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被神化--《達文西密碼》、權力與女神
無論《達文西密碼》作者丹布朗的「耶穌結婚生子說」是否屬實,他帶來的的反思仍然可貴:每當一個人被神聖化,背後都很可能牽涉狂妄的權力拓張,中外古今皆然。
我不懂考古,也對西方宗教史認識不深,我只想從權力運作的角度看丹布朗的論點。中世紀時,當羅馬教廷要一統歐洲,管治有不同語言、不同文化、甚至不同宗教的民族,這樣的策略似乎最奏效:也就是宣稱自己擁有唯一的真理、唯一的真神,而且,所有人要接近這真理這真神都必須透過教會。簡言之,那是從宗教著手的中央集權。如果這個陰謀論成立,那就是明顯的一個把統治階層的正統地位合理化的程序:掌權的是天主教,自然把其他民族的宗教視為異端邪說;當道的是男性,當然就把耶穌妻子的事蹟抹去;執政的是神職人員,當然就把這階級的地位無限高舉,說成是人與神交流的唯一橋樑。
這個有關權力的想像提醒我,這世上也許沒有所謂的「終極壓迫」──馬克思認為現代社會的終極壓迫是階級,激進派女性主義者認為是性別,也有後殖民論者認為是種族。原來,最可怕的壓迫總是以「三位一體」的姿態出現的,它結合階級、性別與種族的歧視。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我不得不質疑丹布朗對女神的態度。如果抹大拉的瑪麗亞的事蹟被清洗,當然值得翻案,但是,若耶穌被神化是權力運作的手段,那麼,我們是否應該對其他形式的神化抱持懷疑態度──包括女神?
另外,《達文西密碼》主旨是為女性被壓抑的歷史抱不平,但這小說本身的性別書寫卻做了壞榜樣。故事中的蘇菲美其名是一位高級警官,但她在整部小說卻沒顯出多少神勇機智,在那個充斥男性教授、探長、主教、殺手的世界中,她仍然是一個地位無足輕重、最後被男性告知其身世的弱勢女性,就如懸疑類型電影中的花瓶。更有趣的是電影版選了柯德莉塔圖演出,她太過天真嬌嫩的外形令她的警官形象再打折扣,而另一方面,她不流利的英語則令她常處於一種要聆聽男人的無知狀態。
視覺文化很多時候對女人是不利的;只要有影像,女性的外表總是成為焦點,她的其他價值就被漠視。其實到了今天,影像也彷彿成了一種宗教,這個「新興宗教」牽涉的性別與權力問題,不知道丹布朗可曾思考?(談《達文西密碼》.下)create_adam@yahoo.com.hk
看到您們的討論,讓我想起在部落格一開台的舊評,貼上供參考:
《達文西也瘋狂》
《達文西也瘋狂》是誰的大作?
達文西自己呀I
見鬼了?還是又從那个古堡地窖挖出他的手稿了?
何必多此一舉,他要是知道後人對他的種種解釋、不瘋也狂,不必創作什麼《達文西也瘋狂》。
說的也是,繪畫嗎?純意象的直覺表現嘛!沒事在手稿裡大談黄金解剖化例、或夢鳥夢頭的,難怪弗洛伊德會從畫中看出什麼「戀母弒父」情結的。
太「深臭」了,還是「蒙娜麗沙」的情婦來得八卦能打發現代人「平乏」的日子。
你太落伍了,現在流行的是滿足一般人好奇心且「高聖」的《達文西密碼》(時報,2004)。
不要跟我談「好奇心」,它和「想像力」一樣,都是文藝罪人、都是屈服於一般人的「非欣賞能力」。
誰理你什麼「純文藝欣賞能力」,對情節故事發展及謎題推理的好奇、對謀殺事件的驚悚恐懼、及對愛情故事的浪漫想像,就構成了《達文西密碼》暢銷的賣點。
太小看《達文西密碼》了,作者丹布朗的手法可高了,在原著的首頁及電視專輯上,他一再強調書中故事均是從各地古文献考古所得的「事實」。再加上將新約中的妓女提升到耶穌的「聖妻」,在耶穌死後懷子一路逃到南法,後代遭父權的正統教会打壓,而達文西也曾加入的秘密教派「錫安会」則保護此一「神女」傳統、不受極端禁欲保守的天主教「主業會」的窃取及毀滅。
其中夾雜著史實的「客觀」研究、性別正確的母神之「价值」崇拜、和科學的「解碼」過程,所以《達文西密碼》要不紅也難,据說在準備拍成電影哩!
大雜燴的二流作品也會大賣?暢銷的東西就是這樣,不識貨。敢問《達文西密碼》的驚悚、驚得過一流的驚悚作品嗎?推得一流的推理作品嗎?解得「質數鎖或量子鎖」嗎?浪得過羅曼史小說嗎?神得過密教的佛母嗎?更何况其史實全是偽造的偽史。真不知一般人的品味怎那麼差?
就是「吃到飽」才會大賣啊!各種口味的消費者都可滿足。
自己的「飯」館門可羅雀、就嫉妬人家的生意興隆。
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替它担心,万一又找來二流的導演,大雜燴地亂拍一通,那真是变成「大鍋菜」了。
好萊塢式的暢銷電影本來就不要一流導演,一般人怎消化得了一流的東西。
那又何必多此一「拍」?
文化產業的商人都是自賣自誇的,怎可能用電影反思原著。你真是頭殼壞去了。
列貞:
在這裡見到你真驚訝呢!
我個人覺得小說中的蘇菲已不出色,
電影中的她就更是糟...
你說電影版謀殺了小說,說得真好!
只是,若沒有電影,小說的讀者數量也會大打折扣呢.
這是流行文化很吊詭的地方:它的力量無可估計,似乎值得跟它結盟,但那種「一切有了它才能成事」的形勢卻並不是福音。
槇,
謝謝你的分享呀!!
叫我有點訝異的是,那股《達文西》風竟是隨著電影的劣評如潮而迅速消失,而且消失得很徹底.
原來在這個講宣傳講聲勢的時代,
拍好一部作品仍是那麼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