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是露西，老的是雅蒂，兩人相差的歲數也不算太多──一百萬年？還是一萬年？忘了。昨天才看的，不到24小時就忘了。不過一萬年和一百萬年的歲數差距對女人而言真不是個數兒。

這兩個女人據說讓達爾文很沒面子，讓科學家們奉為圭臬或是讓宗教家嗤之以鼻，總之百多年的理論或是爭論就這麼給改寫了。說女人是禍水嘛，嘿嘿，還真有點不好駁斥。

我看著電視畫面上一群人蹲在讓人頭昏眼花的衣索匹亞烈日下拿著小刷子摳摳摸摸，弄了一小臉盆的土放在河裡篩呀篩的，最後剩下些綠豆大或蟑螂腿般細的小石頭（化石哩），像個寶似的捧到實驗室裡做分類，我有些難受。

難受個什麼勁兒呢？露西雅蒂我根本不熟，雖然別人說她們是人類的祖先。可硬要跟這老祖宗沾親帶故也忒勉強。

難受個什麼勁兒呢？自有考古學以來所有的發掘不都明白的顯示人類的祖先都源自於非洲。但多嘲諷啊？！從露西想從非洲出走是不是就註定了人類悲情的源頭啊？！不然怎麼到今天非洲總是跟「窮、飢」脫不了鉤？連電影都要遠離非洲，可是非洲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難受個什麼勁兒呢？看看那些不修邊幅的考古學家──在這些碎骨頭老瓦片堆裏讓風砂瞇了眼、皺了皮搞了一輩子，代價是什麼？對人類的貢獻是什麼？有多少人想過這個問題？有多少人給了一丁點兒肯定？少吧？應該很少。至少我自己到昨晚才想過這些。

電話普及之後，誰還寫信啊？有了依媚兒、即時通，誰還發神經花錢跨海越洋的打電話啊？有了捷運誰耐煩等紅綠燈搭公車？可是知道了人類跟黑猩猩不是出於同源又能改變什麼？對生活有什麼立馬便捷的幫助？

沒有，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但我覺得想到這兒就叫停也太不厚道，一定有點兒什麼的。唉呀，我想出來了，是「推斷」。

這些推斷可以從露西雅蒂這兩個點帶出整個網狀的更多推斷，被整理記錄歸納之後會在之後的某一年某一天被人用上。誰用呢？不知道，至少皮克斯動畫能用上是不？

昨晚有個衝動，想推開女兒的房們快速的向她說一串：

「別把考古歷史放在第一志願了吧！累啊！沒搞頭啊！沒人感激你啊！

「還有，沒有企業要贊助考古啦！不騙妳的。」

「比爾蓋茲、郭董贊助建醫院、蓋學校，甚至流浪動物醫之家，還沒聽說哪個金主願出點小錢贊助考古哩！」

「就算妳讀個博士，能混上個考古學家的名號….大概一年3萬美金出頭，能幹嘛呀？不划算吧？」

「這年頭誰都要馬上、立刻能見的改變與好處，拼幾片碎趾骨要花好幾年，這哪門子跟哪們子啊？」

想歸想，還是沒推門，沒說。

我不能臆測露西與亞蒂當時除了覓食與繁殖之外有沒有其他的….「夢想」，但至少我知道自己曾經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