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下架】

老闆，在今夜，暑假的最後一晚
你是否仍要在書店，忙到天明？
在今夜，24小時不打烊？
如同7-11？

你一定最明白：
書，作為一種商品
何時該上架？　何時該下架？

你說：
新的，熱騰騰的，趕緊端上架...
舊的，沒人要的，趕緊踢下架！

我問：
你可有黃花女待字閨中？
新的，粉嫩嫩的，就趕鴨子上架？
老的，皮皺掉的，就逼她要下嫁？

你趕緊搖手撇清！吼叫：不，不，我從不逼她們！

她的書架上擺滿，一冊冊參考書、考卷、課本；
那是老師要的，補習班要的，教育部要的；
不是她要的，不是我要的，更不是她老媽塞給她的...
我們只是要她別考太差...好歹要上個C大....

...喔，這是是說小女兒....至於大女兒嘛....

她找不到婆家，相親十多年沒成，好不容易找到個賣肉的猛男，
卻嫌他沒頭腦！嫌他沒氣質，沒情調，難怪沒人要...

我罵她沒頭腦！人家好歹祖上積德，分了四甲田，至少不缺錢...
那不是他的錯，他沒讀多少書，沒談過戀愛，能有啥情調？妳不要眼光太高！

這不是她的錯，她書架上滿滿的，都是詩集、文選、哲學、與宗教；
從沒心思放在穿著、打扮、行頭，沒塗過保養品，難怪皮膚皺得如同我那黃臉婆。

我只求她趕緊對知識放手，擁抱他的追求，趕緊訂作一個幸福美滿的生活！

我搖搖頭：
你沒給她們選擇的自由，只是硬塞給她們所謂的美好生活！
你沒讓她們體會過，何謂自在與解脫，那是說，
人要敢於追求自我，才能活在幸福快樂的王國！

我補充說：
上架是為了競爭，下架是為了休耕；
當你恐懼下架，一味追求上架，以為這就能帶來利潤？
那麼，你眼中的人生，不過就是數字推砌出的人生，沒有靈魂！

如果，書，是文字架構出的靈魂，
你何時能上架你的靈魂？
何時，又能用怎麼的方式，下架？
以為這就能逃離無聊無趣的人生？

如果，書架之於書，亦如同舞台之於人；
你如何能保證？永遠擺在正確的位置？永遠維持暢銷？永遠敢於競爭？

如果，人生，哪一天也聽到了了午後的蟬鳴聲！
詩集的扉頁，翻到了泛黃發皺的皮表層；
你又如何能保證？
詩韻必然舞成美妙的永恆？
只要勇敢選擇自己的人生？
就不再惶惑於驟逝無痕的青春？

你幽幽嘆息...
這就是人生

2010-09-23

1937-2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