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歡每天早上陪大姐上學，那五分鐘是早晨腦袋最空最清的時候，也是我們獨處的時候。

大姐：「月亮還沒消失耶。媽媽，妳看那邊！」
媽媽：「看到了。」
大姐：「為什麼月亮這時候還在呢？」
媽媽：「因為位置、角度的關係，不一定每天都是這樣的。」
大姐：「那美國現在是晚上吧？」
媽媽：「對。」
大姐：「為什麼地球會自己轉啊？」
媽媽：「這個啊，媽媽也不知道，這是宇宙的秘密。」
大姐：「什麼意思？」
媽媽：「很多東西人類不一定知道，像地球為什麼自己轉、太陽怎麼來，就是這麼形成了，這都是宇宙的秘密。」
大姐：「為什麼人類很多東西都不知道？」
媽媽：「這樣活著才有意思啊，要是人類什麼都知道，包括妳哪一天會死掉都知道，既然都知道了，我們就隨隨便便過日子，也不會想努力了是吧。」
大姐：「對耶。」
媽媽：「人活著就是要努力找那些不知道的答案。」
大姐：「媽媽，我想我好好活著，以後一定能找到宇宙的秘密喔！」
媽媽跟大姐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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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想著以前媽媽教我的幾個觀念。

媽媽很熱心，可是她總是在親友主動開口提出需求的時候，才盡力提供最大的幫助，謹守著「熱心」與「雞婆」的那條界線。媽媽對長者很好，因為她說有一天自己也會變老。尤其是對於老人家糊裡糊塗的事蹟，她從不說：「將來我老了，一定不要這樣。」因為她告訴我，老了以後，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算自己現在信誓旦旦，將來也有可能身不由己的變成那樣.............

之前，我跟媽媽提過女兒學鋼琴的事，媽媽回憶起以前，說哥哥學小提琴，第一堂課是「夾琴半點鐘」，媽媽趁哥哥上學，自己夾了半個鐘頭，想知道小小孩到底能否承受這樣的訓練？

媽媽曾是小學老師，有點彈風琴的底子，所以說到我學鋼琴的時候，她也跟我一起練習，趁我上學自己偷練，然後互相激勵打氣，一直到我的進度超前為止。

我跟媽媽說最近在學黑管，媽媽很為我高興，還說那她也要去樓下的社區教室學豎琴。她談起以前在我們很小的時候，拿材料回家裡面做家庭代工，等我們小學的時候，part time去做功文數學老師，趁我們上學的空檔，自己在家裡面念英文的事情。媽說了：「其實就是承認自己也需要一點掌聲、一點鼓勵、一點成就感。」

我一直覺得，自己不要像傳統的婦女一樣，什麼都為了孩子。有些時候，我感覺自己其實也希望盡量和自己的母親不同。到頭來，其實我發現沒什麼大的不同。這是同一條路，只是我想把自己走的這條，解釋的很不同。

在把自己過的很不同，與發現自己跟大多數人並沒有多麼不同，這兩者之間，是共存的嗎？就好像「為自己出征」裡面寫的，承認事實，會是快樂的嗎？成就了孩子，就不能成就自己嗎？(這個時候，有沒有人想來一句：妳想太多了吧？！)

昨天我練習了黑管，大姐在一旁幫我錄音。完成練習以後，嘴巴很麻，也很累，我跟她說，為了鼓勵媽媽也要持續練習，以後每個禮拜，我從她的六首曲子裡面挑一首來練(因為黑管要移調，難度頗高，我只能承諾挑一首)，一周練習以後，兩人來合奏。大姐很高興的把這個約定寫在小日記裡面.......然後她很高興的拿給我看，就好像隱隱約約知道媽媽看到這則日記，會有會心一笑的感應。

不管有沒有不同，此刻我為了孩子，同時也鍛鍊了自己，這就是共同成長的滿足吧。

來聽聽練習曲吧：
http://hjsh.myweb.hinet.net/data/practice1.w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