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25 01:48:21大兵

第一場雪

最近到大陸湖南長沙走了一趟,意外看到阿兵哥這一生中的第一場雪。

湖南長沙以娛樂休閒業聞名,市區裡處處可以看到腳底按摩的店,而且規模之大令人吃驚,僅僅一家店,到晚間可以有數百位按摩師傅同時工作,幾乎座無虛席,客人們必須耐心排隊等候,當地有一句話說:「北京是首都,長沙是腳都」。

阿兵哥忙完一天的課程,當地人熱情介紹最好的一家店,要讓阿兵哥消除幾日來的疲憊,一行人趕往市區;此時除了車水馬龍,氣溫也逐漸降低,開始雨水和冰雹齊下,車內暖氣呼呼,冰雹打在車頂的聲音此起彼落,像是寒風中一場熱情的盛宴正在暖身,大排長龍的車隊,儘管大家互相不認識,卻彷彿有相同目標的默契。

這也是阿兵哥第一次勇於接受腳底按摩的挑戰,幸好按摩師傅甚為老練,按到痛處,阿兵哥只要表情稍微扭曲,立刻停止動作,並且告訴阿兵哥這是代表哪個器官,再慢慢開始。捏腳加洗腳,八十分鐘只需數十元人民幣,卻可以讓人神清氣爽、腳步輕靈;走出包廂,還以為自己練就了「輕功草上飛」的武功。

此時阿兵哥走到大廳,突見門外天空隱隱有雨水飄下,但大小不一,飄的方向又不似雨水,原來已開始下雪,而且一下就是長沙幾年來難得一見的一場大雪,大兵興奮跑出戶外,這才體會「大雪紛飛」的感覺,我用手試圖接著大片雪花,原來真是六角型的雪花,所以會飄,這一場大雪,絕對值回票價、不枉此行!

是2005年的年初,大兵看著大雪一直下到隔日清晨才停,萬物皆已覆蓋一層近十公分的白晢,積雪拿在手上,就像刨冰,但卻不會溶化,聽說雪開始消溶時最冷,但阿兵哥卻仍興奮地蕩漾著心中的熱情。

2004,是阿兵哥最寒冷的一年,隨著這一場大雪的結束,是一個冰冷與滾熱交織、過去與未來斷絕、悽涼且絕美的落幕與開始。再過一天,積雪已無影無蹤,湖南的一場大雪,來得絕對,也去得痛快!我突然想起一首歌:


「雪歌」 詞:楊立德 曲:邰肇玫

雪中有一首歌,有一首冷冷的歌,我唱著,獨自一人唱著
也許那將是個下雪的季節,在許多年以後
我們又相逢在異國的街頭,你握著我的手
就像普通人們一樣的寒暄,你已成家而我只是個過客
沒有訝異只是悵然~~~

十二月寒冷的下雪天,你的背影漸漸走遠
風吹起了白色的紙片,像異國的雪花一樣
雪中有一首歌,有一首冷冷的歌,你和我,心中默然唱著~~~



離開工作十一年的電視台的日子,至今仍風雨不斷,偶爾大雪紛飛,就像這首歌:「沒有訝異只是悵然…」我在這家公司從年輕到步入中年,愛恨情仇總是過往,但卻怎麼也揮之不去,隨著前前公司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與壓迫,心裡那個巨人的背影也漸漸走遠,我告訴自己,風雪過後,我應該試著再沒有愛恨,剩下的,只有心中默然吟唱著這首冰冷的歌。

大兵想起從廟裡求來的一首籤詩:「冬來嶺上一枝梅,葉落枯枝總不摧;探得陽春消息近,依然還我作花魁。」說的是「程嬰匿孤存趙」的故事,大兵在「趙氏孤兒傳奇」的文章中寫過這個故事,一場變故,程嬰隱忍十多年,只等待風雪消溶,名留青史!

但願這一場大雪的乍來與暫歇,把我心中僅剩的萬般思緒,冰封或消蝕,都可以不露痕跡,不再擾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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