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19 10:19:55沐雲 and 夕雨
戀上你的笑---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良師益友
門方關上，永琪便把靈兒橫抱起來，枉顧她的一番掙扎，向書房邁進。
書房後有道暗門，可通至一座風景秀麗的園子，也就是永琪的秘密基地──祕園。
將靈兒安置在祕園後，永琪即回頭去拿傷藥。趁著此時，她一面讚嘆地欣賞這片世外桃源，一面等著他歸返。不久，他便捧著一團東西出現，說要親自替她上藥，而且不容她拒絕。
推拿時，見到靈兒咬牙忍痛的模樣，永琪心裡驀地一陣抽痛。已經很久沒有安慰過別人的他，在替她上完藥後，即笨拙地哄著她，要她上床睡覺去。
見他一臉尷尬，語氣倒是出奇溫柔，靈兒不禁覺得好笑，但內心卻也真的因此而感到溫暖，有種想要依賴、想要相信的感覺。於是，她聽話的上了床，被子一蓋，隨即闔眼，入夢。
永琪在房內陪了靈兒一個時辰，見她似已熟睡，便輕輕悄悄地離去。然而，就在他踏出房、關上門的那一刻，靈兒睜開了雙眼──
水氣氤氳中，一抹俊逸挺拔的身影，已偷偷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隔天一早，永琪來到祕園看靈兒時，她已清醒，正撫著昨日被乾隆打了一巴掌的左頰，若有所思。雖然不知道她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仍是看出她已失神。喚了幾聲，見她沒有回應，他便自行離開，到上書房去了。
被留在祕園裡的靈兒，完全沒發現永琪來了又去，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最恨被人瞧不起的她，思索了好一陣後，終於認清昨天所發生的一切，皆與自己如今是身在清朝這個古代封建社會之下有關──階級越高的人，說的話就越有力！
尤其是皇帝和太后。
身處高位，他們說的話向來被奉為真理，他們的權威是不能夠被質疑和異議的！
唸了那麼多年的歷史，靈兒自然明白這種狀況必須改善。而依她不服輸的個性，既然不能挑戰太后的權威，那就只能增加自己的籌碼，讓自己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和碩公主」了！
想清楚自己的處境和方向後，她便開開心心地走出了祕園，待在永琪的書房內，一面輕哼著歌，一面翻看著架上的書籍，等待他回來。
當永琪回到景陽宮時，靈兒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所有公主應該要學會的，統統都教我！」見她恢復了昔日的神采，他這才放下心來。明白她為何會有如此要求的他，同樣認為這才是最好的作法，遂答應了她的要求，並決定要先從宮中的規矩和禮儀開始教起。
第一次認真學習清朝貴族的生活方式的靈兒，吃足了苦頭，連坐姿、站姿、吃東西的姿勢、走路的姿勢、講話的語氣和態度等……全都被永琪否決，並用最嚴格的標準來訓練她。
「公主這身分，還真不是人當的！」這句話，成了她日後最常掛在嘴邊的話。
而每當她稍顯頹喪，只要他冷冷地吐出一句：「妳就只有這樣嗎？真是膚淺……」就會讓好勝心強的她重新燃起鬥志！
於是，在永琪的激將法催逼之下，半天時間倏忽即逝，酷刑暫時結束之際，已是夜半時分，所以兩人各自回房後，一沾上枕頭就立刻睡著了──
鐵杵不是一天就能磨成繡花針的，我得繼續奮鬥！
＊ ＊ ＊ ＊ ＊
早晨，永琪再度來到祕園找靈兒。
見她睡得如此香甜，雖然已知大概喚不醒她，卻仍是伸手搖了搖她，詢問她是否要與他一起去上書房。果然不出他所料，在睡夢中的她，下意識地囁嚅拒絕。也許是因為早就知道她會這樣，所以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無奈地搖搖頭，便自己到上書房去了。
午後，永琪甫進景陽宮，卻見小鄧子和小桂子不斷偷覷著他，似是有話欲言，又畏縮而止。問了之後，才知道原因是出在靈兒身上。莫名其妙出現在景陽宮書房的她，嚇了路過的小鄧子和小桂子一大跳。被「要求」不准說出去的兩人，因此才一臉哀怨地對剛回來的他，有如此舉動。
看著他們倆的表情，他不禁暗想著她「要求」別人的那一幕，差點兒忍俊不住，心裡有種惡作劇成功後的快意。
踏入書房後，永琪一眼便看見了端坐在書桌前寫字的靈兒。
瞧瞧她拿筆的姿勢，再看看她寫在紙上的字，他感慨地嘆了口氣，隨即走到她身後，將她握筆的姿勢矯正過來，並握著她的手，寫下一個「靈」字。
被他的動作嚇到的靈兒，呆呆地看著握住自己的大掌，臉上一片潮紅。
完全忘記「男女授受不親」的永琪，見靈兒根本沒在看字，遂有些不悅地喚了她一聲，叮嚀她要注意看，然後又握著她的手重新寫了一次「靈」字。要求她將此字練習五十遍後，他便坐在一旁，從架上取出一本「資治通鑑」來翻看。
紅著臉，她先是看了下紙上的「靈」字，再瞥眼望了望認真看書的他，確認他方才的動作完全是近乎本能，沒有其他意思之後，才標準地握緊毛筆，仔細地練起字來。
半個時辰過去，靈兒很有成就感地望著紙上的字，為自己越寫越好而感到快樂。
目光早已移至她身上的永琪，手上捧著一本泛黃的「資治通鑑」，唇角微揚，似乎也感染到了她的快樂。見她興高采烈地把字拿到自己面前，他仍嚴格地指出每個字的缺陷後，即步至書桌前，提筆寫下了二十個字，並要她利用這二十個字來組成一首詩。
看著一臉疑惑的靈兒，永琪換了另一張紙，利用這二十個字寫出了一首詩，以作為她的範例。
見狀，她才明白他究竟要她做什麼。
本想罵他「太過分」的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的一句「做不到就算了」給堵住──
激將法再度使用成功。
好勝的靈兒開始不斷地嘗試各種組合，一個半時辰後，終於讓她成功地配出了一首和永琪剛才寫下的不同的詩。然而，當他看過之後，雖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卻又丟下一個難題給她。他在畫紙上畫出了方才寫下之詩的意境，再將詩題在畫上，然後要她依樣畫葫蘆。
用完晚膳的兩個時辰後，看著怎麼也畫不出來的靈兒，永琪終是忍不住地卸下「嚴師」的身分，陪她一起回到了祕園。隨便閒聊了一會兒，把外頭的消息告訴她之後，他就離開了祕園。
而她，則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努力地畫著圖，不住地練習著。
＊ ＊ ＊ ＊ ＊
接連三天，靈兒都在永琪的監督和教導之下，不斷地練習著寫字、作詩以及畫圖。
而這天，當他到上書房去讀書的時候，身於祕園之中的她，在祕園的書房內，看見了一些樂器，像是古箏、古琴、胡琴等等。本就喜歡音樂的她，在書架上找到了一本琴譜，隨即躍躍欲試地在古琴前坐下，開始摸索起來。
難得沒在書房見到靈兒，剛回到景陽宮的永琪有些意外，遂開啟書房後的暗門，進入祕園。
暗門才剛關上，一陣青澀生疏的琴音隨後傳入他耳中。循聲走去，只見門窗大開的書房中，一名靈氣逼人的女子隨意地套了件外衣，端坐在桌前，纖指在琴弦上生澀地漫舞著，一旁還擱著他架上的琴譜。
看出靈兒乃初次試琴，永琪臉上悄悄揚起一抹輕淺的弧度。走到她身邊，示意她起身，待兩人交換了位置，他便拾起琴譜，開始教導她最基本的「五音十二律」。學習能力確實很強的她，在花費半個時辰記清楚琴音與琴弦的配置後，終於可以自行看懂樂譜，進而彈奏出較為簡單的旋律了。
雖說這天永琪又教了靈兒新的東西，但她可沒有忘記要練習前些時候的所學。
用完晚膳後，她遞了一疊紙給他，仔細一看，原來是她今天練習的字、詩和畫。明顯地看見了她的認真和進步，身為師父的他，拿起她方才看的那本樂譜，指了指幾首比較簡單的曲子，要她背下來，並說好隔些天要看到她不用看譜，就能彈出那幾首曲子。
接連幾天光景，永琪循序漸進地指導靈兒彈琴的技巧。漸漸地，她的程度越來越好，琴藝亦越來越佳，字跡從歪七扭八變成了柔中帶剛、雍容大方，詩句的遣詞用字、平仄、意涵雖然沒有什麼進展，但圖畫的意境和安排卻有了卓越的進步。尤其宮中的規矩及應遵守的禮儀，她的表現都已較原先好得太多太多。
於是，「琴棋書畫」中就只剩下「棋」是他還沒教過她的了……
＊ ＊ ＊ ＊ ＊
每天都待在祕園裡的靈兒，正以驚人的速度學習著古代的事物。
因為見到她的成長，所以，這天永琪一回到祕園，就直接循著琴音來到了她面前。只見他什麼也沒說，便伸手拉起她，走到隔壁的房間。房內空空如也，只有一個棋盤和兩盒棋子，正靜靜地待在窗邊，接受著日光的洗禮。
端坐在窗戶的右側，永琪輕輕地拿起一顆白子，迅速下於棋盤的一處。完成動作後，他便抬起頭，用著堅定的眼神盯住靈兒……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完全不懂對弈的她，即發現面前的永琪臉色呈現一片鐵青，被狠狠瞪了一眼，靈兒這才明白，自己已經慘敗。
兩個時辰後，意外發現靈兒對「棋」實在沒什麼天分的永琪，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先是要她將書房架上所有的棋譜都背熟，才帶著她到餐廳用晚膳。晚膳過後，他便以有事為由，提前離開了祕園。
這些日子以來，永琪是第一次沒有在用過晚膳後陪她聊上幾句，一思即此，靈兒的心情不禁有些低落。
連著三天，他都提早離開，兩人幾乎沒有說到什麼話；而她，首次在祕園裡嘗到了『失眠』的滋味……
三天後─
接連幾天都待在書房內背棋譜，終於受不了的靈兒，決定到書房外走走。
見陽光明媚，落英繽紛，心情大好的她靈機一動，將書房內的古琴抱到了涼亭去，玉指輕撥，陣陣琴音再度飄揚於沉寂三天的祕園內。
今日提早回來的永琪，甫進祕園，就聽見了許久未聞的琴聲。
淡淡一笑，隨即快步朝著涼亭而去的他，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想見到她的渴望，已經越來越深……
望見靈兒燦爛的笑容，永琪知道不該再逼著她背棋譜，當下心念一轉，倏地用腳挑起一根樹枝，往她面前襲去。
天生運動細胞發達的靈兒，直覺地側身一閃，並順手拾起一根樹枝，擋下突如其來的波波攻擊。然因技不如人，遂迅速敗下陣來。鼓著腮幫子，她不服氣地想再挑戰，豈料他竟然──
專注於矯正靈兒的姿勢，永琪再度將「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忘得一乾二淨。
雖然深知他並無他意，但被一名男子如此自然的貼近，靈兒仍是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臉。由於不想再被他害得滿臉通紅，她集中全部精神，只去注意他的動作和姿勢，並盡力將其學到最完美。
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讓他伸手碰觸自己了！
於是乎，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她從他那裡學會了如何使劍、箭和短刀，而且進步神速。
「妳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公主了！」永琪的這句話，對靈兒來說，無非是一種認同。
只不過，兩人從初見面時的互看不順眼，到現在的親密如至交好友，心境上的改變，究竟會令他們倆的未來產生什麼樣的變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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