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二：人不膚淺枉少年

若說年少的時候有什麼事一定要做，那麼就一定是──「跟帥哥、美女交往」。當然先決條件是要有條件和運氣遇到如此對象。

有陣子豆豆和小雨常常鬧彆扭，爭執也愈趨頻繁，豆豆的不安全感，因此也變得更深。他們的愛情像是躺在保溫箱的寶寶，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保溫箱裡的溫度不是來自小雨對豆豆做的承諾，而是朋友給的擁抱。

『說真的，帥哥和醜男，你們會選哪一個？』一晚與蝴蝶、阿蓋、豆豆見面，我提到這個話題。
『當然是帥哥啊，誰會選醜男啊！』蝴蝶把雙腳盤在茶坊的椅子上，喝著優雅的水果茶，舉止卻不怎麼符合。
『有人會選醜男啊，眼前不就有一個。』我冷不防的往豆豆身上射一箭。
『妳很賤耶！』豆豆本來就不是好惹的。
阿蓋在一旁陪笑。

『那如果是花心的帥哥和專情的醜男呢？』既然打開話匣子，我就不會隨便結束。
『帥哥。怎麼樣都還是選帥哥，我愛帥哥。』蝴蝶從不吝嗇教導我們她以貌取人的判斷法。
『我不喜歡帥哥，帥哥沒有安全感。』豆豆的口味一向很特別，就像她手中的那杯仙草咖啡奶茶。

『那如果帥哥很專情，可是他很窮；而醜男很花心，可是很有錢？』我就是不放棄這種配對遊戲。
『嗯，這有點難選，我會選醜男，然後用他的錢去包養那個窮帥哥。』蝴蝶的頭腦很清醒，分析得也很獨到。
『有沒有錢應該不是重點吧！是安全感的問題。』阿蓋終於跳出來說話了。
『我認為是長相的問題。』蝴蝶的獅子座個性總是這麼鮮明。

『那，阿辛，如果有一個長得像金城武的男生，可是他是個禿頭，和一個沒有禿卻醜得離奇的男生，妳選哪一個？』蝴蝶也加入戰局。
『一定要這麼極端嗎？當然選禿頭金城武，禿頭可以植髮，怕什麼。』蝴蝶就是看準我愛金城武，所以才會問如此問題。結果想不到話題最後落在我的身上。

『嘿，重點，主角是妳們嗎？』阿蓋再也看不下去了。
『唉呀，重點是，如果帥的醜的一樣都會花心，幹嘛不選帥哥！』蝴蝶又喝下一口優雅。
豆豆在旁看著我和蝴蝶的一搭一唱，終於也忍不住為自己辯駁：『拜託，小雨是有多醜？幹嘛一直把重點放在那裡，而且我也不是不喜歡帥哥，只是我覺得帥哥也還好，沒有特別的感覺。看是會看，但不會在一起。』

『現在的女生雖然都會說要看男生的內涵什麼的，不過還是看外表，如果同時有兩個男生追求，一個長得不怎麼樣，可是很有才華，跟一個長得很帥，卻“腦殼裝屎”（台）的；她們還是一樣會選帥哥。』我不是一竿子打翻全船人，只是憑自己的感觸和所見說話。
『其實內涵應該也很難定義吧，每個人的要求不同，而且每個年紀要的東西和看法也不太一樣。』阿蓋說得頭頭是道。
『應該這麼說吧，我覺得年輕的時候，就去愛帥哥，管他有沒有內涵，就去喜歡，也別管什麼罪不罪惡的問題。』蝴蝶的戀愛理論就是這麼直接。
『我贊成。年紀愈大，才會看到內在的部份，因為才會想到長久適應的問題，年紀小的時候，就跟帥哥美女交往，管別人覺得膚不膚淺。外在，本來就是膚淺的東西。』

其實討論長相是一件膚淺的事，我並不認為如此是犯了誰的大忌。如果愛情只是長相問題，那麼就很好解決；但事實上卻不是。愛情如果沒有信任，那麼，就算擁抱著也會耽心對方是不是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著另外一個人。如果沒有真心對待，那麼再多的甜言蜜語和承諾，只是出賣靈魂的行為。我們圍繞著長相的問題，目的是要讓豆豆知道外在條件和對愛情的忠誠度是沒有絕對關係的，重點是對愛情是否有相同的付出和回應。

結果當天，我們沒有對小雨的行為下定論，也沒給豆豆什麼實值上的建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們只願她能在愛情裡面得到她應得的。愛情應該是滋潤花朵的泉水，而非蠱惑的毒藥。


『親愛的，請為我掬一滴淚，別在我愛你的心上。』──辛蒂雅。


Cindya
二○○七．二．十三
午後　四時五十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