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火影卡櫻同人-九歌抄-第5章 by 元瓔珞
第五章 越界
PART.1
當被緊急召集到五代火影大人的辦公室時,木葉的上忍們就知道,無所事事的平靜期已經結束,在風暴眼中發了半年呆的他們要開始準備捲入新一輪的風暴了。
因為五大國之間政務與外交形勢的不明朗化,帶著不祥硝煙味道的緊張氣氛開始彌漫,暗殺和綁架高官的事件增多,交到各個忍者村手上的A級甚至S級的大任務開始明顯增加。所有這些現象都日趨指向一個人人都擔心的終點——戰爭。
對於木葉來說這種情況恐怕還要更複雜一些:除了應火國大名的徵召外,村裏自身也要時刻擔心與提防著「曉」與大蛇丸的行動,無論哪一方對於戰鬥人員和資源的需求都不可馬虎。一想到這些問題,再估摸一下集合在自己面前的上忍人數,即使是綱手這樣一向大大咧咧總認為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人,也不免犯難地暗自抱怨。
但犯難歸犯難,事情還是得做。作為首領的責任與自身的魄力,她很快將手上的任務一一分配部署了下去。而受命的物件,即使是赴死也沒什麼好說。
「哎呀哎呀,我們這位五代目啊,馬上就把這種送死的任務派過來了,還居然敢說什麼是歡迎回暗部的見面禮,真夠黑心的!」
最後接下暗部銘牌和一張S級任務法帖出來後,玄間叼著草根百無聊賴地抱怨。
「反正回不回去她也一樣會把這些高難度的任務塞過來吧?但在暗部裏至少報酬可高得多了!」卡卡西看一眼他,「不過我沒想到你也回來,暗部看來真的缺人吧?」
「喂,不要說得我好象是來湊人數的,我也是被人期待的可靠男人呢!」玄間把嘴角的草根換到另一邊,「而且以前在暗部待過的那批人裏,現在也只剩我、你和阿斯瑪三個而已。有老搭檔一起你至少表現得高興一點嘛!」
卡卡西不說話了。
少年時代的他們,都曾經在暗部——這個最危險也是獲得最迅速成長的部門——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執行過各種危險、秘密、血腥的任務,直到上次大戰正式結束,倖存的他們才恢復普通上忍的身份,在以付出無數同伴生命為代價換來的短暫和平期內過著提攜後輩、帶帶學生、出出任務,外加閑磕打牙的生活。
沒想到,只是十年的時間而已,又要重走一次當年的道路。
所謂的和平,真的是很短暫啊!還是對於他們來說,和平才是不正常的現象?畢竟忍者這種東西,果然還是得靠敵我雙方的鮮血才生存得下去的種族。
「對了,不跟你兩個學生打個招呼告別可以嗎?」
「你不是說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生活方式嗎,不用特意去和小鬼們告別吧?何況他們自己也馬上會忙起來了,到時候才沒工夫想起我。」
「說得也是!」玄間點著頭,與年紀相比顯得年輕爽淨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原來你這傢伙昨天丟下我們,就是以成年人的方式去和哪位元相好的美人告別了嗎?」
「是呀!」卡卡西點點頭,平靜地回答。
「就知道,你這傢伙雖然一直就沒什麼操守,不過最近簡直是濫交!算了,出任務前我也要去做個痛快!」
同伴爽朗的聲音令卡卡西笑起來,但面罩下浮現的笑容並沒有溫度。
是啊,已經告別過了,如果那樣算是告別的話——她會很高興地從此不去想起他了吧?
終於從任務分派的忙亂中稍微空閒下來,美貌而高齡的五代火影重重往椅背上一靠,沖窗戶方向沒好氣地:
「喂,你打算要在外面偷偷摸摸站多久啊?自來也。」
「哎呀,被發現了!失敗失敗!」
自來也訕笑著從窗戶中跳進來。
「最近你也忙得真辛苦,壓力很大吧?」
「說起來都是把我抓回來坐這個位置的你害的不是嗎?唉唉,還是以前自由自在喝酒賭錢的日子來得輕鬆多了!媽的,真是擔了虛名、上了賊船!」
「哎?我?」正想辯解的自來也看看綱手的臉色,馬上放棄了和心情不好的女人鬥嘴的打算,轉而問道,「那傢伙果然還是回去暗部了麼?」
「恩,已經派給他棘手的任務了。怎麼,你還是不太贊同嗎?沒辦法呀,這是他本人的申請,而且暗部確實缺人,有他在真的能解決很多大問題!」
綱手象知道他的想法似的。
自來也皺皺眉,用手摩挲著自己粗曠的下巴:
「但他自己的問題也不小啊!我怕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回暗部,就象給已經拉滿了的弓再加上一石力,界限被打破了的話,即使射出箭也會毀掉弓本身!」
「有這麼嚴重嗎?但他一直都很強啊,這批上忍裏算是最頂尖的了。」
「不不,這跟能力無關。單就能力而言的話,即使說他有成長到四代那樣的資質與空間也不為過。可是能力強大與否和個人悲劇沒關係吧,你忘了他父親的事嗎?」
「你是說朔茂……」綱手愣了一下,隨即眼神暗淡下來,「沒錯,這父子倆有些地方是很象啊。你擔心兒子也走上同一條道路嗎?」
「想想一直以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也沒什麼好事,但他卻沒有變成大蛇丸和宇智波家那小子一樣的人,因為前者選擇的是毀滅他人,他卻選擇毀掉自己而已。所以我說這也就是他的界限了!除非有什麼人來搭把手。」
「說得頭頭是道的,那個搭手的救星總不會是你吧?」綱手不愉快地嘖了一聲, 「哪來什麼界限、救星,說不定一切都是你的屁話而已!」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個人啦!只是,」自來也複雜地苦笑著,「這個人到底是救星還是魔星卻很難說啊……」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進門的是拿著藥材資料的靜音和櫻,鳴人也跟在兩人的後面,一看到自來也便大叫起來:「好色仙人你這傢伙!昨晚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街頭自己溜掉了。」
「這是和師傅說話的口氣嗎?臭小子。還好意思說,昨晚才不過喝了一點點酒就醉得那麼難看!我可從來沒有送男人回家的愛好,如果是送象小櫻這麼美貌的小姑娘那就不一樣了!對吧,小櫻?」
自來也拍拍櫻的腦袋笑著說,注意到少女眼中一晃而過的驚慌和不悅。
竟然真的沒吃掉啊?浪費我苦心給他的機會了!他想。
「謝謝關心呀,但是抱歉,我也沒有被好色大叔送回家的愛好呢!」
櫻以她認為平靜的聲音和平常一樣反駁道,即使幾乎已聽到血液沖上雙頰的聲音。
「你們在說些什麼?昨晚你們去喝酒了嗎?」綱手不解地問。
「哎呀,綱手大人不知道嗎?自來也大人昨天帶著鳴人、小櫻這批孩子們可不止只喝醉酒那麼簡單啊,」靜音放下手中的東西拿出一個信封給綱手,「這是被他們醉酒鬧事砸掉的那家酒館的主人今天早上送來的賠償清單哦!」
綱手接過來邊看邊臉色大變,最後準備向自來也興師問罪時,才發現已知事情不妙的他早溜得蹤跡全無了。
「混蛋!」悻悻然丟下原本準備砸出去的厚重書本,綱手瞪向事件參與者的二人,「小櫻、鳴人,你們也有份的嗎?小櫻你是女孩子啊,別跟那種色鬼出去喝酒,不然出了什麼事我沒法跟你家裏人交代呀!」
「知道啦。但我認為師傅你這麼生氣,是不是因為昨天自己沒被邀請去一起喝酒胡鬧的緣故呢?」
「咦,小櫻也這麼想嗎?」靜音和鳴人都笑起來,招來綱手的狠瞪:「你們找死嗎?」
聽著大家毫無芥蒂的談話,櫻真的很奇怪。
奇怪自己竟可以這麼鎮定的應對,說著些俏皮話,象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也不會洩露內心的動盪半分。
她下意識地把手撫上自己的頸窩——是的,即使發生了什麼,也不想洩露、不想被人知道。
只是,她自己是絕對不原諒他而已。
即使見到面,就算他來哄自己,也再不會理他,看也不要看他一眼了。
少女對自己這麼說著,在胸口中鼓起怒氣的小小風帆。
「對了,小櫻,你前幾天提交的組隊申請,駁回了!」
綱手翻出桌上的一張申請表說道。
「你和鳴人另外挑選夥伴吧,卡卡西就不參與組隊了。」
「哎?為什麼?」鳴人不解地大聲問道。
「哦,還不知道嗎?他現在的身份是暗部副隊長,已經不再是你們的帶隊老師了喲。」
風帆所指方向的那條海平線消失了。
她的憤怒和委屈頓時化成了無所依傍的孤舟。
PART.2
1個月。不,是1個月又4天。
從那晚之後,他離開木葉的日子。
在這段時間裏,大家都非常忙。鳴人只待了幾天就和自來也出了任務,而和井野、雛田她們也因為任務都見不上面,更別說象以前一樣聚會碰頭了。綱手大人在辦公室呆的時間越來越晚,醫療部的傷患明顯增多,因此每天的見習與救護工作片刻沒有間斷過,末了幾乎是拖著腳回到家裏,連飯也吃不下,只想要撲到在床上。
但並不是現在才這樣啊。以前也一樣經歷過各種類似的非常時期:第一次A級任務的時候,中忍考試的時候,大蛇丸進攻的時候,以及佐助離開的時候……種種危險的境地,同伴生命的重量,直面死亡的恐懼,生離死別的痛苦,這些都不是沒有經歷過的。
為什麼現在卻這麼累?
因為現在已經沒有那個人,總是會在她身邊彎起眼睛笑著說:「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到傷害!」這種話了麼?
因為沒有可以在自己傷心難過生氣孤獨的任一時刻,總是會放在她頭上的那只手,和總會讓她可以一頭撞進去的那個懷抱了麼?
開玩笑。自己應該根本不在乎這些。還應該恨他。為被突然擁抱住那瞬間的窒息、他的嘴唇和氣息落在自己頸項間的灼熱,以及被她打了一耳光後,那眼中流露的苦澀笑意——因為這些,難道不是也想過再也不理他的嗎?
但是,胸口好疼,只要視線不自覺地四處尋找,卻找不到熟悉焦距的時候,那種突然襲來的空落落的疼,如同心臟已經不在那個位置了一樣,不得不每次都用指尖去確認。
1個月,又5天。
如果你仍然不回來,我就真的真的永遠也不原諒你。
少女想著。
不管用多麼快的動作,或者多麼利而薄的尖刃,刺進人類的心臟部位時,還是會有鮮血濺出來,染在手甲上,甚至面具上,帶著感覺不到的溫熱。很快,也冷掉、凝固、剝落,不留痕跡。
不管是對手,還是同伴,都這樣流出血,血冷了,然後死去。
就和你一樣。父親。
總有一天,我的血也會這樣染到不知名的對手身上,或者,染在我自己的身上吧?
他疲憊地想。
同伴從屍體身上找到了要找的信件,然後看著他,等待他的指示——這似乎漫長到沒有盡頭的任務終於結束了,也終於可以回去了。大家一定是開心的。因為每個面具背後,想必都有一個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他的呢?他回去的理由是什麼? 是讓他逃離的同一理由嗎?
撤退。追殺。埋伏。對手不弱,且誓要奪還,戰鬥得很吃力,但不是不可以全身而退。他有點失望。
為什麼不更強一點?再強一點,強到讓他不用再去尋找全身而退的理由就好。
快到火之國的國境線時,最後一批岩隱的追殺者趕上來了。
如果可以在這裏結束的話……
這麼想的時候,他聽見了靠在背後的老友的聲音:
「喂!借借你耍帥的臺詞用一下:我不會讓自己的同伴死去的,哪怕是他自己想死也不行!聽明白了嗎?」
他苦笑著點頭。沒有任何觸動地。
查克拉在手掌中凝聚起來的品質與重量,尖銳的鳴叫,奪目的光芒。
醫院。辦公樓。酒館。書店。或者其他任何地方。
如果他要回家的話,總得從這條小巷過吧?
櫻氣鼓鼓地靠在木板的巷壁上想,抬頭看看暗沉下來的天色,一滴雨珠正好打在她臉頰上。
夏末秋初的第一場雨。
知道執行任務的暗部回來的消息,還是因為被通知去為傷患做治療。
但她跑遍整個醫院,沒有見到想見到的人。
「他先去綱手大人那裏彙報了,」躺在病床上的玄間呲牙咧嘴的,一半因為傷口一半因為放錯「地方」而被靜音無情扭起的手,「雖然一副身先士卒的調調,那傢伙可是和蟑螂一樣長命的!不過,還是得拜託你看好他哦!」
櫻沒聽到他最後的那句話,已經匆匆行了個禮跑出去。
到綱手大人那裏。
「哦,你的卡卡西老師呀?剛剛報告完已經離開了,去醫院了吧?別擔心,他沒受什麼大傷。」
她又跑回醫院。仍然不在。
「才剛離開,只是小傷而已。還說趕著去買新出的雜誌,很有精神的樣子呢,不用擔心!」
護士小姐微笑著搖頭。
擔心?她才不擔心呢。她快氣炸了。他讓她覺得自己像傻瓜一樣。
對她做出那種莫名其妙的行為,馬上又不聲不響跑回暗部,再突然蹤影全無地消失個半月,回來後又四處神出鬼沒。
什麼你一定會找到我?什麼你一定會在我身邊?
你這個撒謊的、沒操守的騙子,混蛋。這次一定會等到你,然後結結實實地,給你那張討厭的臉上一拳,一定會的。
雨開始下大了,銀線一樣被風扯著,漸漸織成密實的簾幕。
雨點落在她隨手折來遮擋的荷葉葉面上,發出小而密的悶響,從葉邊滴落的雨珠和隨風飄來的雨絲,在頭髮上結成一層水珠,然後落在肩頭,漸漸打濕。
有點累了,慢慢蹲下來。更緊地抱住小腿,把下巴放在膝蓋上。
「有點冷了呢!」
悄悄嘀咕著,聽著雨點和自己的心跳聲,慢慢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在做什麼,眼皮變得沉起來。
朦朧中聽到身邊有人走近,然後停下站住。咦,雨停了?
抬起頭,櫻看見撐著傘的卡卡西正俯身看著自己。
一如既往亂篷蓬的灰白色頭髮,深藏藍面罩下那熟悉又陌生的臉,平靜而懶散地看著她的一隻眼睛,夾在胳膊下的「那種雜誌」,以及卷起袖口露出的前臂……
和以前一樣沒有變。
但一時間,她忘記了種種生氣、委屈、責難和決意,就那麼呆呆地看著他,然後意識到,自己根本是這麼、這麼、這麼地想念著這個人。
這個男人。她的——「卡卡西老師……」
「起來吧!」
他短短地、平靜地說道,把手中的傘撐向她。
PART.3
進屋後打開的燈光線不算太亮,但櫻還是微眯起了眼,有點昏眩。
卡卡西去浴室拿了一條很大的浴巾遞給櫻後,便放下背包,整理這次出任務的各項物件。但等他一一整理好回過頭,看見她還站在原地,垂著頭用那張浴巾胡亂地擦來擦去。
「過來!」歎口氣,他伸出手。
她乖乖地過來,在他面前站定。
他把手伸進她的頭髮中,摸索著解開已經濕透了的護額,然後拿過浴巾幫她擦著同樣濡濕的頭髮。稍稍用力的手勢,令她的額頭輕輕磕碰著他的胸口。
櫻聞到他身上混雜了酒、香煙、繃帶藥水以及薄薄汗息的熟悉味道。好聞到讓她想哭。
悄悄地、怯怯地,試著伸出手臂,環抱住他的腰。
他停下手,沉默著。
看不見浴巾下那顆小小腦袋,抱著他腰間的纖細手臂和抓緊他衣服的手指,也是如此真切而虛妄。
多任性啊!這個細緻、純潔、柔軟、鮮豔的,任性的孩子!如何才能讓你瞭解,一直隱忍著存在於你我之間的這道界限,所須承受的那些痛苦和狂熱?而當我已經做好準備將自己放逐的時候,你卻又這樣任性簡單地,用同一雙曾經推開了我的可愛手臂來擁抱住我——不不,甚至在此之前,在看見蹲在路邊雨地裏的你抬起來的眼睛那一刻起,就已讓所有的努力和覺悟都冰銷瓦解了。你的輕浮善變,是我的萬劫不復。
拿開浴巾,他捧起了少女的臉。花朵顏色的發絲已經被厚實柔軟的織物纖維吸收了水珠而蓬鬆開來,散發出溫熱的香氣,暖雲般圍住白而透明的面頰,澄澈的碧綠眼珠,以及形狀稚氣的微張嘴唇。
他默默拉下面罩,彎下腰將臉俯向她,吻住她。
男人的舌頭接觸到少女貝殼般微硬而脆弱的牙齒,毫無經驗地對陌生的入侵棄械投降,使得貝殼肉一樣溫熱蠕動的舌頭,被準確地捕捉,交纏,吮吸,吞噬,沒有絲毫退路和餘地。灼熱的氣息,交融的唾液,到最後誰是獵者,誰是被獵者?
櫻踮起腳尖,緊緊攀附著他,雙臂往上抱住他的脖頸,細細的手指插進他亂糟糟的頭髮中,指間感受到的涼爽,與自己口中熔岩般的灼熱截然相反。這種對比讓女孩既陌生又迷戀,令她回想起他曾經落在自己頸窩間的嘴唇所帶來的那種痛苦和甜蜜。
他的強大、無良、亂七八糟,雙肩上的落寞,下垂眼角上的皺紋與苦笑,掩藏太久令她即使看到也看不清記不明的臉。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眼睛已經這樣緊緊追隨著他了呢?追隨著這個被自己稱為老師的、曾故意忽略和拒絕的男人了呢?想不明白,可唯一明白的只有不願失去這個人的心情。
她發出歎息般的呻吟,消弭在他的唇舌中,繼續柔軟地與他糾纏,仿佛永遠也停不了、想停止又不希望停止的糾纏……
他扳開摟住他脖子的雙臂,微光下那張小臉上酥軟惶惑的表情令人心碎,沾有兩人唾液的可愛嘴唇上散發出微弱光芒,不斷大口大口喘進被掠奪掉的空氣時熱熱的氣息撲向他頸間。
該停止了!內心某個遙遠的地方有個聲音對他這麼空洞地說著。
是嗎?不知道是對那個聲音還是對此刻的自己,他冷冷地回答。那便殺掉我吧!如果不行,一切都會繼續下去的。停止不了,已經不可能停止。
她已經在這裏。
我要她。
按住她的雙肩讓她跌坐到床沿上,他跪在她顫抖的雙膝間,然後以手指平靜地一顆顆解開她前襟上的紐扣。
她仍然劇烈地喘息著,望定他,雙手握拳緊貼在腿側,全身明顯的緊繃和僵硬。
他慢慢地、持續地讓逐漸展開的衣料下露出她的柔軟與細緻,直至那小小的身體完全赤裸,如同一枝沒有開放的百合花,雪白,鮮嫩,泛出微光。從脖子上流下的水珠在鎖骨的小小凹窩處匯成了透明的水窪,然後漫過去,順著尚未完全發育的、微微隆起的乳房緩緩蜿蜒,直到在那薔薇色的頂端凝聚成將落未落的一滴。
他把嘴唇覆蓋上去。
耳中聽到她帶著喘息的低聲驚叫,薄軟的背脊象受驚的小貓一樣弓起來,但環抱住她後背的一隻手臂施諸了力量,迫使她身體的弧度又迎向他。同時他另一隻手伸向她的下腹。然後他的身體也重重壓上來,令她逃無可逃。
不要逃。不可以逃。因為這次我不放手了。
我要你。櫻。
我要進到你的身體裏。
象只野獸一樣,無恥地、盡情地,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地進入!
只有以這雙手真實擁抱住你的時候,才能忘記曾經沾滿其上無數的鮮血吧?
也只有這樣,構成那界限的一切:身份、年齡、道德、倫常,以及存在於我靈魂深處致命的疲倦感……所有這一切,才可以超越吧?
因為你是帶來贖罪的重罪。是治癒惡疾的毒藥。是照亮黑暗的更深的黑暗。
所以,所以,和我一起來!
我們一起跨越,迷失,縱使不再尋覓歸途。
卡卡西睜開眼睛的時候,小櫻已經不在了。
雖然天還很早,窗戶上只有一層霧氣般的黎明晨光而已,但顯然她走得更早,這麼不知不覺就消失掉了,以致於他開始有點懷疑昨晚上的一切也許只是自己的綺夢而已。
但房間中彌漫著的做愛後體液的氣息中,還混有她身上那種蘋果與牛奶味道的體香。枕頭上留下的幾根頭髮,其中一根繞在他的手指上,細而韌,是絕不會弄錯的花朵的顏色。
他幾乎可以想像她在黎明前黑暗的房間裏,羞澀慌亂,躡手躡腳找齊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亂穿上,再象只受驚的兔子般從他這裏離開,最後說不定還會因為慌張而在黑漆漆的樓梯裏絆上一跟頭的樣子!
雖然覺得不該笑,但他還是揚起一隻手,掩住自己半邊慣於隱藏了的臉、慣於隱藏的表情,悶悶地、低低地笑了起來。
木葉的天才上忍,無人不知的拷貝忍者,堂堂的暗部副隊長,竟然熟睡到讓一個笨拙慌張的小女孩偷偷從身邊溜掉而毫無所覺?如果以這樣的警覺敏銳性去應付委託人的任務,只怕令最強忍者村的威名掃地吧?
昨日給綱手大人做此次任務彙報時,他還分明不接受她對自己狀態與精神的質疑和詢問啊!如果讓這黑心的五代火影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並且知道導致這狀況的原因,不知道那張既美貌又恐怖的臉上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會用她那怪力讓我屍骨無存也說不定。他不太關心地這麼想。
他比較關心的是,那個妖精似的孩子,在經歷了那樣一個夜晚後,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從他身邊溜走的呢?
分明記得,整整一夜的時間,記不起多少次了的交歡與高潮後,甚至在他仍佔領著她的時候,她終於疲倦至極於他懷中沉沉入眠的模樣,纖細光裸的溫暖身體,喘息著無力微張的孩子氣的嘴唇,緊緊交纏在他腰間的雙腿,難以置信的緊窒與甜美,緊閉睫毛上閃動的小滴眼淚……
所有這些在帶給了他克制的銷魂和滅頂的滿足之後,竟然趁他也沉入不能抗拒的疲憊夢鄉時,擅自消失了!還是我果然老了嗎?
「唉唉,本想醒了後再來一次的……可惡!」
低聲咕噥著,老男人面對自己再次勃發的需要無奈地撓著頭露出苦悶的表情,只能用力裹緊了被子,把自己更深地埋到她身體的香味中去,讓睡意重新彌漫上自己的意識來和對她的渴望抗衡。
算了。夠了。只是香味也好。只是通過嗅覺知道你是我的也好。
你好香。好可愛。
等再次醒過來,我會循著這香味找到你。
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