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我也太失儀了。有時候太多事都不應太執著吧。如果當初我的復仇心不那麼重,便不會向黑衣人說出那些話, 而貝兒也不用受那些苦了。只是要後悔已經太遲了。」姚盼心凝視著我, 輕嘆了一口氣。「請問你可否帶我去你的孤兒院走一趟? 我想做些善事。」

「好的, 沒問題啊! 我也想去探望林修女, 她待我很好的呢! 雖然每次我犯事, 她對我都最嚴厲, 但我知道她也最疼我的。」我抹乾眼淚, 想起從前的快樂時光。

至於那些相片? 當然收貨了。

我交待了公事後, 便與姚盼心到我的孤兒院去。途中, 她研究起我來。

「小藍, 其實你可以很漂亮的, 你的皮膚很好, 身材高度也適中, 只不過你平日沒注意打扮罷了。你脫了這副厚眶膠鏡, 換個隱形眼鏡; 行為舉動斯文些, 動作小些, 說話不要那麼大聲, 女孩要有女孩的風範嘛。看, 就是這個模樣, 怎會難看啊? 你自卑心作祟才真。」她脫下我的眼鏡, 在她的私人座架按了一個制, 有一塊大鏡子升上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人關心, 自信心也強了起來, 看起來也真的好像沒那麼怪相了。

「你不嫌棄的話我再慢慢的教你, 好不好?」姚盼心一臉祈待。

「好呀, 那我經常有芝士蛋糕吃了。」我幾乎拍起手掌來, 求之不得呢。

說著, 到了孤兒院了。

我一面叫著林修女的名字, 一面用光速的步伐走到林修女的房間去。隨後跟隨的姚才女笑著搖搖頭。我百忙中抽空向她吐個舌頭, 自己也摸著頭的笑了起來。

「是不是小藍呀?」林修女蹣跚地步出房間。

我忘了說, 林修女是一個已經70多歲的老修女了, 倒還很精神呢! 雖然她常常罰我, 但我卻最喜歡她。

「林修女, 我回來探望你呢! 還有帶來了一個善心人啊! 快來啦, 我介紹你認識。」我一面說著, 一面拉著她的手扶她出來。

「來嘛, 我介紹你識, 這位是……」我還沒有說完, 已見到林修女和姚盼心互相牢牢的呆望, 良久不發一言。

「是你?!」沒夾過時間, 她們卻同時驚訝地發問。

而我, 當然一頭霧水。

「你們…認識的嗎?」我問了這個蠢問題。

其實如果不是認識的, 也決不會有這個反應吧。

「很久沒見了。」林修女首先定神過來。

「是。 20多年來, 我嘗試到處找你, 難怪遍尋不獲, 原都你一直隱身於此。」姚盼心嘆息道。

「小藍知道了嗎?」林修女問姚盼心。

「一部份。」姚盼心回應。

「也許是天主的安排吧。

我想, 也是時候讓她知道了。」林修女喃喃自語。

原來, 林修女便是貝兒的母親。 當日貝兒殺了何斌灌之後, 便想見完母親的最後一面後自殺。

但做母親的那有不愛自己親生骨肉的呢? 貝兒從小時候開始, 便有著男孩的固執倔強, 愛恨非常分明。

林修女知道女兒主動回來見她,實非好事。後來才知道女兒為了她視為生命一部份的盼心受了這等委屈, 還闖下了爾天大禍。眼下除了不被警方發現之外, 更重要的是如何阻止決意尋死的女兒輕生。

她迫於無奈日夜寸步不離, 將瘋瘋癲癲的貝兒看管住, 以防她做傻事。幸好警方將該兇案列入無頭公案類, 倒算是暫時少了一點擔心。誰知, 個多月後, 竟發現女兒懷了孕。而貝兒也因為這個無罪的腹中塊肉, 暫忘尋死的事。 於是母親也對貝兒的防範鬆懈了。

無知的孩兒在一個滿天蔚藍的秋日出生了。可惜, 女嬰呱呱墮地後一星期, 貝兒便留下那個自製小頸飾和遺書, 自殺了。母親痛心疾首之餘, 也明白到自己實在從無盡過做母親的責任。自己從前所做的一切, 叫女兒受盡譏諷, 委屈地成長, 已無從後悔。於是, 決心要將小孫女好好教育, 也好算是對貝兒作為一點補償。

而自己, 則在貝兒死後, 也萬念俱灰。 更索性埋名隱性, 做了修女。 一來不想小孫女知道自己過往不光彩的職業, 二來也是為自己的罪孽而懺悔。

「那麼, 那個小孫女現在去了那裡?」我按捺不住, 好奇地發問。

她們都轉過頭來, 定眼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