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說，想看到我開心的文章，這叫我好生為難。

當星期天早上的陽光透過手中那杯的鐵觀音，投射出金黃盈動的影子在我心愛的書桌上，自己動手改裝的Speaker播著Mp3裡熟悉的歌曲，望著窗外維港的煙霞從停泊的遊艇四周蔓起，將港島駁雜的樓群化成隱約的皮影，初冬的風吹起看不見的灰塵將明暖的陽光調成慵懶的色調。這樣的時候，我當然不會敲打鍵盤，努力去演繹快樂的元素。

當午後的陽光不客氣地照在我的床上，隨後又爬到牆上劃下橘紅的窗影。我躲在角落的躺椅上，隨手翻著一本散文集，看著光影的顏色從橙黃變成橘紅。雖沒有絢麗的晚霞，但夕陽的餘暉已將窗台上白馬塗上神駿的晚照。我的眼神迷離地游走在光影變幻的午後。這樣的下午，我當然不會移動滑鼠，費力去描繪快樂的顏色?

而當午夜靜默，彎月穿行在薄絮般的雲層裡，都市的霓虹燈將星辰掩去。餘光映出維港上遊艇靜謐的輪廓，圈出一種神秘的線條。晚風游走在遠近的高樓，帶來切切的寒意。憑窗四顧，隱約可見遠方山峰起伏的輪廓，寂寂如神秘的天空。這樣的時刻，我無法在閃爍的電腦屏幕上，分辨快樂和憂愁。

快樂的時候，我們都不會問甚麼是快樂。而憂傷的時候，快樂已不見蹤影。唯有寂寞如空，交織著快樂和憂傷，調出若苦若甘的味道，如真如幻。當往事如隔岸點點的燈火，一拂冷風吹醒恍然的思緒，抬頭看見月兒彎彎，忽然覺得一陣清涼。

朋友，可知在憂傷愁緒的深處，潛藏著最真的快樂? 如沙漠中迷途的旅人，穿過風沙肆虐的大漠，看到綠洲邊上第一片樹業上滾動的水珠，而湧出的那顆淚珠。

還有，朋友，可知在簡單平凡的四周，充滿著最真的快樂? 像陽光下飄飛的灰塵，在風中舞著各自的韻律，無意中落入你的眼睛，而流下的那顆淚珠。

當雨後的陽光，穿透水珠和飛塵，化出七色彩虹。我辨不出憂傷和快樂的顏色和界限。


(2004/12/19, hk)
(Photo taken on 2004/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