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30 22:39:56起司喵

_命運交響曲

言中傑回到屋裡,燈火已熄,言曉彤房裡的光微亮,他懷著忐忑的心過去敲門,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房裡沒有回應。她一定很不高興吧,明天要和吳勳談合作案,這筆生意入帳金額不少,足以解公司虧損的燃眉之急,這小子年輕氣盛,以前老人家在飯局上曾想把曉彤配給他,但被曉彤拒絕,這麼多年來一直想贏得芳心,雖然結了婚,還是三番兩次打探曉彤的消息,這次他是衝著曉彤而來,這個約簽不簽得成,就看曉彤願不願意出面了.....方琴和曉彤,我終究還是選擇了方琴,如果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那該有多好啊..........

方琴回到住的地方,過了一夜激情,現在的她卻是平靜而毫無感覺的。習慣了的換裝、卸妝、淋浴、泡澡,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空白到懷疑自己明早就會把這一切都給忘記。我真的要嫁給他嗎?我真的要嫁給他?..........胸口的傷還隱隱作痛,他說,過一陣子公司穩定下來,就會帶我回去給他爸媽看,跟他們說結婚的事情,哈哈.....我們要結婚了.....我們有家.....
方琴將身體放鬆,讓自己沈入水裡,任由水波帶著她飄盪,痛苦的淚水與浴水交融,抽動的胸口再也不想浮出水面,就這樣待著,鼻內會滲進大量的水.....



起了個大早,儜萊清醒時已不見言岩蹤跡,手機裡有則簡訊,時間是五點二十七分:我會早點回來。儜萊將手機抱個滿懷,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是香甜的,棉被是香甜的,想著他是香甜的。幸福啊幸福,希望你不要太快消失.....


九點三十分,繼元總經理辦公室。言中傑已經撥了不下十通的電話,言曉彤就是沒有開機。一早言曉彤便離開言家,不知去向,打電話到她的公司,說人出了公差,不方便透露行程。找母親王玫君代為聯絡,到現在也都沒有消息,眼看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吳勳要是沒看到曉彤,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

言曉彤並沒有出公差,她待在住的地方,正在翻閱新一期的財經雜誌,身邊是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嘴角隨著音樂飄揚。『繼元集團傳財務危機,恐遭吞併。』言曉彤輕輕的用手指撫摸雜誌裡略顯疲態的言中傑,笑得更甜。昨晚,還沒到言家之前,就先接到了吳勳的電話,從他急於約談合作案的情態看來,很明顯的出於討好,哈!言中傑現在一定很後悔,他選擇背棄我,去和方琴那個女人共度春宵..........


吳勳帶著一行人,經接待人員引領來到總經理辦公室。方琴今日獲言中傑准假,沒來上班,相關事宜都由副總經理游世得代為處理,公司士氣低落,職員個個沒精打彩,讓吳勳一踏入辦公室就看了大笑話。
言中傑自是沒了面子也沒了裡子,處處對吳勳謙讓,好不客氣。吳勳倒是沒抓緊機會給言中傑來個下馬威,因為他來這的目的是言曉彤,言中傑是她的胞兄,再怎麼說也有幾分情面,不能失了禮數。
寒暄過後,他們坐下來開始談論公事,時間答答的走,合作案簽約在即,言中傑說得懇切激昂,吳勳卻是愈來愈心神不寧,一句也沒聽進去。言中傑察覺到吳勳的異樣,對未來滿是憧憬的神情漸漸落寞下來,他很清楚,沒有言曉彤,就沒有這只合約。果然,直到討論結束,吳勳都沒有簽訂合約的意思,話說得避重就輕,似乎還有什麼地方讓他不是很滿意。會後,雙方仍很有誠意的約定下次會談,吳勳說,只要再加點誠意,一切都好談,明說暗指就是要美人心。
言中傑尷尬的陪笑,說最近公司人手不夠,就連言家大小姐言曉彤都得去分公司幫忙了,才會趕不及今天的約會,聽到言曉彤,吳勳又是眼睛一亮,笑說:好,好,那我們下次再談。相互道別後,吳勳一行人離開公司,留下悶得火氣大發的言中傑。


夜晚,言岩回到公寓,儜萊已準備好晚餐等他。兩人相見,儜萊貼近,雙手環抱著他,問:『累嗎?』
『還好。』言岩的語氣依舊平穩,看不出來有什麼樣的情緒,儜萊的笑卻是掛滿在臉上。
『好啦...吃飯了。』言岩藏著笑意,放開儜萊,要她快把東西放好,自己手裡的提包也拿上樓。
這時,電話鈴響,是言岩忘在桌上的電話。『你的電話響了!』儜萊對著樓上喊,言岩探出頭說:『妳幫我拿上來一下。』儜萊拿著手機走上去,看到手機來電顯示的是方琴的電話。
交給言岩之後,儜萊等在房門外,聽見言岩略微激動的問說:『妳在醫院?』
隨後又恢復平穩的語氣,沒多久,便掛斷了電話。
匆匆打開房門,言岩冷峻的神情剛好落在儜萊身上,嚇得儜萊倒退差點踩空。她握住扶手,趕忙說:『我不是想偷聽.......』
言岩稍吐了口氣,緩和了神情,『我不知道妳在門外,嚇到妳了?』
『有事嗎?』
『嗯,她沒事了。』
『怎麼了?』
『瓦斯中毒。』
『啊?!』這樣的事件在儜萊心裡放得老大,她的確難以承受不被上天眷顧的種種遭遇,『那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會吧。』言岩走下樓,神情依舊嚴肅,『那妳呢?』


言中傑回到言家,車子還沒進大門,就看見言曉彤站在門前,貼身的服飾襯出她的美麗身影。言中傑高興極了,急忙開進車庫,便匆匆下車。
『曉彤!』他迎上前去,心裡笑開懷。
又是個急於討好的男人!男人啊,只有在女人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才會對妳好。言曉彤笑著,眼神嫵媚,興奮的像等待獵物,上門,然後一口吞噬。
『聽媽說你找了我一整天啊?』言曉彤挽著言中傑的手,親密得像一對戀人。
『妳跑哪去了?』想起今天在公司裡拿熱臉貼吳勳的冷屁股,窩囊透了!
言曉彤不動聲色,拉著他往大廳走去,『等一下媽會跟你說.....』一臉嬌羞,像個待嫁新娘。
言中傑再怎麼粗里粗氣,也察覺到事有蹊蹺,一進大廳,果真看見兩老坐在沙發上等他歸來。
『爸,媽,怎麼還沒休息啊?』
『坐吧!』王玫君說。
『有事嗎?』
『曉彤,妳過來這坐。』言實益要曉彤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我跟你媽這幾天想了想,你的年紀也不小,該成家了!』
言中傑聞言非常歡喜,難道他們已經打探到小琴和我的消息了嗎?怎麼這麼快?!『爸.....媽.....沒錯,我正要跟您們說這件事......』
王玫君看了看言曉彤,他就言中傑這麼個孩子,當然知道中傑要娶的人不是他們中意的人,使了個眼色要言曉彤先把話說出,言曉彤機靈,隨即接口:『剛才爸媽已經跟我談過這件事了.....中傑,時間要訂在什麼時候,你說了算.....』
此言一出,驚壞了滿腦子想著方琴的言中傑,『妳說什麼?!』
『我和你媽都覺得,曉彤是最適合你的人選。』言實益的話如雷灌頂,重重壓在言中傑快爆了的腦袋上。
言曉彤低著頭,嬌羞的面容更加嬌羞,嘴裡的笑散發后座的光輝,她高興的挽著言實益,溫柔的說:『爸,這輩子我都能留在您身邊一直服侍您了!』
王玫君不敢打破既成的僵局,只能發著冷汗,直盯著言中傑瞧,深怕他哪根筋不對勁跟他爸翻起臉來。
『我不能答應。』言中傑忿忿的說。
『為什麼?』言實益面露微慍。
言曉彤早一步按壓住言中傑的手,小聲的對他說:『別惹爸生氣,你別說....』
言中傑哪還聽得進去,大聲的說:『我要娶的人是方琴!』
話一出口,言中傑就後悔了,他看見言實益滿臉怒容,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你敢!我們言家沒有這樣不入流的媳婦!』
王玫君和言曉彤都被言實益的樣子給嚇住,大氣不敢呼一口。言中傑也縮了回去,卻卻的說:『爸,我和曉彤只有兄妹之間的感情,不是你和媽想得那樣.....』
『是嗎?你們年輕人懂什麼感情?!感情是不能當飯吃的!曉彤妳說,你也把中傑當哥哥看嗎?』
言曉彤被問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老半天,急了言中傑,『曉彤,妳快幫我說話啊!』
『我.....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哥哥看,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說完便躲在王玫君身旁,不敢再答腔。
事已至此,言中傑像洩了氣的皮球,雙手埋面,心裡是千頭萬緒,『我不能.....曉彤,難道妳不知道嗎.....我不能.......』
『事出突然,中傑也沒個準備,一時之間當然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改變,你給他們一點時間,讓年輕人自己去談吧!』王玫君看言中傑這樣掙扎,於心不忍。
言實益點點頭,『好吧,那你們談談,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可能接受方琴成為言家的媳婦!』


言實益夫妻走後,言中傑將滿腔怒火一股腦兒的發在言曉彤身上,『妳想怎麼樣?想男人想瘋了嗎?!我是你哥妳知不知道!』
言曉彤很平靜的說:『這不是我的意思。』
『你當我三歲小孩啊!爸不可能無緣無故要我們結婚!』
言曉彤整了整衣衫,慢慢的開口:『唉,可能是爸想抱孫子了吧。』
『那也不是我和妳生孩子啊!』言中傑依舊憤怒。
『你先別激動,我也在想辦法呀!小琴姊姊對你情深意重,要是知道爸將我配給你,她一定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你說對吧?』言曉彤故意將語氣說得千百個不願,千百個惋惜.....
『對....對....』言中傑滿是懊悔,他怎麼不在言實益面前爭到底呢?
『這樣吧,』言曉彤看了看言中傑『你就暫時和我一起籌辦婚禮,我也幫你跟吳勳談好合作案,只要公司恢復營運,說不定爸一高興,就讓你作主了呢!到時候你要跟小琴雙宿雙飛,我可是完全沒意見喔!』她把話說得頭頭是道,博得言中傑信任。
聽到言曉彤這樣說,言中傑終於鬆了口氣,『那妳剛才在爸面前說喜歡我的那些話....』
『是真的。』言曉彤神情又是一陣柔情依依。
『我.....妳知道,我一直都把妳當作是親妹妹看待.....』言中傑有些拘束。
『我知道,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取代小琴在你心中的地位.....不過我還是很謝謝你,在這個家包容我、接納我,讓我成為你真正的家人.....』
『曉彤.....』言中傑看言曉彤做了這麼大的犧牲,只為成全他和小琴,紅了眼眶,伸手將她攬入懷,『合作案成功之後,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妳......』
言曉彤也伸出手,圈住言中傑,在言中傑看不到的角落,數不清的心思,正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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