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1-17 17:51:12大兵

多情應笑我

8月5日是阿兵哥上班的最後一天,卻也是近期心情起落最大的一天,有很多同事想和阿兵哥聊聊天,卻在無盡的會議與約談中錯失,大兵辭職信是寫給「PL長官」的,她其實是阿兵哥頗為欣賞的長官,由於她突然成為阿兵哥部門的最高長官,且上任第一天就意氣風發的找阿兵哥暢談未來計畫,使我意識到若辭職再拖延幾天,恐怕會讓她誤會我是因她的上任而辭,於是只好當場向她表達辭意,這對她無疑是晴天霹靂,無法接受,阿兵哥只好在第二天送上辭職信。

之後的幾天PL長官其實非常努力挽留我,幾乎每天都與總裁等長官開會研商,也幾乎每天按照三餐約談阿兵哥,就連假日也不放過,除了提出許多計畫讓阿兵哥感受到她的明快與未來的希望之外,也每天釋放「利多」來逼迫阿兵哥軟化,多日來我們就在「出招」與「拆招」之間來回,談判的層級也逐漸提高,一步一步接近攤牌時刻,過得其實有點辛苦。

8月4日晚上,阿兵哥向PL長官表明離開的決心,最後說出要去的新戰場,PL長官沉默良久說不出話,於是會談嘎然而止。經過主管們一晚的討論,8月5日當天一早,BT董事長先與阿兵哥談了三十分鐘,過程中阿兵哥幾度疲倦想睡,最後BT董事長限定我下班前做出決定。中午,PL長官來電,興奮的問阿兵哥與董事長談完如何?阿兵哥回答:「我仍決定要走。」只聽到電話中傳來淒厲的聲音:「為什麼~~~?」阿兵哥只好回答:「我還是要試試看。」傍晚,PL長官到阿兵哥的辦公室,似乎已感覺無可挽回,心灰意冷的說:「你不做了,今晚的會我也不想開了,隨便你們村長自己開吧!」阿兵哥第一次看到PL長官的沮喪,心中的歉意及傷感頓時升起…

晚上,BT董事長來電說:「總裁希望能與你今晚談談(原來預定是明天,有些措手不及),你最好拿定主意,不要總裁講一講你就留下來了!」(已經翻臉了)。九點鐘阿兵哥到了總裁家中,驚見總裁身邊竟坐著BT董事長陪同,更加手足無措,總裁拉我在他身邊坐下,拍著我的肩膀說:「每次看到你,就覺得年輕真好!」於是開始了長達九十分鐘的講話,總裁慈祥的細數阿兵哥進入公司之後的種種,也對YY部門的成長如數家珍,並且一再責怪自己,頗有「下詔罪己」的味道,若不是BT董事長就在眼前,阿兵哥真的會飆出眼淚…

阿兵哥的總裁不像一般的商人,他其實是有情有義的人,比較像幫會中大哥的形象,阿兵哥在這裡入行,從最基層爬到主管,從春風少年拼到步入中年,對一路跟隨的總裁,說沒有情份是騙人的,阿兵哥很早離開家裡,讀書、服役、工作,多年來總裁在大兵的心中,不只是大哥,其實有一點「父親」的味道,我非常在意他對我的任何評價。且不論十年來的愛恨情仇、曾有的相知相惜,「義」字最是讓人難以割捨!會談中阿兵哥只說了兩句話:「我還是希望可以出去闖一闖」「我留下來,心理上已面臨瓶頸,自己都會跟自己過不去」,他只好要我先放假再做決定,但我知道他也一定清楚我的堅決。

走出總裁家,阿兵哥情緒已瀕臨崩潰,回家後看到朋友們的鼓勵與關懷,先是喝酒灌醉自己,再痛哭一場,方能入睡!

人生漫漫長路,有得有失,不管成功或失敗,都要像一個男子漢!

最後節錄一段作家蔣勲的詩「我生在高原上」終結大兵的心情:

站著
便像一巨大的支柱
絕不彎腰
沒有嫵媚的姿態
站著
便要頂天立地


註:插圖翻拍於蔣勲詩集「多情應笑我」,爾雅叢書出版。

上一篇:大兵辭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