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7-10 18:51:36尚未設定

來自鄉村的城市女孩(一)

才剛學會走路的我,因為媽媽身體不好,外婆答應幫媽媽帶著我,分擔母親在艱苦的環境下的辛勞,所以外婆對我來說,就像是媽媽一樣。

外公是個農夫,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靠著一雙手打拼回來的。除了幾塊田地,還得在田地旁的空地上蓋茅草屋,種洋菇;茅草屋前還能種些蔬菜,以維生計。

小時候外婆很少上市場,我們的三餐來源都是在茅草屋前種植的蔬菜,在前院養的雞、鴉、鵝,更小的時候,外公還養過幾隻豬,後來因為不好照顧就賣了;門前還有一小塊空地是種竹筍的,煮起湯來又香又甜!

我的童年也算是豐富的,總是跟著外婆到處走。她在樹下砍柴,我蹲在旁邊看,她去溪邊洗衣,我也學樣兒的在石頭上搓揉起毛巾來,她在前院曬榖,我就在一堆堆的穀子上跳來跳去!

母親來看我的次數我是真的沒什麼印象,依稀記得每次她要回去前,總會坐在房間裡,對著鑲在衣櫃上唯一的大鏡子化妝,而我也總是定定地看著她,對她化在臉上的顏色好奇著,她一時興起,在我的眼皮、臉頰上化了一點顏色,加上一點口紅,我就會很開心很開心的跑到附近所有人的家中,不說話的只是一個勁兒笑,晃來晃去就等人家跟我說:「哇!妳怎麼化得這麼漂亮啊?」。我懷著愉悅的心情,轉身又跑向下一個目的地去,來不及去傷心媽媽又要離我而去了。

小時候對於母親來看我的意義是,她總是會帶些禮物來。有一次我趁著外婆到城裡去買東西,呼朋引伴的到我家的廚房,打開冷凍庫把媽媽買給我吃的“波吉”冰棒分給大家,外婆回來後發現了我的「慷慨」,從此嚴禁我自己打開冰箱,她在的時候開冰箱要經過她的允許,她不在的時候會把廚房的門鎖起來,以防我再一次的「慷慨」。母親曾經買過一隻裡頭塞滿棉花的小狗,在平常的時候陪我睡覺,年節時家裡的人多了起來,牠的身體就成為我的枕頭。外婆嚴禁我把小狗抱出房門,即使是在客廳都不行!總之,牠只能乖乖地躺在我們的床上,哪兒都不能去。我想,外婆是怕我又帶牠去炫耀,又把牠搞得一身髒。只要是小狗因為時間而手腳脫了線,外婆總會細心地縫補好,最常斷的尾巴,到最後看起來似是外婆另外再縫製的。我曾經趁著外婆到城裡去時,偷偷地拿了條長布帶,假裝是背著小娃娃一樣的背出門。才出了庭院門口,我就心虛的跑回家,將小狗歸回原位。這個玩偶就因為外婆這樣細心地維護,牠存在了十幾年,一直完好如初,最終毀在長子嫡孫的外甥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