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2-15 02:13:21chihta

美帝‧情人‧詩

以前大學時代,很喜歡在口裡叨念著:美帝、美帝,帶一點嘲諷譏刺的口吻,一種書齋味的道德血氣,如此而已,別無其他。

後來念了些國際政治史,幾本書讀來讀去,翻前翻後,強權即真理的印象愈發深深浸染在我的世界觀裡,少年時的義憤正義感就被沖淡不少,人也變得犬儒現實不堪。對美國仍然沒有好感,但卻也不再動輒以美帝稱之。反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世界拳頭大的說話就大聲,而且被他揍的,一旁勸架的,講道德文章的,也不一定是好人。這國家嘛,都一個樣,骨子裡只有一肚子壞水。以這次風波為例,美國壞透了,德國、法國、中國也不是甚麼好貨,明面講好話,背後算計的還是你消我長,你倒楣我得意的老把戲,逮到藉口,還不猛扣美國一頭屎盆。

不過國際政治裡,當老大的向來要面子,要揍人之前,總是會想個好理由,防止其他如老二、老三者在一旁說閒話扯後腿。然後會再清清場,報拳一恭向圍觀的眾人打個招呼,這才好俛起袖子,抄傢伙打人。像這次這麼不顧臉面,「美帝」扮得十足十的,我還真長了見識。

不過最長見識的,還是我們國家的表現,某部簡姓官員不管國際輿論走向,美帝走狗也扮了個十足十,猛貼主子屁股親熱的那股表忠勁,讓人看了也實在只能感嘆佩服不已,想想自己怎麼就學不來這好樣,莫怪如今一事無成,只能每個月領薪度日而已。

最後,問我對美國打伊拉克有何看法。我只能說打從我小時候讀完雷馬克的「西線無戰事」後,我對這類事向來以為,凡是人的話就只能有一種看法,此外,也無其他。

為了怕有人還有疑問,因為剛好情人節,以下抄首余光中的詩應景兼表態,還讀不懂的,我就只好關門放狗,讓你們自己同類多聊聊了...

如果遠方有戰爭:

如果遠方有戰爭,我應該掩耳
或是坐起來,慚愧地傾聽?
應該掩鼻,或該深呼吸
難聞的焦味?
我的耳朵應該
聽你喘息著愛情或是聽榴彈
宣揚真理?
格言,勳章,補給
能不能餵飽無饜的死亡?

如果有戰爭煎一個民族,在遠方
有戰車狠狠犁過春泥
有嬰孩在號啕,向母親的屍體
號啕一個盲啞的明天
如果有尼姑在火葬自己
寡慾的脂肪炙響絕望
燒曲的四肢抱住涅槃
為了一個無效的手勢,如果
我們在床上,他們在戰場
在鐵絲網上播種著和平
我應該惶恐,或是該慶幸
慶幸是做愛,不是肉搏
是你裸體在懷裡,不是敵人

如果遠方有戰爭,而我們在遠方
你是慈悲的天使,白羽無疵
你俯身在病床,看我在床上
缺手,缺腳,缺乏性別
在一所血腥的戰地醫院
如果遠方有戰爭啊 這樣的戰爭
情人,如果我們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