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25 19:44:18下雨天

海岸(7)

[再和我說一次那個故事吧!]薰陪著我走向那個魂牽夢縈的海岸。
[我自己都不知道對你說了多少次這個故事了,不嫌煩阿?]其實是薰知道我想說,所以才要求我講的。他總是那麼了解我。
[怎麼會煩勒?那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故事!]他仰著可愛的臉說著。
明明知道他是哄著我的,卻也不由自主的信了。
[好吧!再說一次吧。]我輕輕的說,風很大,幾乎快把我的話給吹散了。


那是一個寂靜的午休,年輕的我們,不喜歡被無謂的鐘聲束縛,所以就在大家都睡熟了之後,偷溜出教室,躲在後走廊聊天。
[你今天不舒服嗎,雅雅?怎麼都不說話?]陳信宇搖了搖我抱著膝蓋的手臂。
[沒有阿。]故意用簡短的話語,顯出我不想多說話的樣子。
[騙人,你平常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皺著眉頭看我。
[那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我覺得...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笑著的。]
[我剛剛有笑阿,可能你剛好沒看到吧?]我敷衍的說。
[不可能!因為我整天都一直...一直...]他忽然對自己想說的是什麼猶豫了。
[一直怎樣?]其實我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我想聽他說。
[沒有啦...我是說你如果和平常一樣,時時都有笑容,就不會有我沒看到的時候。]他替自己隨便打了個圓場。
我依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看天空。再看看他。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跟我說,我幫你打他!]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激動的說著。
[沒有啦!沒有人敢欺負我的。]大家都知道他疼我,他待人又不算和善,哪裡有人敢欺負我呢!
[那...是心情不好嗎?]他似乎鬆了口氣。
[你看天上的雲...]這句話是我想轉移話題,卻也開啟了話題。
[今天的雲,很淡,很薄。]他見我沒有說話,於是又接著說[風一吹,就散了。]
[畢業之後,大家也是風一吹就散了。]我說。
[因為這樣所以你心情不好?]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笑了。淺淺的笑,卻笑得很深。
我沒有回答,因為他說的答案,只對了一半。
我在乎的是,和他,是不是也就這樣散了?
[畢業之後,我和你不會像雲這樣被吹散的。]
我嚇了一跳!他怎麼知道?
[這樣你的心情好了吧?可以笑著和我說話了嗎?]
我搖頭,假裝任性的搖頭。
[為什麼?]
[因為我喉嚨痛。]說完,我笑了,他也笑了。

隔天,我才剛到學校,他就拉著我往後走廊的角落跑,另一隻手一直摸著口袋。我弄不清他在做什麼。
[這個給你!]他手裡的是一包治療喉嚨痛的藥粉。
[為什麼給我?]
[你不是說喉嚨痛嗎?]
原來昨天的一個玩笑他卻是那麼牢的記在心裡。
[還有這個。]我看到他攤開的手掌中,有一顆小小的糖,牛奶糖。
[怕苦的話就配這個吃下去。]
我只是看著他,看得傻了。沒有任何約定的我們,此時,感覺那麼近。
[還有阿,以後不要再想那個什麼雲阿風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看海!]
我睜大眼睛,把頭歪向一邊,表示不懂他的意思。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看海。因為他沒有盡頭﹔因為他可以溫柔的像一個孕育生命的母親,也可以狂傲的像一個桀驁不馴的浪子﹔因為他的廣大看起來就很寬容。因為...太多因為了!]
我看著他,看著他放空的眼神,簡直就覺得他快要消失在我的眼前了。
[長大以後,我帶你去看海。到時候你就會懂了。]他堅定的說。
[恩。你答應我的喔!]對於他給我的方向,我從不多慮。對於他,我永遠只想要跟從。
[總有一天,我會帶你一起去看海的。]說著,便浮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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