
(當時徹退來台的人大概可分為幾種:軍人、軍人眷屬、流亡學生)來台後被強壓編兵,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後來考取軍校,於軍中服役多年,而後轉至學校擔任軍訓教官,直到退休。
母親,雲林縣虎尾鎮人,家中從事西藥的買賣生意,高中畢業後從事幼稚園
老師一職。民國六十二年,與家父結婚,使辭去幼稚園老師一職,成為一全
職的家庭主婦,照顧我與兄長長大成人,為一偉大的母親。
哥哥,大專畢業後即進入職場,於國內某大電子廠任職,是一位優秀的工程
師,目前已結婚,與嫂嫂定居於台北縣新莊市,家庭氣氛和樂融融。
貳、記憶中的第一件事:愛心泡麵
我記得我有記憶的第一件事是,母親帶著我和哥哥先到台中的新家(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們從高雄搬到了台中),在主臥室裡搭起了蚊帳,在裡面煮泡麵吃,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吃著熱呼呼的泡麵直呼好吃,這也是有始以來我吃過最好吃的一碗泡麵,以後不管吃那種泡麵,都找不回那種味道了。至今,我幾乎吃過市面上所有的泡麵,都找不回那個味道….或許是那碗泡麵帶著母親滿滿的愛心吧。
參、我的求學路:
現在回想起來,我的求學路比一般學子來的辛苦些,國小、國中,九年國教,沒問題。考高中時,高中、五專相繼落榜,最後勉強上了一所公立高職。高職畢業後考二專第一年落榜,第二年勉強考上一所私立二專,現在則利用假日在讀二技在職班。我的求學路會比別人辛苦,大部份是因為早年自己不努力所種的「因」怪不得別人。
一、懵懵懂懂的幼稚園時期:
搬來台中沒多久,我就到「北屯國小附設自立幼稚園」就讀(直接讀大班),
幼稚園時期印象比較深的有幾件事,第一件是一個兒時玩伴,我現在稱他為「十分鐘的朋友」我們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上課時也不坐在附近,但我們總是在下課的時候會去找對方玩,上課的時候又回到彼此的座位,就這樣遲續了一年,直到幼稚園畢業。另一件事是和唱遊課與彩色筆有關,以前不知道為什麼,園上的一個同學特別喜歡拿我的彩色筆,每次在唱遊課的時候,因為大家會繞著教室走,做些老師教導的舞蹈動作,所以會經過每個人的座位,而他每次經過我的座位的時候,就會把我的彩色筆拿到他的座位上,而我經過他的座位時再拿回來,就這樣週而復始,沒有停過。當時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還想不通。再來就是我們大班的班老師了(當時不知道她的名字,後來也沒問)現在想起來,當時她大概是個三十出頭的女老師吧,臉上總是帶著笑臉,給人溫柔、慈祥的感覺,她給我的感覺好像是親人一樣。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總覺得她特別照顧我,雖說不上來她對我有什麼特別的,但她就是給我這種感覺….而幼稚園的日子,就那麼懵檬懵懂懂的過了,只留下一張畢業照(圖一)。後來小六的時候,去幼稚園幫忙打掃環境,看到了以前的班導師,她沒什麼變,只是感覺在臉上留下些許「歲月的痕跡」,一樣溫柔、慈祥…她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肩牓說:「都長那麼高啦!」她還記得我,甚至叫的出我的名字,當時真的覺得好開心。我們閒聊了幾句,就揮手道別了,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後記:現在回去看以前幼稚園的畢業照,發現既然有很多幼稚園同學到國小又同班,真是奇妙。
二、上小學去囉!
小學六年大概是我求學路途中覺得最漫長的六年,或許是小時候想要趕快長
大,又沒有什麼壓力的關係吧?整天玩樂….打彈珠、躲避球、捉迷藏、跳高、ㄤㄚ標、保麗龍飛機…..還有好多好多….
後來國中、高中、專科、當兵、一直到現在讀二技,都覺得時間過的好快。
(1)天真無邪的玩伴
讀小學時候的我算是一個蠻孤僻的小孩,沒有幾個要好的朋友,令我印象最深的有兩個,一個是三年級轉來的---<廖志豪>。他一轉來的時候,座位就坐在我的旁邊,我們沒有多久就成為好朋友了,記得那時候常常往他家跑,他家是空軍的宿舍,伯父是飛官,我們幾乎從上課、吃飯、玩、寫功課、做壞事都在一起,我都快變成他家的第三個小孩了(他還有一個姊姊)。記得他家也一隻雜種狗---小白。我那時候常去到小白都認識我了,幾年前去找他,小白剛開始還對我狂吠了幾聲,但過一會就撲上來猛舔我了,沒想到牠還認得我。但上一次去,就沒看到小白了,我想是升天了吧,我小學時小白就已經是老狗了,小學到現在也十多年了,以一隻狗的壽命也差不多了吧。我和志豪斷斷續續聯絡到二十歲左右,我重考二專那年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幾個月前我曾刻意經過他家前面,從外面看進去,似乎還有人住,但不知道為什麼沒去按他家的門鈴,下次有空一定要再去找他,把這個好朋友找回來。
另一個是<陳宣尹>他是我小學前三年的好朋友(到四年級以後就慢慢疏遠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我們常常玩在一起,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現在想起來,我們比較類似很好的「酒肉朋友」。
小學時期的玩伴是最直接的,有什麼說什麼,不用去猜對方在想什麼,也不會記仇,今天吵架,明天又可以玩在一起,那種毫無負擔的友誼,我想這就是「純真」吧~~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原本的這份「純真」都不見了……

(2)一份純純的「暗戀」
國小的時候,偷偷喜歡上一個女孩----津,她是我國小的同班同學,那時候感覺她像「Angel」,那麼神秘,那麼美麗,而且她不會像其他女同學那樣,和男生壁壘分明,動不動就罵男生是「臭男生」,當時的我當然不曉得什麼是love只知道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一股奇妙的感覺….到長大以後,才知道這就是「愛」。
(3)敬愛的師長
國小印象比較深的師長大概有三位,就是分別帶我我小一、小二的<楊金勳
>老師;小三、小四的<蘇富華>老師;小五、小六的<劉森男>老師。
<楊金勳>老師。一位約三十出頭的老師,一頭長長的直髮,臉小小的,帶著一付和臉型完全不襯的大框眼鏡,對楊老師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覺得她是一位比較嚴肅的老師,教學也中規中矩的,也很少看到她笑,楊老師除了上課之外,其他時間鮮少跟我們互動,兩年下來,我好像沒有私底下和她說過話,這樣兩年就過了。
<蘇富華>老師。也是三十來歲吧,瘦瘦的,給人家好像一身都是病的感覺。這個老師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施行「打罵教育」(註一)她打(罵)起人來那種表情,我到現在還依稀記得,要是換成現在驕生慣養的小孩,可能會被蘇老師打(罵)哭吧?而蘇老師在教學上是沒話說,態度認真、簡單易懂,算是我在國文、數學方面的啟蒙老師吧?
<劉森男>老師。大約四十來歲,標準身材,梳個西裝頭,算是個老帥哥吧?劉老師對待學生像是對朋友一樣,鮮少打或罵我們,也常常跟學生玩在一起,上課也不較活潑、生動,在他擔任班導這兩年,應該是我求學階段最快樂的兩年了。

【註一】打罵教育:
在我讀書的時候,老師是很具權威性的,做錯了事或考試考不好,老師有權力打或罵,在現在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在當時的確如此,當時一般家長把自己的小孩交給老師的時候,一定會說的一句話:「老師阿!我兒子交給你了,要是他不乖,隨便你打沒關係。」但現在事後想想,誰不愛自己的兒女呢?怎麼捨得被別人打呢?所以我想大部份的家長只是在表現自己的「大男人主義」而已,但當時兒女如果在學校被老師打,倒是鮮少會跑到學校找老師理論的,甚至還有少數的家長,看到小孩在學校被打,回來還會再打一頓,而且打的比老師更兇。

三、墮落的國中三年
國中三年應該是我最墮落的三年,對我而言,這三年沒有任何正面的成長,倒是做了不少壞事,抽菸、打電動、賭博…大概除了犯法的事我沒做(沒膽做)其他大概都做遍了,每天下課不是到電動場報到,就是到泡沫紅茶店混。現在回想起來,我的國中時期真是墮落啊!
(1)我在放牛班
當時的教育政策採「能力分班」(註一),反應比較慢的我被分至「放牛班」(註二),而學校對放牛班學生的態度就是,只要在學校不要亂搞,出了校門就不是他們的責任了,而老師也只要你乖乖的在座位上坐一節課,他在上面上他的課,你在下面幹嘛隨你的便。當時覺得在放牛班也不錯,沒有課業壓力,每天快快樂樂的,但疏不知貪圖一時的快樂,卻造成我往後在求學路上的坎坷路途…

(2)摔斷腿了
記得在國一升國二的那個寒假,我在一次體育課中摔斷了腿…記得當天是個溫暖的二月天,跑完幾圈操場熱身之後,老師宣怖今天的課程是跨(低)欄,對當時的我來說是第一次接觸的體育項目,但沒想到卻也是最後一次…在老師講解及示範後,我們排隊陸續實地操作,第一次我勉強都跳過了,但膝蓋有些怪怪的感覺,也沒理它,又跳第二次,沒想到第二次我在第一欄我就跌倒了,本來想說應該沒怎樣,頂多破皮,沒想到,當我正要爬起來的時候…左腳一陣疼痛,看到同學和老師陸續圍了過來,其中一位老師指著我的腳說:「應該是骨折,這邊突起來了」當時我聽到心想:「真的有那麼嚴重嗎?」試著要移動我的腳….「靠!好痛」看樣子是真的…不久之後救護車也來了,就這樣…我被帶往「台中省立醫院」
到院後引起了不少騷動,醫生看到之後說:「怎麼會斷在那裡呢」(小腿骨上方,靠近膝蓋處)我當時也不了解醫生說這句話的意思,後來才知道,一般人骨折大部份是從中間比較細的地方斷,而我卻是從比較粗的地方斷,而且不是全斷,而是骨頭裂開後翹起來。當時他們還拿拍立得來照,一堆醫生都跑來看,看樣子當時我那樣子的骨折真的很少見。
骨折了,當然免不了挨一刀,而這個手術令我印象深刻…由於我是下半身受傷,所以只須要半身麻醉,因此我目睹了我手術的整個經過,雖然正在開的時候我沒看到,但我卻清楚的知道醫生在做什麼…記得剛開始他們在討論的時候
「要從這裡切下去好嗎?」
「不好…不好…從這裡比較好…」
「可是…」
當時我覺得我真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明明是我自己的腳,確沒辦法自己做決定。開了多久我也不記得了,總之覺得好久,因為那時候我真的是無聊透了,身體也冷到不行…事後因為這次的骨折事件,我躺了一個月、坐輪椅坐了兩星期、拿柺杖拿了一個月…現在覺得那時候要是不要逞強就好了

(3)這是什麼樣的老師!
國中三年的老師算是我最恨的老師吧!(雖然也有好的,但極少)我甚至不想提起這段…但基於「忠於自己」的原則,我還是決定紀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