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月以來，我開始過著往來上海的生活，實在艱苦非常！朋友同事們一致認為每星期的來回飛行是艱苦的來源，衷心地建議我不如改為長駐上海，免得浪費時間和精力。我反問：「我決定返回辦公室的唯一要求是拒絕長期離開香港，現在三個月不足便被逼得輕易放棄這條底線，這就是應有的工作態度嗎？難道每一次都要低級員工遷就公司的需要嗎？公司答應低級員工的事便可以用某些手段迴避不提？我才不會讓老闆得逞！」

我現在每天要處理高層次的管理工作，擔任組長的角色。成為了領導者，不少人可能立刻變得飄飄然。可是，我為人比較清醒，危機感比較重，心想要幹一些能力範圍以外的工作是如何兇險。那久違了的吃力感覺，才是艱苦是根源。這就是培訓？

壓力視乎一個人對自己的要求有多高，控制得宜就變成動力的泉源。我過了兩年工地生活後，看到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現高於同輩的平均水平，信心因而增大了不少。此外，當我觀察到不少「零表現」工程師的地位依然可以穩如泰山以後，對什麼什麼競爭論一早置之不理。眼界放開了，壓力才可以得到適當地調節，做事才可事半功倍。

既然工作艱苦，就需要找到苦中作樂的方法。我和一些同事都喜愛模仿高層經常掛在口邊的金句：

「我想我不用說太多，你應該很清楚我想要什麼，不是嗎？」

「這件事是要你來追我給你，不要靠我自己給你！」

「這些我想誰已經告訴你，不用我再說．．．沒有嗎？要主動點問啊！」（根本不知道有那件事，就是不明白怎樣自己去問。）

「不要介意我放手給你們幹，這是培訓！」

「這些技術上的事情不要靠我來看，你應該比我熟悉！」

「不要介意我在小兄弟面前罵你們，我是在幫大家踢他們做事。」

「我們要從業主角度去想，主動幫助這個項目，不要交行貨．．．」（這是每天都聽到的口號，具體執行方法則不詳。）

「這個項目我會看緊一點」一個月後．．．「我看不了那麼多項目，現在給機會大家自行嘗試處理事情。」

「我們現在有三千多萬項目收費花不了，幫我花一點吧！」

「我己經幫大家推掉不少工作，你都知道我根本都不想再接其他項目。不過這個項目的是好業主，十分值得合作，不難處理，所以打算找你來做統籌。」

「我們要負責教育大陸的業主」若干月後．．．「這些業主完全不接受新事物，說多也白費心機。」

「有疑問要主動開口問，讓我的經驗可以跟大家分享．．．這些不應該我來答你，要你告訴我如何解決．．．我是在訓練你如何發問問題和處理事情。」

「不是說你這樣是錯，不過並不太好。」

「這些事你們不要自己幹，交給小兄弟們吧，這是培訓他們，你們給出方向就行。」（通常給方向的人最後都要收拾小兄弟們的殘局。）

金句多不勝數，證明在這個吹水比一切重要的年代，你不用為自己做事的一點不足而自責，最重要是懂得喊口號。口號越簡單或越一般性，就越不會出錯。口號內容的目的如何達到？這是下級員工的責任。這就是培訓！

上級有膽量放手下級自行處理工作，下級便有膽量自行亂衝亂撞。這就是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