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05 17:17:05 向陽

第四則:因禁忌而卻步

        在一切進展都順遂下,在三管已拔除二管,只剩鼻胃管還未拿掉,開始訓練吞嚥,像嬰兒剛開始餵副食品一樣,需從流質食物像稀飯、水煮蛋等至果汁及水漸能適應,才可將菜類切碎拌稀飯餵食,初期語言訓練師每次餵食需注意病人吞嚥狀態,避免嗆到傷到肺部,逐次適應再增加食物量,雖在病房因每日兩次訓練復健已漸可行走,屁股瘻管處也漸癒合,原發燒情況已沒有,但第四週驗病菌時報告還是有AB細菌,主治醫師認為可以出院,但家屬認為鼻胃管未拿除,語言訓練師說只要再一週吞嚥無反嗆,進食量也達一定量就可拿掉鼻胃管,主治醫師說可以出院後回診復健,而AB細菌只要自體營養夠就能抵抗加光線充足下不會有此菌,於26日出院,前後ICURCC、普通病房共在醫院2個月2週,而我也工作至醫院每日來回,身體疲憊不堪,每晚帶疲累身軀由醫院回家,雖是如此支撐我動力卻是看父每日進步。

         然期間至父出院親友的冷漠,才是對人性淡漠而深刻錐心,當你最需要人關切慰藉時,最好友人即使住在醫院附近,走路不過十來分時間,卻因加護病房禁忌而未來,親戚說算命告知今年流年不利醫院盡量避諱,自此到出院及現在連一通電話未再聯繫訊問父狀況;而好友住附近怕出入醫院,會將不好穢氣帶至家中影響家人小孩,轉至普通病房也因忙碌到快要出院前一週,在一個開會後空閒下午於病房外送一盒禮後就走,如此探視病人不如不要,現代人白天除了忙工作,晚上及假日忙著家事及休閒,連近在咫尺卻如千里遠,騰個半晌時間也難,在傳統中國社會裡存在許多生活禁忌,人們避之唯恐不及,要讓人們不避諱進而接納是不易之事,更何況認識的是你而非擴至家人,如何推己及人散播關懷。

         我們都不善表達自主情感,而流於外在表現,當遇到事情自我封鎖,俗諺『一人一口灶,公媽隨人擺』,自屬親人都自顧不暇而愛莫能助,更何況非親非故外人,別人幫你是有限或甚牽絆事情太多無暇兼顧,也許我們對別人冀望過高,總認為關心的付出也希望別人如此行徑,但當真心誠意關心別人,手心向下的付出,應該要愉快你有能力,而需要別人時手心向上,就別期望願意牽起者何在;使我想起退伍後因疝氣開刀獨自親赴戰場,望著冷冰冰手術台無人照料,在驚懼中挨過,過程是煎熬,調養復原是悲淒,襲來的寂寞和無依,是一言難盡;期間並無朋友來探望,然而在你需要朋友關心時之雪中送炭,是不可求,那怕只是因人情事故敷衍虛假的安慰卻也難,俗話:「富貴多士,貧賤寡友,事之固然也」。這就是現實社會,若為達官顯赫人預攀親富貴者眾,若為貧窮無勢人預棄之敝屣者盛,古云:「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那時更能深刻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