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7-10 19:51:36尚未設定

來自鄉村的城市女孩(三)

我通常是跟著三叔公最小的兒子一起玩,因為他的年齡與我最相近,才大我一歲。我和他最相近的不只是年齡,還有一項是到了小學都還會尿床,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談。記得有一次,我們走在往「甘嘛店」的路上,不知道我頂撞了他一句什麼,他一氣之下,用他的大姆指,伸進我的嘴裡,在臉頰的內側用力一掐,痛得我大叫,他放手後發現了我的嘴裡正流著鮮血,於是隨手在地上拾上一張不知是包過什麼的紙,塞進我的嘴巴裡,想幫我止住滲流的血水,我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忘了要哭泣。

三叔公的家是U字型的長廊,其中分佈著房間和廚房,最盡頭是廁所,外婆家沒有廁所,有的是在竹林旁挖一個大洞,四周用板子隔起來的糞坑,要上廁所必須把腳打得開開的,踏在木板上,眼睛盯著底下在糞便上蠕動的蟲。

我個子小,自從三叔公家蓋了一間有馬桶的廁所後,我就擁有去馬桶上廁所的特權。每一次上完廁所,都會聽見三嬸婆嘟嚷著我還沒長大,要我別用二張衛生紙。

三嬸婆的個子很小,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跟她比身高。從到她的腰際、她的胸部、她的下巴…直到有一個放暑假,我已經跟她一般高了!

三嬸婆後來死在自家的床上,臉色發黑是因為喝下的農藥,額頭上的腫脹是因為死前太痛苦,又怕被發現是在夜裡鎖起房門喝下農藥,掙扎撞擊牆壁或床板留下的。只因為不敢置信三叔公竟然在年老時,已為人祖父了才另結新歡,據說他倆的感情一直很好,甚少吵架,三叔公一直以來的體貼和溫柔,讓她難以接受,後來的日子裡,三叔公還會口出惡言,說寧願自己來,也不會跟她同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