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拜印象】

(23/8 on flight to Hong Kong)

我實在想不到，有甚麼城市會比杜拜更為病態。

好了，在沙漠上築樓鋪路，在波斯灣建人工島；有錢，妳要做甚麼都可以。但是，文化呢？社會呢？沒有這些，妳怎能成為健康的現代城市呢？

杜拜，是真正的「國際都會」。在這裏，司機來自伊朗、也門、印度、巴基斯坦等地，五星級酒店的酒吧侍應是烏茲別克人、緬甸人、菲律賓人、俄羅斯人。就連代表著城市身份的航空公司和博物館，其前線職員均不見本地人的蹤影。這麼的社會，會有怎麼樣的本土文化呢？

輸入外地專才/勞工並不是杜拜的專利，但是這壓倒性的外勞比例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還有我看不到的、在烈日下默默艱云卻被嚴重剝削的建築工人！龐大的草根階層，是支撐城市運作的要員，卻沒有對城市抱歸屬感，更談不上為城市而自豪。城市把他們當作純粹機器，他們把城市視為只有金錢、沒有家的異鄉：作為城市的多數，卻又不被確認為城市身份的部份，這麼分化的社會實為少有。

像杜拜這麼的富裕城市，對草階層卻似乎不肖一顧：畢竟，他們連公民身份都沒有。就在我在杜拜的短短四天，單在交通方面已叫人氣結。高貴的本地人和歐美專才只會駕車外出，而城中的六十多條巴士線基本上只為了應付大量外勞的人流運輸，這除了有嚴重塞車這自討苦吃的問題外，空間上的貧富隔離是絕對的。多麼的病態。繼續從交通方面看，在這裏，駕車者是皇帝，富裕人家大概不會在四十幾度的高溫下在街上走動罷？！或許因此，這裏的行人過路設施並不充足，每段斑馬線之間均有甚大的距離。大概，勞工門如何過馬路，並不在這富有政府之考慮之列。

說別的。杜拜博物館可說是為了重構本地歷史而設的敷淺表述。在精緻佈景的背後，是對歷史的淺陋化、甚至歪曲。與其說這是真誠的訴說歷史，不如說這是為滿足城市的身份需要和遊客好奇心的當代建構好了。

最後一記：Safari --- 坐四驅車在沙漠上「剷來剷去」，實在表現出人們無聊的極致，和對大自然的藐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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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Burj Al Arab 酒店‧杜拜‧22/AUG/2006
是城市奢華的地標，也是外勞血與汗的累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