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傳聞」要調動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所謂「傳聞」就是一堆人跑來探問：「聽說你要調回總公司？」，曾經被放過羊的老先生一律說不清楚，畢竟上回的經驗有些痛，老先生大概餘悸猶存。

這回也是傳的沸沸揚揚，不過動作較大，總公司的大頭目親自下場跟現在的外調公司董事長談話，據說總公司的副總也找老先生談過了，看來八字那一撇總算寫下了。

說真的，就職場生態而言，我頂佩服老先生的耐操、持久和軔性。一個人可以在畢業後，於同一家公司待上十五年以上，在現今社會裡，應該列入瀕臨絕種的生物了！吊詭的是，老先生有一半的時間是外調的：在北部事務所、在總公司新成立的分公司、在併吞的分公司。說的好聽是這傢伙很好用：丟出去可以獨當一面，完全不必擔心。然而老先生也覺得外派久了，彷彿跟總公司脫離關係，一些變動都容易被遺忘…。而且現在分公司的老董，大概是以「碎碎念」為人生職志，唸到老先生終於有點好惡的「抱怨」，唸到老先生會有「倦意」，我不得不佩服這位老董：總算是「一絕」！能讓老先生說受不了！也因為這種情勢，老先生和我對未來的異動都先抱持樂觀的態度：還會比現在慘嗎？累是一定的，也累很久了，但至少以後能圖一個「耳根清靜」！

這逐漸凋零的老兵又有新挑戰要面對了，得更早起床、得重新適應、得應付更多的人事糾結。我會受影響嗎？大概不會太多，多年下來，我已經懶得讓自己牽涉進去了。

我呢，還在跟一堆罪犯糾纏，每晚被作者或自己延伸的想像力嚇死。現實生活裡不能做的燒殺擄掠，就跟著虛構人物一起同夥逞兇，我想我快要宣洩完了，因為快要看不下去了…。接下來應該去借些漫畫休息一下，看人類自相殘殺看累了。氣溫還是不甚滿意，但至少可以開始活動筋骨，這幾天都很認真的出門去當一下老婆和老媽，沒有窩椅子上做廢人。

要說有什麼事，就是等著看老先生的人事命令下來和祈禱我家那隻成天說「妳不要罵我」的老二，能數學考個九十分回來…。如果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小孩，老是拿「前所未見」的分數回來，一方面我得感謝老大的「天賦異稟」：很懂考試遊戲規則，另一方面我也很努力的回想：我這老太婆雖然數學很爛，但好像也是國中以後的事了，難不成我家這小鬼「青出於藍」：比我還更缺乏數學細胞？感謝老天：我老了，沒力氣跟她為了那一二十分計較，反正教還是教，但唸書要開竅要有天份，萬一她就是少這根筋，那也就想開些，橫豎我看好她可以靠那天生的好人緣度過難關，人生就是這樣，我最近常常告訴自己：兒孫自有兒孫福。做這麼多，只是求自己一個心安，表示我懶歸懶，還不算太混。

屋子裡有兩個逐漸凋零的老兵，一個還想馳騁沙場，另一個沒興趣衝鋒陷陣，只煩惱「不死」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戰鬥，就這樣吧。我家還真平衡：兩個愛逞強的和兩個想混的，這日子就是過吧！



2006/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