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魑魅

若你變成蟲子

在洞穴下活著

在洞穴下

成為另一種碑

記載蠕灰色的野史

如果在草地之下那個

安靜陰暗的地方

如果你說愛我

我就全部給你──

星座，月球的影射性

石頭，草木，一萬種鳥獸

如果你不說

那又是

另一個命題

坐著喫茶，談心

在碩草之上

明亮溫暖的地方

掰開一塊花生奶酥

掉出一紙籤詩

預言所有尚未發生的

金箔，象牙，窗

纖維，啤酒，火

他們全部變成了鬼

情願在燈籠裡燒燬焦黑

一枝杏仁

一杯水

一口肉桂鬆糕

在陽光下攤平褻衣

蒸發自己

成酒

2 魍魎

從今天起，寫詩

在素紙和果皮上

學習好好走路

隱藏影子與泥雨

我們全都是鬼

有什麼不好坦承？

如果你吃腎

我便長心

揀大眼傷感的少年

作為獎品

小熊絨毛

芒花肌膚

黑頭髮的女孩

或者你更喜歡

瘦腳踝的那個女人

穿著一襲長大衣

像夜

站在風裡

也可以

下定決心

不再害人

甚至愛上了

另一個人

他午夜藍的鬍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