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3.25

 

   大陸作家余秋雨，在他一篇文章裡，曾提出這樣一個 “大哉問” :  到底有沒有 “無緣無故” 的愛? 愛得不講目的，不問理由，不求回報，不看臉色，不耍手段，不論親疏，不劃界限，不計安危，不管形態? 我們似乎已失去這種推斷功能。

   看到這樣的問題，不禁想起一則發生於近代，極為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

   民國17年，一代才女林徽音，於芳齡24歲，與梁啟超之子梁思成結為連理之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仰慕和追求者，可謂 ”掐指難數”，且都是一時的俊彥，其中以才氣縱橫的新月詩人徐志摩，最為膾炙人口。

   但當時，因徐已使君有婦，且梁林雙方家長對兒女的婚事，早有默契和安排，徐志摩最後只好知難而退，但徐志摩和林徽音在英國劍橋大學發生的那段感情，並未因此而稍有消退， 這可從1931年12月7日，林徽音公開發表悼念徐志摩驟然去世的文章裡，對徐的深情表白得到證明。而她的夫婿梁思成，對徐的英年早逝，也和她一樣同感悲慟，對妻子悼念徐的文章，絲毫不以為意。

   在追求林徽音的諸多年輕才子之中，還有一個在學術圈內名號響噹噹的人物，金岳霖，他也是徐林和粱的摯友，粱思成知道他對林情意深重，曾一度想效法孔融讓梨，把林徽音讓給金岳霖，後來金被梁高潔無私的情操所感動，自動退出那場 “才女爭奪戰”，但卻對粱提出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要求，他要梁思成將他們四合院房子中後落的一間，出租給他，理由是他可以天天見到林徽音，對這個要求，梁思成二話不說，一口就答應了，後來金岳霖終生未曾結婚。

   這樣的愛，不知符不符合余秋雨所提的“無緣無故的愛”的條件? 我常想，男女之間的愛情 “糾紛”， 如能都以類似上述故事一樣的方式加以處理，這世界不知道將會變得多麼的美好。

   我一直不明白，談戀愛的人，如果確實相信愛是利他 (她)，而不是利己的; 應該是為對方的幸福快樂著想的，為何會有人一個不如意，或和對方培養不出情分，就對他 (她) 口口聲聲稱為 “我最愛的人”，毫不疼惜和憐憫的，在言行上痛下毒手，甚至像和敵國打仗一樣，於撤離時使出焦土政策，來個玉石俱焚。

   其實，衡量一個國家人民的文明程度的另一項指標，就是看它的人民處理兩性關係的方式，是否符合相互尊重的原則。凡是其多數人民談戀愛不成，或離婚之後，很難再做作朋友的國家或社會，恐難自稱已達文明國家和社會的水準。

   而把原本神聖的男女愛情交往，搞成恐怖的零合遊戲，簡直就是野蠻人的行徑，但可怕的是，幹這種事的人，常常披著文明的外衣，讓人很難提防，等到他露出狐狸尾巴時，常常已為時太晚。

   處理男女之間的愛情的方式，若連一個文明國家，相互尊重的標準都無法達到; 甚至於失去愛情時，就把對方當成敵人，非將他 (她) 毀滅不肯甘休，則余秋雨先生所提的境界，恐怕就更遙不可及了。

   我為我們的某些同胞，對愛情的誤解，感到悲哀和婉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