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0-23 19:53:43小牧童

白麝香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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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上午的課程是電視製作,學校裡有自己的攝影器材、剪接器,也有屬
於自己的電視製作中心。自從二年級開始,班上每一個學期都會拍一部電視劇,有空閒時也會拍一些好玩的MTV。而我們也盡量讓每個同學都實作到各部門。所以幾乎所有同學對於攝影機的使用、剪接的技巧、音效的選定、導演的分鏡表、劇務及收音,一直到成片的過帶都有基本的認識。
  每次要拍片之前,教授為了不要浪費底片,會要求我們先將分鏡表上的每一個鏡頭都先用數位相機拍起來,然後研討完後,再實際下去拍攝。
  這一天我們研討完相片並修正幾個不恰當的鏡頭後,教授宣佈了一件事情。就是附近的一間藝術學院戲劇系即將要演出他們的年度成果展,因為他們沒有完整的攝影器材,所以想要請我們幫他們拍攝這整個演出。
  衝著該校美女成雲,班上當任過攝影師的同學幾乎都舉起了手,這時教授再度說明了他們彩排和公演的時間後,包含我只剩下三個同學手還舉著,因為這不但是個體力的重大負擔,還利用到了一部分的假日。
  這一齣戲叫做「如夢之夢」,一齣七個小時的舞台劇。
彩排是在下個星期二的上午九點到下午五點半,中途十二點到一點半是中場休息。第一場演出的上半場是星期三下午二點到五點;下半場是星期四下午二點到六點。第二場演出也就是最後一場是在星期五下午一點到九點半。
舞台劇系上和班上每學期都會有成果展,所以我相當明白在排演期間所有工作部門及演員的辛苦。一齣舞台劇的時間通常是在二至三個小時,排演加上佈景製作、燈光設計、宣導製作海報及發出邀請函、服裝及大小道具的收集與調借、導演排定各演員的走位等大約要花上二個月的時間。一齣七個小時的舞台劇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神一定數倍以上。
  星期五下午我提早了十分鐘起床,提早十分鐘對衣櫥下稍息口令,六點二十分時我已經出現在淡水捷運站的停車場。芸在五分鐘之後騎著她的紅色JOG90到來,而且戴著我專屬的小叮噹安全帽,現在我明白為什麼安全帽裡會有芸的香水味了。
  「你怎麼這麼早到。」芸帶著驚訝的問。
  「這樣子才交得到女朋友呀!」我笑了笑。
  「嗯!孺子可教也。」
  在長堤咖啡館時我將下個星期五因為拍攝「如夢之夢」的關係沒有法子準時到跟芸說明。
  「那我們下星期還要見面嗎?」芸問。
  「當然要,還是妳不方便。」
  「當然不是,只是怕你太累而已。」
  「跟美女出來怎麼會覺得累呢?」我笑著說。
  芸停了一下,點點頭。「經過我的調教之後,你果然有所長進了。」
  「怎麼說?」
  「你的嘴巴變甜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坦白說。
  「那你說一個晚上實話給我聽。」芸勾起我的手臂。
  「妳喜歡我就說。」
  「好,我喜歡。」
  「嗯!亭亭的蓮聲花是妳的近侍,黃金的衣上飾著點點斑痣;那些是仙人們投贈的紅玉,中藏著一縷縷的芳香馥郁,我要在這裡訪尋幾滴露水,給每朵花掛上珍珠的耳墜。」
  「這個是什麼?」
  「仲夏夜之夢。」
  「老是背書給我聽,而且還背同一本,你是不是只看過這一本。」芸嘟起嘴來。
  「莎士比亞的劇本我差不多都讀過了。不過我只背過仲夏夜之夢。」
  「為什麼?」
  「因為我們班上去年的成果展演這齣戲。」
  「那你演什麼角色。樹木喔!」芸笑著說。
  「很抱歉,沒有樹木這個角色,只有月亮和破牆。不過我演一個精靈。」
  「精靈?」芸用手輕輕把我的耳朵拉得尖尖的。「還滿像的嘛!」
  我用食指尖頂起芸的鼻子。「妳也滿像的嘛!」
  「喂!沒禮貌,難怪你交不到女朋友。」
  「呵呵!開玩笑的。」
  「其實你變開懷了,你知道嗎?你最近比較常笑。」芸說。
  「有嗎?我本來就是個陽光男孩。」
  「那是最近,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總覺得你心事重重的,而且還常常皺眉頭。」
  以前珊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珊總會用雙手姆指播著我的眉間,跟我說:「不可以皺眉頭喔!心要開懷一點,常常笑比較討人喜歡。」
  「如果我常笑會比較容易交得到女朋友嗎?」我對著芸說。
  「你對我說一個晚上的情話我就跟你說。」
  「妳喜歡聽我就說。」
  「好,我喜歡。可是你不可以背書。」芸一副期待的樣子。
  「以月亮的光芒為誓,以太陽的溫暖為憑,如果愛妳的能量是滿點的話,我願意再挑戰極限,天下是多麼地大,海洋是多麼地寬,那又如何,這些都無法容下我對妳深深的感情,要是紂王還在世的話,憑著這般對妳的愛,他還是會為了妲姬而再做一次暴君,在這苦難的人世間要游溺多少日子,如果沒有妳的存在,渾噩還是我的名,悲哀則是另一個他人叫我的方式。」
  「這又是那齣戲的台詞。」
  「這是「我和芸」這齣戲的台詞,只是用莎士比亞寫劇本的口吻說。」我望著芸說。
  芸紅起臉來。「那你再說,我還要聽。」
  「人家都說談情說愛會使人們的眼睛盲目,但是經驗告訴我這並不是事實,如果我的愛情是如世人所說的那般,那盲人的的文字將會代替現在所有的歷史,或許現在有許多睜開眼的瞎子,因為這些人的心靈之眼都被撒旦用邪惡的力量給封閉起來,可憐的人啊!有著明亮的眼睛卻沒有法子頓悟這嬰孩都明白的道理;愚蠢的人啊!有著良善的身體卻像個全能的殘廢。真實的愛為何物,人人都清楚地很,能做到的連千年珍珠的數目都不到,萬物之靈啊!這是否為惡神之子的另一種詭計。」
  「有點偏離主題了喔!」芸說。
  「喔!讓我想一下。」我喝了一口咖啡。「聽說酒可以讓理智的人不再理智,精神有疾病的人獲得短暫的清醒,說起實話來可一點兒也不感到羞愧,飲盡天下的美酒是我盼,而有妳陪伴一生是我願,失去的日子不再返回,往後的生活又充滿著未知。何時才能夠行萬里路、結萬人緣、讀萬卷書、嚐萬食香,體驗再體驗是重要如靈魂之於生命。百花齊開時,是否能與汝共遊?秋月高掛時,是否能與汝共賞?夏風再起時,是否能與汝共乘?冬雪漫飄時,是否能與汝共溫?不如意的事托承出順遂時的多彩多姿,沒有月缺那來的月圓,沒有阻隔那來的幸福。報告完畢。」
  有時候我真佩服我自己,竟然可以編出這麼多這樣子的話。
  「哇!我要對你令跟相看了。還有沒有?」芸一副佩服的樣子。
我搖搖頭。「沒有了,我的小腦兒已經超過負荷了,再說下去就要當機了。」
  「呵呵!辛苦你了。」芸摸了摸我的頭。
  「那我可不可以交得到女朋友了?」
  「再這樣下去很快就可以了。」
  「妳要介紹給我嗎?」
  「笨蛋。」芸狠狠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