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1-26 10:26:38明心可道

红高粱 1987张艺谋

导演:张艺谋 Yimou Zhang
主演:姜文 Wen Jiang
巩俐 Li Gong
滕汝骏 Rujun Ten
类型:剧情 / 战争
更多外文片名:Hong gao liang
片长:91 min
国家/地区:中国
对白语言:汉语普通话
发行公司:New Yorker Films
上映日期:1988年2月 西德


剧情介绍:

以童稚观点回忆“我爷爷”和“我奶奶”的故事。在十八里坡的高粱地,不情愿出嫁的我奶奶在三朝回门的时候跟轿夫余占鳌野合,从此怀了“我爹”。在李大头死后,我奶奶撑起了李家的烧酒作坊。土匪秃三炮前来抢走我奶奶,让我爷爷前去土匪窝讨回公道。后来我爷爷住进酒坊,因为在刚酿好的酒撒了一泡尿而酿成了好酒十八红。我爹九岁时,日本鬼子来犯,我爷爷率伙记们浴血日本鬼子壮烈牺牲。

我奶奶19岁时,不得不嫁在十八里坡开烧酒作坊的五十多岁的李大头。按乡规,新娘子要被颠轿的方法折腾一番,但不管轿夫怎样折腾,奶奶始终不吭声。奶奶到了十八里坡后,与余占熬发生了感情,而余也就是后来的我爷爷。不久,李大头死了,众伙计不想再干了,我奶奶劝住了众伙计,又撑起了烧酒作坊。土匪秃三炮劫走了我奶奶,罗汉大叔和伙计们凑钱又将我奶奶赎了回来。但我爷爷看到我奶奶头发凌乱,非常生气,跑去找秃三炮,将菜刀架在他的脖上,直到秃三炮用脑袋保证没有动我奶奶,我爷爷才罢休。我爷爷在刚酿好的高梁酒里撒了一泡尿,没想到高粱酒的味道格外好,我奶奶给它取名叫十八里红。我爹9岁那年,日本鬼子到了青杀口,烧杀抢掠。我奶奶搬出被日本鬼子杀害的罗汉大叔当然酿的十八里红给伙计们喝,大家斗志昂扬地去打鬼子。我奶奶挑着做好的饭菜去犒劳我爷爷他们,却被鬼子军车上的机枪给打死。愤怒的我爷爷和大伙抱着火罐、土雷冲向日本军车。军车炸飞了我爷爷,他呆了似的与我爹站在我奶奶尸体旁,我爹放声唱起了童谣:“娘,娘,上西南,宽宽的大路,长长的宝船……”


一句话评论:

1987年张艺谋执导《红高粱》标志“第五代”导演创作转型。

《红高粱》的成功使得“第五代”导演前期创作中遭遇的现实困境获得了暂时的解脱。


幕后制作:

影片根据莫言同名中篇小说改编,由著名导演张艺谋执导,中国第一部走出国门并荣获国际A级电影节大奖的影片。影片公映后,产生了空前的影响力,在当时一张电影票价几毛钱的情况下,该片票价居然炒到5-10元。影片并未照搬小说的意识流结构,而是将故事改为直线叙述,导演、摄影精心复现了小说构造的色彩世界,使画面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以如阳光般眩目、热情似火的红色震惊了影坛。


《红高粱》:那片神奇的高粱地

1983年底,步出北京电影学院不久的张艺谋作为摄影师,与同学张军钊、何群、肖风拍出了《一个和八个》,宣告中国电影“第五代”的诞生。随后,他与陈凯歌合作,推出“第五代”的扛鼎之作《黄土地》,此后二人再度合作《大阅兵》,在中国电影界掀起一股冲击波。1988年,张艺谋的导演处女作《红高粱》在柏林电影节上为中国人捧回了第一个金熊奖,正式开始了其辉煌的导演生涯。

在短短的五年间,张艺谋完成了从摄影、表演到导演的大跨步跃进,在中国电影界创造了一个近乎神话般的现实。《红高粱》的成功还使得“第五代”导演前期创作中遭遇的现实困境获得了暂时的解脱。然而也就是从这部影片开始,“第五代”导演创作群体向着不同的方向分散发展。

1987年,《红高粱》是张艺谋和巩俐的第一次合作,这对中国影坛的黄金搭档就是从此开始了他们辉煌的电影道路,《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秋菊打官司》等等,一直到1995年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宣告了合作的终止。此后,张艺谋独自走上了他的《英雄》之路。

1988年,张艺谋的《红高粱》获得柏林电影节金熊奖之后,接受了电影研究学者罗雪莹女士的采访,这可能是张艺谋本人阐述关于《红高粱》的最鲜活的原始资料,这份采访张艺谋的口述资料,1993年收至罗雪莹著《向你敞开心扉———影坛名人访谈录》一书,以下内容选自本书。

关于高粱地:“满眼睛都是活脱脱的生灵”

要问我拍《红高粱》有什么想法,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个题材,我得先谈谈摄制组在山东种那百十亩高粱的事儿。那些日子,我天天在地里转,给高粱除草浇水。高粱这东西天性喜水,一场雨下过了,你就在地里听,四周围全是乱七八糟的动静,根根高粱都跟生孩子似的,嘴里哼哼着,浑身的骨节全发脆响,眼瞅着一节一节往上蹿。人淹在高粱棵子里,直觉得仿佛置身于一个生育大广场,满世界都是绿,满耳朵都是响,满眼睛都是活脱脱的生灵。我当初看莫言的小说,就跟在这高粱地里的感觉一样,觉着小说里的这片高粱地,这些神事儿,这些男人女人,豪爽开朗,旷达豁然,生生死死狂放出浑身的热气和活力,随心所欲地透出做人的自在和欢乐。

关于《红高粱》:“所有颜色中,我最喜欢大红”

《红高粱》无论是在精神气质还是在电影形态上,都没想学谁,就是想创造一种地地道道的民族气质和民族风格。“颠轿”和“祭酒神”全是山东早年的习俗。可具体到轿子怎么个颠法,高粱酒怎么个造法,不但莫言没有见过,就连一些上了岁数的人也只是“听说过这么一档子事儿”。

我们无从考证当地的烧酒作坊是否有敬酒神的风俗,但我们喝过山东的高粱酒,称得上悲壮暴烈。影片拍摄之初,我就对摄制组同志讲,咱这部戏有三个主角,天生一个奇女子,天生一个伟丈夫,加上一块高粱地。莫言小说里的高粱地是庄稼汉们种的,我们把它改成了神秘的野高粱地,老天爷不知从哪年起,让这青杀口长出了百十亩野高粱,没人种也没人收,生命力旺盛,是活得自自在在的天地间一精灵。

在所有颜色中,我最喜欢如火似血的大红。而面对恶势力对于生命的践踏,生命终于以最原始、最本质的方式进行反抗了,哪怕看起来无济于事。由此延伸开去,不也是对于现实社会的一种发言吗?

关于风格:“我看重电影给人的第一次感受”

我承认《红高粱》是个杂种,属于野路子,艺无定规、技无定法,电影怎么拍都有它的道理。对于自己的创作,我也不想限于一个固定的模式,评论界也不要对我们第五代只寄予一种期望。

一位西方导演曾经问我喜欢哪些外国导演?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喜欢斯皮尔伯格。”记者奇怪说“第五代导演多喜欢法斯宾德、费里尼、安东尼奥尼等等,为什么你偏和他们不同?”其实,我既喜欢黑泽明的悲壮,也喜欢伯格曼的深沉,同时也喜欢斯皮尔伯格的天真和童心。他拍电影撒开了整,把全世界的观众弄得神魂颠倒,这就是本事!电影是一次过的艺术,《红高粱》也是只准备让观众看一遍的电影,我特别看重的,是电影给人的第一次感受。

一些年轻人看了《红高粱》之后对我说,他们感到“特痛快”,“心里扑腾扑腾的”,我觉得这就达到了创作的目的。

关于获奖:“激动得一夜没睡”

《红高粱》在柏林电影节获大奖,是中国电影的第一次。得知消息后,我激动得一夜没睡。首先想到柏林电影节这个“红绣球”,并不只打在我一个人头上。我当时的感觉是,整个中国都在扬眉吐气地往起站!其次想到和我一起拍片的哥们儿以及所有关心和帮助过我的朋友,他们听到这消息后该会多高兴!

去年春天筹拍《红高粱》时,小说作者莫言正受非议;电影界也有人指责:“张艺谋在《一个和八个》里就歌颂土匪抗日,这个本子又是写土匪加妓女,色情加暴力。”在剧本还没被上面通过的情况下,吴天明暗地批准我们先种下百十亩高粱,没点胆识办得到吗?

关于理想:“心比天高”

我在工厂时,最大的理想是当一名摄影干事。能进电影学院摄影系读书,对我来讲简直是一步登天。尔后又做演员,当导演,这是我过去想也不敢想的事。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我是幸运者。

记得拍《黄土地》的时候,有一回我们坐在黄土高原上等天气。瞅着头上那片蓝天,凯歌说:“艺谋,在咱们82届153个同学中,有一点属你最强烈———心比天高。”我这个人内心和外表反差很大,外表很随和,但内心却极不安分,有一种潜在的咄咄逼人的气势。说心里话,我从来没有由衷地拜倒在过什么人的脚下。即使是世界级大师,也没有真正服气过。对于干得比我强的人,我从没有嫉妒心理,但在由衷地赞佩之后,心里总铆着一股劲儿,一定要拼命超过你。我的心太高太大,也许我会因此而累死,但这种心劲儿是无法改变的。我想试一下,如果一个人殚精竭虑地去做一件事,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