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03 11:00:01Clare Chang 半瓶水

教皇若望保祿二世辭世

昨晚〈四月二日〉九點三十七分,梵蒂岡教皇若望保祿二世往生了。

我用『往生』二字,因為受佛教的觀念影響較深,不過以天主教的觀點來看,教皇是升天去了,這也是往生的觀念。

我不是天主教徒,對教皇沒有特別的感情,可是前天晚上在電視上看到他病危的消息,信徒們徹夜聚集在聖彼得廣場為他禱告;我看著電視重播的有關教皇的過去事蹟片段、廣場上凝聚的天主教信徒、為他跪禱痛哭的孩子們,不禁也感動到淚流滿面。

今晚回到家不久,正在和孩子們看電視影片時,突然節目被號外新聞中斷,我們都馬上想到一定是教皇辭世了;果然,他臨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 ‘AMEN’ 這個字。

彷彿冥冥中的天意,上一任義大利籍教皇若望保祿一世,就位僅一個月即猝逝,一九七八年十月十六日上任的若望保祿二世的聖名,即是後者為了追念和尊崇上一任教皇而取的。這位教皇在位期間二十六年半,改寫了不少教廷的傳統『規矩』─ 除了他的波蘭籍身分之外〈他的『非義大利籍』已是有史以來首見,更特別的是,想想,在冷戰時期的70年代,一位來自東歐共產國家的教皇!〉更因為他和一般人一樣到山上去滑雪、在教諭中加入羅馬方言、去聽搖滾樂演唱會、自嘲的幽默感……,他的敢言敢做和勇於改變,招來教廷保守勢力的冷嘲熱諷,但更多年輕人因此拉近了和教皇的精神距離,特別是當他表現出自己也是個平凡人的一面時。他對歷史的重要性也不消多說 ─ 蘇聯共產解體、柏林圍牆倒塌…,都與教皇有密切的關係〈柏林圍牆倒塌後,他並因此被暗殺重傷。〉

許多人〈包括虔誠的天主教信徒〉都誤以為教皇是耶穌基督在世間的代理人,今天教廷對此誤解再次做了澄清:即教皇代理的並非天主耶穌,而是祂的第一位門徒聖彼得〈也就是耶穌去世後,世上第一位教皇〉、作為人間牧羊人的職責,梵蒂岡的聖彼得教堂和廣場之名,即由此而來。

前天,教皇從昏迷中醒來的短暫片刻裡,又在新教皇的提名清單中加進了二十位人選。教皇去世後,有投票資格的樞機主教,將在西斯汀小教堂中,閉門與外界完全隔絕,直到選出新任教皇為止。閉門期間,廣場上聚集等待的信徒們,將可從教堂頂上煙囪所冒的煙來判斷;如果冒白煙,即表示已選出新教皇,若是黑煙,則表示還須等待。有些人猜測,教皇在迴光返照時加入的候選名單中,應有不少外籍的樞機主教。曾有預言說 ‘Il Papa nero, fine del mondo”,意思是說,如果黑人當上教皇,就表示世界末日已經到了 ─ 這樣的說法,不知道算不算種族歧視?!

正信的佛教徒,都應該明白『生未必是喜,死未必是悲』。而這一點,天主教徒也知道。這幾年,大家都看著這位教皇老了、病了、身心俱疲了,長久以來的苦痛〈尤其近幾年來和病魔的纏鬥,以及美國和伊拉克之戰、南亞海嘯地震……眼見世間的悲劇不斷上演,教皇的背也愈來愈駝、呼吸愈來愈困難〉,如今終於得到休憩、終於可享永恆的平靜和喜樂,我衷心為他感到欣慰之餘,卻也有些依依不捨 ─ 這位以慈悲和勇氣,感動了無數信徒的好教皇!

今晚,十萬多個天主教徒,聚集跪在聖彼得廣場上禱告和流淚,其中有許多年輕人和少年兒童,大家都歡喜教皇終於要升天、長伴於天主的左右;可是我們依然止不住流淚,為這個世界失去了一位偉人、為這位世人精神上的父親撒手離去而悲傷。

義大利共和國的總統強皮 (Ciampi) 說:『我們失去了一個父親!』;美國總統布希也在昨晚,刻不容緩地發表了感言〈可是他難道不知道,令教皇迅速衰老、病重加重的罪魁禍首,他也是其中之一嗎?!〉;義大利舉國哀悼三天,所有的運動賽事、慶祝活動等,一律暫停。

不管是不是天主教徒,我們同為教皇的升天安息而歡喜,但也為這世界損失了一位聖人而悲傷;全世界有幾千萬信徒,都恨不得自己此刻就現身在羅馬,我不是信徒,但我有幸在這個令人感動的、歷史性的一夜,看著電視的現場直播,在距離梵蒂岡聖彼得廣場僅二十公里外的濱海小鎮上,記下自己的片斷感想。〈教皇去世前,一直陪伴著他的御醫,也是曾經間接幫忙、使我在懷老二時免於早產意外的醫生;在電視新聞上聽到他的名字,又看著身邊熟睡的小女兒,忍不住在此附帶一提!〉

今明兩天,義大利的分區選舉照樣舉行,我還是會去投票,尤其要投給和教皇一樣有公平正義感的、有智慧又有良心的、不自私貪己利的左派共產黨〈這裡的共產黨,可和毛或蘇俄的共產黨不一樣〉!

Viva Prodi〈義大利共產黨主席〉! Viva Ciampi 〈義大利共和國總統,幸好有他,義大利現任內閣總理Berlusconi的利己法律條文才沒有完全通過;也因為有Ciampi的阻礙,Berlusconi正在想方設法,要擴大自己內閣總理的權力範圍〉! Viva 這世界的正義和公理!和平萬歲!


2005/4/3 凌晨4時,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