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歆伸舌輕舔絕魂左眼的疤痕，感覺到他一陣顫抖。

「你……」聲音一啞，他無法自己的想抽身避開這種感覺，但柳煜歆死巴著他不放，造就他根本退了也等於沒退，掛在他身上的人兒不因為這樣而罷手，從輕舔到吮允，挑逗意味十足。

唇乾舌燥，絕魂挫敗的低吼一聲，將柳煜歆壓倒在地，吻住那讓他意亂情迷的小嘴。

柳煜歆嬌喘，儘管嘴唇被咬得疼痛，他卻很有滿足感，這是他第一次撩撥絕魂撩撥到讓他失控。

匆忙凌亂間兩人的衣物隨便丟在一邊，沒有愛語呢喃只剩低喘呻吟，肢體交流充分表達出自己的感覺，也了解彼此的感情。

柳煜歆在整場情戲中，不斷的撫摸輕吻那到傷疤，他試著告訴絕魂自己願意接受他一切的過去，只要他願意，他會愛他到最後一刻。

意識在不斷的抽送快感中迷濛，他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否正確。隱約之間，絕魂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滴在臉上的熱液分不出是淚水還是汗水。

這一夜，絕魂的索求沒有停過，柳煜歆也沒有抗拒，就算他好幾次都覺得自己撐不住了，他還是咬牙回應絕魂，只因為他纖細的感情敏銳的捕捉到絕魂眼中罕見的脆弱。

絕魂貪婪的要求著柳煜歆給他的溫柔，那此生唯一的柔情，讓他根本不想放手。他知道該停下來，也知道柳煜歆累翻了，可是他自私的不理會，只想一直感受這溫存帶來的溫暖。

折騰了一夜，他終於喘息著結束過分的歡愛，把半昏半醒的柳煜歆抱到懷中，替他撥開頰邊的汗濕的頭髮。

柳煜歆眨眨眼，吃力的想動手卻渾身乏力，大理石地板不適合當床鋪用。喉嚨中發出細碎的呻吟，努力用臉頰去磨蹭絕魂臉上的傷痕。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大概只有腦袋了。

絕魂怔了怔，然後深深的凝視他。

「睡吧，你累了。」口氣中有著恍若曇花一現的柔情，只可惜柳煜歆聽不見。

他疲憊的點點頭，埋首絕魂懷中昏睡過去。

反正有絕魂擋著，什麼事也壓不著他。

見他睡的滿足，絕魂撈起自己的衣物隨便套好，用披風包住柳煜歆赤裸的身子，胡亂打包柳煜歆的殘衣，收拾下殘局，然後跳出窗口帶柳煜歆回自己房間。

他要讓小鬼好好睡一覺，什麼事都別想打擾他們！

……

基於絕魂難得的「體貼」，柳煜歆這一覺是睡到隔天下午。

他睡得神清氣爽，醒來以後還有心情和絕魂耳鬢廝磨，亂咬一通，但房門一開，一群悽慘的管事和滿面愁容的父母讓他目瞪口呆。

原因是絕魂對於每個有事來找他的人都賞了一記冷光眼和一把柳葉刀，刀沒傷到人，冷眼卻凍死人，讓所有人敢怒不敢言，瑟縮在門口發抖，差點被凍成冰棍。

唯一倖免的是聰明的小瑛，她自動自發的忙著替柳煜歆準備熱水和食物，從頭到尾都沒有惹絕魂的眼，所以她姑娘仍活在常溫氣候，不像其他人被打入五尺冰窖。

柳煜歆在一陣瞠目結舌後是大笑，笑到趴在絕魂懷中直不起腰來。

他就知道只要有絕魂在，他的世界會清靜很多，尤其是當絕魂想獨占他的時候更是如此。

啊啊，又恢復兩個人的世界了，真好。笑累了，滿足的輕嘆，在絕魂懷裡找個舒服的位置，故意不去理會門口一張張委屈的大臉。

至於幕容家的問題，過了今天再慢慢想吧……

賴皮的小鬼。絕魂忍著笑，一手將柳煜歆抱起，帶著他去享用今天的第一餐。

這小鬼已經瘦得沒幾兩肉，再瘦下去，只怕風ㄧ吹他就不知道要去哪裡找被風颳跑的人兒了。所以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在小鬼吃飽前，任何人都別想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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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流逝，慕容家異常的沒有任何反應，他們正因為晴霧峰被圍的事情弄得無暇分身處理這邊的問題，倒便宜了絕魂跟柳煜歆，讓他們有機會慢慢培養好不容易更跨過一道鴻溝的感情。

幾個月過去了，到了過年前夕，柳家上上下下更是忙翻天了。

上從給皇室的年貢，下至發糧救助貧苦；整個大宅的掃除翻新、年貨購買……事事總少不了銀兩。又加上全國各分行的總結額呈報，歲末發餉……林林總總加起來足以讓柳煜歆忙到焦頭爛額，衣不解帶的地步。

身為主事者，一把算盤打得飛快，無數本帳本函件將書桌淹沒，這並不是絕魂第一次見到他像拼命三郎的趕事，卻是他第一次被要求參與。

見柳煜歆忙到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了，直到今年才確定自己真的對他動了無法自拔的感情的絕魂只好強迫自己苦命下海，擋去他用餐時間的人潮。

奶奶個熊……他需要銀子都是搶別人家的……哪怕什麼入不敷出還是呆帳流水帳……天殺的，敢賒欠他的錢票？今天晚上就自行去宰人算了……憤憤不平的在心裡抱怨，眼光依然銳利的掃過一行行帳目，耳朵不忘聽取各個管事的報告。

「爺，街尾十五戶人家的接濟經費是……」命不好就輪到要請示絕魂的老管事苦哈哈的問著。

今年該不會犯太歲吧，怎麼偏偏輪到他的時候換成是爺在處理呢？過幾天兒個記得找算命師父改改運……

「照舊。」絕魂頭也沒抬，繼續算帳本，他對這個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可是今年多添了兩個孩子……」

「兩個嬰兒吃得了什麼？」絕魂白了他一眼，「一家多送隻雞就是了。」

奇怪了，當年他快餓死的時候怎麼沒這好事？！哪有別人負責生孩子，他們負責養的道理……柳家老頭子的腦袋不正常了是不是？！

「是。」領命退下，第二個人又補了上來。

「爺，今年乞兒發不發糧？」這個管事比較年輕，謹記柳煜歆傳授的三個保命要件──第一，口氣要客氣；第二，字句要簡潔；第三，態度要無害。所以他恭恭敬敬的微笑問出反覆琢磨的簡短問句。

「丐幫弟子最有錢！」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瞪入一眼無辜的傻笑，害他只能把要掐人脖子的手放下，沒好氣的道，「只給流民，丐幫弟子敢鬧事，跟他說我宰了他們幫主自己當！」

「是……」呼，少爺教的方法果然好用。他迅速退下，沒膽子耽誤絕魂時間。

……

「給皇上的年貢準備就緒，正要北上，爺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放消息給沿路山寨，說這貨是我的，不要命的就拿去。」想了想，他丟了個瓶子給管事，「把這藥塗在封條上，十五天後失效，十五天內誰敢碰就鐵定暴斃，解藥先給鏢師帶著。」以免有笨蛋自己毒死自己。

十五天快馬到京城是足夠了。

「我知道了。」小心翼翼捧著藥罐子退下了。

……

「爺，陳氏搶生意搶得緊，現在怎麼辦？！」

一個無辜的問句忽然讓原本就保持輕聲細語的會議廳氣溫陡降。

……啪！絕魂捏在手上的象牙筆桿斷成兩截。

「什麼？！」原本不耐煩的語氣一變，分外輕柔卻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眾人有默契的一齊往旁邊閃，要變天了啊！

「你問我怎麼辦？！你是要我去殺他全家還是刨他祖墳、搗他的店啊？怎麼辦當然是你去想的，區區一件小事處理不好嗎？你當管事是當假的啊！」口氣一轉，換成咆哮。

怒吼出聲，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氣勢外放，除了低頭吃飯的柳煜歆外，所有人都被嚇到腳軟。

「對不起，爺，小的立刻去處理。」含著兩泡淚，問錯問題的可憐蟲在眾人的瞪視下退場。

「爺，喝茶。」小瑛體貼的奉上退火茶。

在這兩年內，柳家的下人都知道，絕魂雖然得罪不得，卻算個好主人，看在柳煜歆的份上，他基本上不會對柳家的下人們有過當的舉止出現，甚至還是極為護短的。

最初，是有個在雪閣服侍的大嬸，家中的孩童在街上被縣令兒子養的狗咬傷，差點送了一條命，但基於民不與官鬥，倒也不敢張聲。

絕魂知道了以後，只有冷哼，什麼也沒說。

當天晚上，那隻狗被剁得支離破碎，縣令的兒子則被打斷雙腿，掛在城門上吹了一整夜冷風，同樣差點送命。

大夥兒都不敢作聲，只說是老天有眼，惡有惡報，可他們心知肚明是誰做的。

絕魂並不難伺候，更多時候是他不需要伺候，只要不礙他的眼，他也不會找你的碴。

隨著時間推移，兩年多下來，幾個在雪閣服侍的僕人漸漸開始喜歡上他，服侍他的一切不再只是因為畏懼與義務，而是心甘情願的關心。

「去叫小鬼多吃點，他敢把那碗湯倒給造景樹喝，我會要他喝整鍋下去。」頭也不回的吩咐，他光用聽的就知道柳煜歆想做什麼。

「是。」小瑛忍住笑，轉身拉住柳煜歆的手。

又被發現啦？柳煜歆無辜的笑著，存心漠視各管事投來的求救視線。

意外中發現，絕魂的經商天份很高，他的霸道強悍用在商場上並非吃不開，就像把獅子丟到髭狗群一樣，廝殺過後必定是最後的勝利者。

「爺，這是今年家裡的收支整理。」帳房管事遞上厚厚三本帳冊。

「放著。」絕魂往旁邊一指。他現在忙著算別的，沒空！

見狀，喝完湯的柳煜歆起身想拿，卻被絕魂摟入懷。

「不准碰，你該去睡午覺了！」

我算起來很快的。柳煜歆笑著拍拍他。

「去睡覺，不然你可以算我會打你幾下。」絕魂白了他一眼。

不用算也知道答案的，你才不會打我！柳煜歆笑的可高興了。

「嘖！」絕魂啐了一聲，「你可以選要睡午覺還是晚上早點睡。」

反正他一定得睡飽才行。

柳煜歆想了想，決定選擇早睡。早睡還可以拖著絕魂聊天，午睡他只能孤枕難眠，更何況現在根本不到吃午膳的時間，他是因為沒用早膳所以才在剛剛吃點東西墊胃……

想著想著，他笑了起來，愉快的開始打算盤，算累了再抬頭看看絕魂朝一堆管事下指示。

若說不擔心絕魂下錯指令是騙人的，所以他讓總管和小瑛在一旁聽著，若有奇怪不合理的地方他們兩人會知會他，再由他來拉回絕魂的方向。

比起前幾年只有他一人獨攬眾局的慘況，今年真是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