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小說】撲克牌
搬家,是一個檢視自己最好的時機,平常做不到的「斷、捨、離」,在搬家時可以一次看清。不過,那是對一般人而言,就她來說……沒用。
她的另一半早就放棄了,每次問她:「這個還要不要、那個可不可以丟?」得到的答案永遠是:「你就全部搬,我之後再處理。」但是她沒想到的是,許許多多她早已遺忘的物品,在搬家時都一一出現了,包括那副 Davidoff 的撲克牌。
說真的,她早就忘了曾經買過那副撲克牌。幸好她的另一半菸酒不沾,完全不知道那副撲克牌上面的圖案,其實是一個香菸的牌子,另一個他曾經唯一會抽的香菸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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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超商中,看到 Davidoff 的促銷組合包,兩包香菸外加一副撲克牌,包裝精美,雖然她並不抽菸,可是她好想要那副撲克牌,經過了一翻天人交戰,最後她還是掏錢買了。
她將撲克牌留下來,把兩包菸拿去送給他,他楞了一下,問說:「妳買菸幹嘛?妳要學抽菸嗎?」
「我是為了這副撲克牌,好不好?我一直覺得這個香菸牌子的圖案很漂亮…」她把撲克牌拿出來給他看,並說:「況且,我才不會笨到去抽菸呢!真搞不懂你們,菸有什麼好抽的…」
「我也搞不懂妳,明明就不會抽菸,卻為了這副撲克牌而買菸?如果我不收呢?菸留下來妳自己抽?」他從皮夾拿錢出來。「算了……就當妳是幫我買的吧!」
她也大方的收下錢,然後說:「對啊!我也搞不懂我自己,明明希望你能戒菸,卻又送香菸給你?好奇怪……就當我是幫你買的吧!」
這是她第一次買菸給他,也是最後一次。他到底戒菸了沒?她始終沒有機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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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還停留在過往,小孩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回憶……
「媽媽,這是什麼?」小男孩正拿著撲克牌的盒子把玩。
「那是撲克牌,是媽媽的收藏品。」
「是卡片嗎?像神奇寶貝或妖怪手錶那種卡片嗎?我好想要玩喔!」
「不是,不一樣,而且……那是媽媽的,不是玩具!」
「人家就是想要嘛!」小男孩失望的放下撲克牌,又跑去玩其他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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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另一半帶著小孩去便利商店購物時,小男孩看到架上的撲克牌,問她說:「這個就是撲克牌嗎?我們可以買嗎?」
另一半對小男孩說:「你們還太小,不懂怎麼玩撲克牌,等你們長大一點再買。」
此時,大男孩不服氣的說:「誰說我不懂了?班上有同學帶撲克牌來學校,我們玩過一種遊戲,發到圖案跟我們念的數字一樣多的牌,手就拍下去!最後一個拍的人就輸…」
她吃了一驚的看著大男孩,回答說:「那種遊戲叫做【心臟病】,沒想到你們還這麼小,就會玩這種遊戲了…」
小男孩一聽,眼睛發亮的問她:「那等一下我們回家一起玩,好不好?」
另一半微笑的點頭說好,正準備拿起架上的撲克牌要去結帳時,被她阻止了。
「家裡有,不用買。」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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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高高興興的一起玩【心臟病】的遊戲,大男孩贏了就開心、輸了就生氣,另一半機會教育,告訴他玩遊戲的得失心不要太重。
遊戲時間結束,大家把撲克牌收拾整齊,小男孩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數著,深怕缺少了任何一張,疑惑的問:「媽媽,妳之前不是說,那副撲克牌是妳的收藏,不可以給我們玩,為什麼現在又拿出來給我們玩?」她,笑而不答。
再不捨的回憶,再珍惜的收藏,都比不上眼前真真切切的幸福。
初稿:2017.1.14
定稿:2017.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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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的小說,很多都是周遭的生活或故事改編而成,這次卻剛好相反,我先把小說寫完了,之後才發生跟小說幾乎如出一轍的情節,讓我不禁懷疑:我可以預測下次樂透或威力彩的開獎號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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