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萬的輕盈
電影賽德克巴萊中的巴萬這個角色,還想要多講一點。
當電影演了一個多小時,巴萬才出現,讓我眼睛頓時一亮。
這個角色是有所本的,但是魏導利用的還不夠多。
導演魏德聖說這部電影是一個崇拜太陽的民族跟彩虹民族的爭鬥,但我看到電影的一個意涵,導演有想到,但沒有講清楚,但他幾乎做到了。
也許應該看卡爾維諾的一本書,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
賽德克的族人就像擔負著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
生命該輕盈如小鳥,而非羽毛,帶著向量。
或者要談談鐵達尼號。
這部電影第一次拍的時候,是根據小說難忘的一夜,很忠實呈現當天芸芸眾生。
詹姆士喀麥隆看過這部片,很多橋段也還保留,比如說有個喝醉的人,因暖熱身體不至凍僵。
還有冰山刮過船的鏡頭也還一樣。
但多了個傑克。
這個虛擬的角色,莫名的幸運,莫名的旅程,莫名廉價的愛情,莫名的不悔,讓我們忘記這部片沈重的主題~一切都會沉下去。
愉快的跟著傑克與蘿斯的腳步,從船甲板到三等客艙,引擎室,巡過這艘船的壯麗。
如果是原始的難忘的一夜,我們根本不忍重遊鐵達尼號。
但有了傑克與蘿斯,讓我們能輕盈的與鐵達尼號一起浮起,再次擁有華麗的饗宴。
賽德克巴萊也有相同的意況,想想詹姆士喀麥隆在阿凡達怎樣處理原住民問題。
同樣安插一個傑克,薩利。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角色讓我們忘記納美人悲哀的命運。
巴萬當然也可以是那樣的角色。
我認為這部電影應該是要談輕與重。
電影主題是沈重的,音樂是輕盈的。
從電影一開始,清朝大印一蓋就沈重了。
莫那魯道矯捷的身手,讓我們一度輕盈。
莫那,搶在眾人之前,會不會只是渴望箭頭的輕盈,而非頭目的霸道。
殘殺的場面,是沈重的。
舞蹈婚禮是輕盈的。
被日本警察壓制是沈重的。
巴萬,同樣矯捷的身手。
相比於莫那,歌聲是輕盈的。
但大戰前的獨舞,似乎又沒達到輕盈,因為命運即將決定。
日人先受殺戮是沈重的,死前看著火花是輕盈的。
莫那背著槍是沈重的,看櫻花飄落是輕盈的。
巴萬則在戰場上,身手雖輕盈,但命運逼的一步步沈重。
欺騙摧毀日軍是輕盈的,跌落懸崖那刻是輕盈的。
但頭顱重重跌落在派出所的桌上,是大大地沈重。
被藏在陰暗的櫃子內,更沈重的不見天日。
然後日本人看著來年的櫻花細雪,輕盈了。
賽德克人太沈重了,於是魏導安排了一場彩虹橋的戲。
但是太輕盈了,在金馬獎前一天的酸莓獎被批為本年最瞎的場景。
也許該安排巴萬,重重地割下繩子,決定苟活。(前文所述,巴萬原型的真正遭遇)
除了花岡一郎自殺沈重,馬紅苟活沈重,是不是讓巴萬不要輕盈的死去,而是懂得人生的沈重活下去。
一如真直的巴萬原型,不是背負殺老師的沈重,還有放走日本小孩的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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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興趣的可以看蔣勳談賽德克巴萊
http://www.youtube.com/watch?v=-vgKBzJwXVA
他以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為例
很高興也有人用這樣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