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13 20:19:18起司喵

_割捨

『過陣子,找個時間,我想去度個假...』護士送小女嬰回育嬰房後,這裡只剩下言岩和儜萊兩人。言岩坐在床上,靠著床頭;儜萊坐在言岩身邊,依在他懷裡。
『那是個蜜月旅行嗎?』儜萊笑著問。
言岩未答話,但雙頰已熱,儜萊又笑著問:『還是你想一個人去?』
『不是...』
『這麼說...我們得要有個儀式確認一下彼此的身份才行...』
言岩笑開臉,『儀式啊...妳想要什麼樣的形式?』
『嗯...不知道...你說的都好...』儜萊累了,腦筋已不聽使喚,迷迷糊糊的在言岩懷裡睡去。
言岩抱著儜萊,低聲的說:『我們交換婚戒,在大家的見證下,成為夫妻。』


儜萊進入夢鄉,像沈睡了幾個世紀。再睜開眼,房裡空盪一片,未見言岩蹤影。她走下床,體力已恢復許多,但身上的重量依舊,步履蹣跚。

走向門口,儜萊聽見一陣對話,似遠似近。沒多久,聲音停止,咵咵的腳步聲傳來,房門外的把手被扭轉開,喀啦一聲,方琴豔光四射的出現在儜萊面前。
姣好的身軀、亮麗的妝容,與儜萊這個剛生產完的孕婦,臃腫不堪、面無血色成了強烈的對比。
『妳怎麼會來這裡?』儜萊問,卻不詫異。
方琴故做鎮定,藏住心裡的情緒,撐起嬌甜的聲音問:『妳還好嗎?我聽說妳把孩子生下來了,想想還是來看看...』

是言岩告訴她的嗎?儜萊感到失落,『謝謝...』她坐回病床,請方琴坐下。
『我叫方琴,是言岩的女朋友.....』方琴打開她的名牌包,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儜萊,『妳和他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來這裡是想問妳,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妳有什麼打算?我能幫得上什麼忙嗎?』
儜萊一怔,腦袋頓時空白,『我是言岩的女朋友』這幾個字在她耳裡放得老大,像幾顆子彈直直射進腦幹。
自責、懷疑、失望,這麼多個月來,言岩的生活她的確是缺席了,發生了什麼事,她又怎麼會知道呢?可能是她太思念言岩了吧,才會誤以為言岩也是這麼的思念她,早些時候見到的言岩,一定又是不存在的幻影。
『妳想說什麼?』
『嗯...』方琴遲疑了一會兒,手伸進皮包裡抽出張紙,打開之後令儜萊心痛不已。『這是領養證明書,言岩和我討論過了,我們覺得還是要徵求妳的同意,完成孩子的領養手續。』
『妳在說什麼?!什麼領養孩子?!這個孩子是我生下來的,我不可能把她送給別人養!』身為母親,與孩子生命相依,儜萊情緒激動。
方琴有些退卻,卻還是咬著唇說:『言岩和我結婚之後,我們就是孩子法定的父母親,這個孩子我們會把她扶養長大,不是送給別人...』
儜萊幾近心碎,她看著方琴,方琴的眼神飄忽不定,心裡似乎也是害怕得緊。『她是我的孩子。』
『妳...』方琴氣極了,『可是當初妳接受試管受孕的時候言家對媒體發佈的消息是手術失敗,也就等於說這個孩子並不存在,言岩不會有孩子,妳這麼自私的把孩子生下來,元豐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譽又將毀於一旦了妳知不知道?!』
儜萊無法答話,是啊,這也是她想一走了之的原因,方琴身為行銷部主任,又是言岩的親密愛人,於情於理,她都會捍衛言岩和元豐的信譽和尊嚴,不讓他們受到傷害。
All right、All right,儜萊煩得就快爆炸,方琴繼續說著:『言岩本來不要我來找妳的,他怕妳情緒太激動...可是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親自來跟妳說比較好...我們...』
『我要聽他親口對我說。』儜萊打斷了她的話。
『可是妳這樣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
『我-堅-持。』儜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口。
方琴自知無法改變儜萊的心意,轉為接納的語氣:『所以妳要言岩親自來跟妳說是嗎?』
『對。』
『好吧,我會告訴他的。』說完,方琴起身,欲離開。
『謝謝妳告訴我這些。』儜萊開口,語氣和緩。謝謝方琴讓她知道人生的不完滿,還有,幸福不可能靠她這麼近。
『這麼做對大家都好....』方琴仍在執著些什麼,她自己也看不清,抓住的不一定是自己的,可是卻不願放開。

如果有一天,我們都會明白,哪些人哪些事,對自己才是重要.....

悄悄的,儜萊走到育嬰房前,再看幾眼女兒熟睡時候的樣子,是那麼的舒適安詳。待在言岩身邊,她能得到最好的照護...
小女兒啊,我是媽媽,希望妳能認得我,爸爸他會很愛妳很愛妳的.....

儜萊流下不捨的淚水,她沒有勇氣面對言岩,更沒有勇氣去接受那些等待被證實的話。如果她的離去可以讓一切恢復原貌,讓女兒獲得被世人祝福的喜悅,還有什麼遲疑的呢?

有吧,牽掛的、放心不下的,還有言岩.....

『先生,這是您要的戒指,已經包好了。』
言岩捏起包裝精緻的小方盒,心裡滿是喜悅,帶點緊張,不知道儜萊看到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她會不會接受我的求婚呢.....

回到醫院,言岩加快腳步走向儜萊病房,這次,他又和儜萊錯身而過。早一步,儜萊已收拾好東西,坐計程車離開醫院。衝向育嬰房,女兒還在,只是手裡多了一個戒指,小紙袋上寫著”給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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