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週末要陪老大征戰第三所私校的初試，考到第三所已經有些疲憊了，考試的陣仗一定又是聲勢浩大，去考的小孩背負父母的期望，而陪考的父母大概也不怎麼好過：只能呆坐苦等，順便聽各「名校」吹噓自己的豐功偉業，然後安慰自己：這麼多人來考，大概不會太差吧？

昨天收到第一所的錄取通知了，聽老師說她考進前五十名，如果決定去念，會有一萬五的獎學金，我家這個嗜錢如命的老大問了很實際的問題：沒去念拿得到錢嗎？姑娘，當然不可能，這是行銷手法啦！先給甜頭騙妳進去念，然後未來三年會要妳連本帶利吐出來！

據說第二所學校的通知也寄出了，還沒收到，反正24、25日還有第二階段的複試，那才是重頭戲上場。過的了這關，才能翹起二郎腿等著選學校，聽說考的不錯的考生會一直接到「遊說入學」的電話，所以囉，有沒有人來煩就可以知道上榜了沒。

早上去乾洗店，老闆劈頭就問我：「妳女兒考上沒？」，哎呀，原來在考場猛對我笑的人就是他啦！我很不會認人，常見過就忘，要原諒我的老年記性。他女兒是備取，所以憂心忡忡。唉，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想如果可以「代考」，一定有一堆父母跳出來廝殺！安慰他兩句後才發現，我可以省下力氣了，他認識學校主任，萬一另一所學校沒上，可以託關係入學！

女兒沒去考前，我就聽英文班的老師猛提點我多督促小孩念書，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回她：「要考五上、五下和六上的課程耶！現在準備太晚了吧？」，果然是「不知世事」的昏庸媽！原來同補習班的小孩，已經有人託關係取得入學許可了啦，我還在做「憑實力」的大夢！老師好心好意的分析名額和錄取機率給我聽，說到底就是四十五個份額已經去掉一半了啦，千萬別以為名額很多！

能怎麼樣？我自從有小孩後，覺得還是只能多盡心教育，有關係可託很好，我可以下修自己那一卡車的「原則」、「標準」，希望給她們多一些「立足點」的平等，但，沒關係時怎麼辦？也就把古人那套：「有所為、有所不為」搬出來獎勵自己，畢竟人各有命，要爭一個公平太強求了吧！?

想著女兒這兩天好像突然決定拼一下了，很努力的寫測驗題到晚上十點、十一點，我一邊催她去睡覺、一邊安慰自己：老師說對她而言，小學課程是遊刃有餘，大概才用了她五、六分的力氣，所以要多給她一些外在的壓力，不然這小孩忙著搞她的興趣，有點可惜了她的讀書才能。唉，我有些說不出口，「全人教育」和「資優教育」(嚴格說來其實是智識教育的極致!)，在實際操作時，其實是相違背的。我雖然看重小孩的學校課業，但生活教育和品格教育，往往是她們出社會後的生存要件，要小孩花費那麼多時間和心力，去投入「每年一變」的義務教育，我著實有些為難。

我想這是很多父母的困境，沒有好的答案，只有一連串痛苦的選擇和割捨！這些矛盾其實當父母的很無奈，只能且戰且走，在錯誤中多少學些應對之道，這是養小孩的宿命啦！父母常常面臨「我做對了嗎？」的疑惑，真的，這是當父母以後才會懂得體諒自己上一輩的無助，而且學會不苛責自己的父母，並且試圖說服自己：「我已經盡力了。」，我相信「當媽的」最大的詛咒就是：「我們正走在同一條路上，期望有一天能被自己的小孩原諒。」

沒這樣自我解嘲，我想我撐不下去，所以別太認真以對，在「當媽的」這身份之下，我承認我需要不時發發牢騷，不然老想辭職不幹。

關係關係，我也想託關係啦！託關係讓她們更容易輕鬆的長大，託關係讓她們一路無災無難，還有託關係讓她們以後原諒我啦！



2007/3/16



PS>照片是我掛牆上的卡片:我要這種躺著過日子的悠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