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22 17:14:00Riva Chang

神話與真實

藍色公路飄著音符

白色天空敲著心跳聲

背影勾成弧線隱在天際

散亂的腳印的眼 微笑

跟在青春尾巴後面

貝殼小屋壓扁著滿滿歲月

細細數著意外拾來的今天

Riva Chang




星期日,小綠在籃海公路旁遇見了阿度,整齊平頭加上黑框眼鏡,雙手插著腰際口袋,吹著不成調的口哨,弔兒郎當的逛在路邊,碰撞搖晃的海尼根啤酒,響亮敲在空無一人的空氣中,敲在小綠幾乎要止住呼吸的心中,雲還真是夠白夠亮,像極了星期日該有的天氣,還多加了個不該要出現的人,阿度的家在前面公路右拐過彎的第二個巷子裡,他媽媽喜歡把門口的信箱漆成不同的顏色,一年365天,好多彩色的心情,他媽媽還喜歡把阿度在海邊撿來的貝殼黏在圍牆上方,阿度愛撿貝殼所以越堆越高,後來他家的外牆漸漸變成一幅貝殼的畫,小綠曾經認識阿度後來又不認識,嚴格說來是阿度忘記認識過小綠!整著身上擰皺的米白色西裝外套,瞇著眼推著鼻樑上刻意戴著的黑框眼鏡,腦裡突然跑進了一句話--相愛過的人最終還是兩兩相忘,而不是兩兩相望.


「今天本來想說要趁老闆出差還沒回來的空檔,抽空去拜見住在這附近的一位客戶,免的老闆一拖住時間整個下午就要泡湯了,但是心裡刻意要出走的念頭,反而讓拜訪的動機不單純起來,當初郭先生因為住在藍海公路這邊,所以自告奮勇的接下他的案子,希望可以透過採訪的方式,讓他願意信任我們,將景美里那塊竹林空地轉讓出來,其實詳細情形也不關我的事,我想要來藍色公路是因為要找回曾經丟掉的愛情,但我根本不敢回來。所以一直沒有來採訪郭先生。」
也許是因為昨天終於搞清楚和小夫之間有多麼遙不可及,小夫其實並不清楚我對他的感覺,一直以來不知不覺單方面的投入竟然已經讓自己無法離開小夫,而小夫還以為我是多麼重朋友的人...如果已經知道不可能,就暫時不要再見小夫好了,至少一陣子,「聽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去愛上另一個人,可是如果可以愛上另一個人,那就不會有解不開的難過感覺了吧」燁英曾經煞有其事鄭重的對我說過這句話,而現在我在藍海公路上反覆的咀嚼這樣的想法!

春天應該是蒲公英猖狂的季節,在白色蒲公英隨風亂舞的藍色世界裡,仰望著天空看見了你的倒影,難道我向著愛情的勇氣如雲後陽光開始晦暗不明還是消失了呢?阿度的腳步越走越快,她看見了我卻沒有想起我是誰,心底好像泛起了酸楚,眼淚沒有落下,什麼奇怪的情緒鑽在心裡,捏在手裡的地址根本不需要攤開,憑著感覺就讓貝殼小屋出現眼前。站在圍牆外,看見你縮著肩閃進門後,你的影子在窗邊晃動,接著出現了4個身影層層錯錯地疊在一起,我想你爸媽和小妹應該都在家,溫馨的家庭聚會日..也許,悶著往前繼續走著,下二條街的後就是郭先生的家。
那是一棟三層透天的洋樓,他常常坐在前庭裡邊曬太陽邊看文件,更多的時間他喜歡敲敲打打製作一些工藝品,起先我以為他脾氣應該有點古怪,後來聽阿富說其實他很喜歡在每星期四的晚上邀請一些特別的人去他家聚會,像是些喜愛藝術創作、作家、還有教育界的學者,常常可以聽見他們高談闊論的聲音雜雜鬧鬧的散著,於是我開始想像他應該是個可愛的中年人,戴著銀框邊眼鏡,削瘦的長臉垂著倆道濃密彎眉,臉上佈滿了生命嚴肅的刻痕,一皺就酷到不行,一笑就讓人覺得親切,郭先生啊郭先生..請你和我想像的不要離太遠,不然一定是阿富談他時太隨性以致於讓我掉入錯誤的謬想中。

阿富..對啊,好久沒有看到他,每一次我都拜託阿富幫我調查郭先生,因為他是郭先生朋友的朋友,而且阿富很愛裝有禮貌,所以長輩都很喜歡他,阿富是我專科認識的朋友,喜歡笑喜歡交朋友喜歡看有趣的東西,所以後來他居然跑去當船員,他說這樣可以跑遍全世界,我很懷疑他這樣的想法是真的嗎?因為琦琦說他其實是因Dolphin離開他,所以才去當船員的,第一年他離開台灣時送了他的制服給我,說原本是要送給Dol的現在先借放在我這邊,<什麼嘛..總把我當抽屜借放東西>,後來有時候幾乎是一年多才見面一次,聲音總依舊是眉飛色舞,氣色卻少了光彩,我想他是累了吧!那次回來他幫了我去打聽郭先生的事,後來就說要先留下來幫我,其實我還是知道他累了想回來了,阿富我把制服還你好了,不要連沉重的記憶都一起借放在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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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15歲那年的夏天,終於脫離高中聯考壓力,勉強擠進這所名不見經傳的專科學校,學校規定第一天新生訓練非要住校不可,其實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從沒離過家的我很憂慮學校並不是自己響往的地方,渾渾噩噩的暑假轉眼間消失了,9月漸漸逼近,當我收拾這行李準備要離開家時,心裡是充滿了興奮的而不見憂慮,藍海公路的景象浮現眼前,以後就要在這美麗的地方開啟故事,出發前一天我就這樣輾轉難以成眠著。

迎接新生報到來臨的那天,對許多社團和學生會而言,都是個蠢蠢欲動的大日子,每個團體都極盡所能希望能夠多拉抬一些人氣,聽說較勁的最利害的就是童軍團和籃球社,童軍團的社長阿信和籃球隊隊長阿富據說是專三那屆的兩大台柱,兩個人是同班同學卻各有自己的一群擁護者,說擁護者是一點也不誇張,小綠在新生訓練的前一天晚上,已經從一些大二的學姊口中耳聞也感受到許多。

琦冰,我第一個認識的女孩-剛好睡在我的上舖,開始動起想和她說話的情緒,是因為在深夜休息時,這女孩大搖大擺的在第一宿舍迴廊裡,著整身HELLO KITTY睡衣晃在前方,扭腰擺臀的高唱著「小虎隊的紅蜻蜓」,白皙的皮膚載夜晚空蕩蕩的迴廊裡顯的特別閃亮,我不自禁的走過去,拍了她的背觸到了在藍海世界裡第一道溫暖。在她轉過身來訝異的對我笑時,我發現琦冰靦腆的笑容裡還有兩顆可愛的虎牙。

「喔!江薰毓,原來剛剛聽到的聲音是妳,怎這晚還不睡?」琦冰側著身歪頭陶氣的對我笑著,那個笑容彷彿是我們已經認識了好久,眼神彼此已經互相交換相識微笑。
「你也是啊!如果說我是被你的歌聲吵醒的這樣可以嗎?」繞到她身邊我們並肩走著,我可以感覺她的身高和我一樣嬌小,燈光下的影子微微浮著-應該是HELLOKITTY,這時是這樣的感覺跑出來。做勢摀起了耳朵說著「想不到有人會喜歡小虎隊,害我想喊救命」...「誰說..那是你不懂的欣賞,我喜歡的是他們很自然不做作的樣子,而且他們都是有優良形象的乖寶寶耶」琦冰繃著臉認真看著我說,微微漲紅的臉似乎真的很認真。無偶像論者的我,看她樣子實在覺得呆呆的可愛「你叫鐘琦冰,對不對?」停下了腳步,琦冰偏著頭問「ㄟ,怎忽然問起我的名字,這和我喜歡的偶像有關聯嗎?」「我名字是琦冰沒錯?」

我捉狹地指指她肩膀上掛著的大浴巾「沒關係啊,可是你不用這麼瘋狂吧,把名字繡上浴巾還要繡著小虎隊的名字在旁邊」琦冰不好意思的笑著,撥弄著落在額前的髮絲,我看見了一道小疤隱隱約約在前額法際邊「喔!不是我瘋狂啦,我對於東西通常都喜歡把它變成屬於自己的感覺,即使是很一般的東西,我還是想在上面繡上一個標誌、或是掛上一個代表我是琦冰的風格。」「我真的很喜歡我的東西是和別人不一樣的」琦冰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幽深的長廊,輕聲的吐著這句話.我猛力的點著頭,開玩笑的說指著外頭的明月「我也很想在上面繡上小綠,這樣大家都知道那是屬於我的」其實我也還想在阿富身上繡上我的名字,這樣大家也會知道那是屬於我的,這句話我沒對琦冰說,因為..因為不知道怎麼說,況且他還不知道阿富是誰吧!

那晩那個本來該睡在我上舖的女孩,躺在我的身旁聊了一整夜,於是我認識了琦冰,一個很可愛卻有很多怪想法的嬌弱女生,來自一個山明水秀的宜蘭,有著樸實和不認輸的性格,隱隱約約我還知道她曾經發生了某些故事,所以她的髮際上留下一個疤痕,她說這樣也好,自己在自己身上繡上一個名字,永遠都不會忘記,一附歷經滄桑的樣子,我們也才不過16歲耶!不過好在我認識了琦冰,我開始卸下了我的忐忑不安,朦朦朧朧中睡去,好像聽見她喊著一個叫鄭杜幕的名字..越來越遠.那是一個秘密而瘋狂的歲月,每個人既羞澀又青春,所有奔竄而出的都是壓抑許久的苦悶,然而該有的年紀卻又太小..無法扛起所有的斐短流長,小綠在若干年之後終於明白這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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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竹籃,將小心做好的三明治整齊排放在裡頭,綠白交織的格子方巾摺疊蓋 在上方,放在你家門前階梯上,這是第一個星期,在週末送上你最喜歡的食物,你家的門牌號碼,我曾經用它簽過一次樂透重了大獎,我相信冥冥中的某種力量牽引我們,可是你不相信;我看見她的身影出入你的世界--一個人終究可以飄泊多久呢?我不敢認真的問你這句話?

仙度拉的美麗咒語 午夜12點揮手道別
神話又睡回夢幻之間
我們離別越走越遠
真實慢慢踩碎偷來的玻璃鞋
空白的城市模糊遮住視線
心情的無數N次方空間
填滿輪廓鮮明的你


點燃一根香菸,記憶你的味道,好多個夜晚,這裡的陽台邊,風陪著呼吸這樣的煙味,星空綴滿思念的圖像,老是讓我想起原封不動掛在窗邊-阿富的制服「你也說你喜歡溫柔的女生,和他一樣;這是爲什麼我老是靠不近你的身邊。世界還是存著規律的默契在感情之間」

灰姑娘的保存期限
鐘聲敲響畫下句點
世界垂在灰色的街
你的背影越拉越遠
靜謚中盛滿有你的笑臉
城市豔麗的溫度
這麼孤單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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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在乎你待在我身邊的時間,你抱歉的笑臉和你善良的舉動,就像是腐蝕的化學藥劑,慢慢滲透我的思考直到我終於再也不可能不去看見你,遇見你還真是陰錯陽差的意外,也顛覆了許多我原有的想法,慢慢的發現原來感情真的是可以培養而來。即使我知道你完全不可能對我投注任何感情,我還是這麼希望你能夠快樂也希望你能夠有屬於你的幸福,很難解釋這樣的情緒...而我在試驗自己對於這樣情緒的包容性。該如何拿捏和你之間的距離已經變成一個難題慢慢擴大在我的心中,其實能和你這樣當朋友也很好,能夠有機會去看清楚你的喜怒哀樂,不好的地方是我不能把我想對你的照顧表現出來,有時候我很心疼你總是糊裡糊塗的,有時候我很心疼你對於喜歡的人找不到出口,有時候我也明白我的心疼只是因為我對你關注了太多。」甄琳丟下一封這樣的信件給我,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這一次她真動身去了西藏,甄琳曾經好幾次說:「很多的事情搞不太清楚,對小綠很抱歉但自己已經來不及回頭,如果小綠可以諒解,事情可以變成很純粹,但最後只怕我還是會失去小綠這個朋友」
原來是這樣,我好像總是靜靜的等待時間過去來證明這些早就存在的答案,如果不去拒絕所有的可能,就會讓脫軌的事情漫無秩序的發展。和阿倫沒有聯繫已經將近2年了,而這一封遲來的信完全打亂了我的思緒,拉開了抽屜角落裡已經封了許久的牛皮信封,封口的時間在1985年落下,距離現在剛好2年,這兩年來我已經練就了對情感麻木的本事,我不再哭只學會了笑,愛情真的會讓一個小女孩一夜長大.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從抽屜底層挖出來的信封,我怯生生的掀開,裡面是許多不堪回首的記憶,而我要再把這一封一樣令我回憶起那段不愉快的記憶,通通塞在一起.
收藏好信封,走向左手邊靠窗的另一個房間,陽光像是飛奔而來似的漏滿整個房間,望向落地窗前一大片的雲飄在上方,悠悠懶懶的午后,你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坐在落地窗邊,側著身看著潔剖學的課本,染了褐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你的睫毛濃密的遮住你的眼,神情安靜的像個天使,我著迷的陷入你的世紀裡,往右後方牆上掛的全身鏡一看,那個已經18歲的小綠,臉孔是我不認識的樣子.長長的直髮垂在肩上,燦爛的笑容有著填上的再也無法消失的藍色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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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 二寶 小寶 玨瑛 甄琳

如果大寶沒有自願在回去原來的地方尋找,不會你面前有太多喜悅,但我真的想說謝謝你,許多的情緒像三溫暖一樣,來回的奔盪,曾經有想像有一天若我遺失了你我該怎麼辦?因為在我的生命裡,有些東西老是在遺失,所以我不得不先這樣警告自己,
我有一個小小的舞台,展現自己些許的夢想,但是你的舞台比我更寬廣,那樣的世界已經迷炫到令我無法接近你心中的世界,每一步我們都越拉越遠,有一天我們會連回頭看彼此的背影都沒有時間。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你們坐在我的對面,是什麼緣故我認識了你們?我一分一豪也想不起來,我只知道你在我的面前,而我們有最自然的對話,有時候我和誰說了什麼話我從沒有認真記下來,只是任憑他隨意的掉進心裡又隨意的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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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鐘暫停
川流不息的人們來不及喘氣
停擺在四季的餘波
破碎在動盪的河流
什麼都安靜沉睡著
淚 落在天使心中
洗滌著今天的靈魂
世界安靜沉睡
聽生命的鐘
微弱滴答呻吟著
張望飛翔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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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馨、哲生和我三個人相約來到這裡,驟降的10度C溫度,冷冽的寒風讓今晚的夜色添了股不一樣的氣氛,是因為心裡積了太多的情緒,還是對你有太多的念念念不捨,前天老闆們的聚會還盤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每個人都放肆的大聲喧鬧,想像中握在手裡的幸福似乎美滿,工作的問題還壓在心上,眉頭在談笑中緊緊深鎖,回到現實,我覺得今天的組合像極了家人出遊,有些問題我不但不敢想也來不及想。哲生的車還沒來,百般無聊的等在7-11前,打量著進進出出的人們,每個人似乎都有著井然有序的生活,而我呢...什麼時候除了日子是一團混亂以外,自己的面貌亦是一片模糊.

遠遠的我看見前方一輛寶藍色的Nissan慢慢的駛進,哲生從車窗探出半個頭用力向我揮著手,笑的一臉抱歉,低頭瞄了手中的錶,他足足遲到了30分鐘,鑽上了車我看見哲生身上穿著甄琳送她的灰色運動外套,我的心沉了下來,甄琳漫不經心不在乎的隨性,都是我想做卻做不到的.
「ㄟ, 怎麼沒事會想穿這件衣服出來,我以為它應該掛在你的衣櫃裡發霉了說?」我調侃的拉了拉哲生的衣袖,哲生卻只是往著前方傻愣愣的笑著!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羅斯福路上有點小小塞車,現在去接伊馨應該還來的急吧!」哲生望著小綠說著,想到小綠剛剛的問話,心裡還小小一驚,想不到小綠這麼敏感,今天出門時才突然覺得想穿著這件衣服,莫名其妙的心情..哀她就這樣離開了,連一聲招呼也沒打,阿富也真是的,把所有的一切打亂搞的什麼事都烏煙瘴氣的!
「喂,哲生,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很沒禮貌耶!我剛剛和你說的你有沒有聽進去呢?」小綠盯著哲生的臉問著.
「有啦!有啦!小綠說的話我哪敢不洗耳恭聽,不就是說伊馨最近的新戀情嗎?是張三還是李四..我都記不得了,她老是不穩定下來,這樣下去怎麼行呢?年紀也不小了,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玩呢?好啦!如果她有困擾,還是乖乖的來請教我這愛情專家好了」哲生撥了撥頭髮,自以為瀟灑迷人的看著小綠說著.
小綠挑眉懷疑的笑著「厚,不想說你,說了等下你哭給我看,愛情高手也是有失敗的時候,不是嗎?」


漫步在燈火星亮的山城裡,你在我的身邊,我覺得即使要只剩這樣的一片世界,我也開始會無所謂,故意落在你的身後,看著那段距離無法靠近的背影,安全的幸福只有短暫一瞬間,在4個小時後,我們就會開始告別,
伊馨伸出手腕看著手錶說現在是7:00,10:30在大廳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