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2 23:52:15桔子

【網球王子 網王 真幸】 圖你情真 [限](完結)

※師生paro,高三田X老師村。

※甜文互寵流水帳,老司機與小狼狗。

※只是想看村養小狼狗的日常。

※OOC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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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樂於將目光奉獻給悄無聲息的時間,我想要親密地看著你,不讓你知道我的眼裡只有你。」

「真田弦一郎。」

聞聲,真田眼神恢復聚焦,瞧見眼前講台上的人凝視自己,似笑非笑。

「是板書太好看了所以看到入迷?嗯?」青年手指輕敲講桌上的課本:

「這可不行哪,不看課本怎麼知道我講到哪?」

全班被老師輕巧亦非責備的提點逗出幾聲忍不住的輕笑,青年指節倒叩敲幾下講桌,召回全班注意力。

悅耳的英文朗讀聲再度響起。

下課鐘聲,真田收拾桌上課本起身走到講台前,藍髮青年整了整課書講義,抬眼看他。

「幸村老師,我幫你搬東西。」

「這麼主動,是在彌補剛才上課的不專心嗎?」

「隨便你怎麼說。」真田拉拉帽緣遮住目光。

「對老師講話給我用敬語。」幸村趁著沒什麼人注意時飛快捏了一下他臉皮,真田也沒閃。

真田弦一郎一手提著袋子,另一手捧一疊講義跟著走去英語科辦公室。

「真田,可以了,把東西放下吧。」幸村坐到位子上,這節下課辦公室裡沒多少人,他接過真田手中袋子時不著痕跡偷摸了他手一把。

「快上課了,你回去吧。」

「嗯。」

「真田。」

「嗯?」

幸村叫住他,手舉到領口,慢條斯理替他整了整衣領。離開前還故意用手指輕地刷了他喉結一下,幸村滿意他瞬時急促的呼吸。

「專心上課。」

「是。」真田佯裝沒事地走出辦公室。

/

「真田,剛才上英文課又發呆了?」前面桌的丸井轉過頭,手撐下巴側頭笑嘻嘻道。

「無聊。」

「看幸村老師叫他的樣子,我看不是發呆,是又盯著老師看了,puri。」

「太狡猾了真田,連在學校都不能把幸村老師的目光分給我們一點嗎,明明你能看的機會很多。」

丸井吹了口泡泡糖。與真田同樣在網球部的他們是他少數交情匪淺的朋友,全校裡,也只有他們知道真田與幸村老師交往的秘密,答應過替真田保密,對外絕口不提,但偶爾趁機戲弄一下真田也是很有趣。

幸村老師可是全校最受學生們歡迎與傾慕的老師,既年輕又笑容可掬,既瀟灑又帥氣,身材好又大長腿還一口流利的外語聲音好聽得不得了。

「再讓老師多注意一點我嘛,好不容易坐在你前面了。」他調皮的吐吐舌頭。

「丸井!上課怎麼可以吃泡泡糖!給我吐掉,還有把違禁品交出來!」

「啊啊啊真田你這傢伙這是公報私仇我要抗議!!」

「是你太鬆懈了,居然得意忘形到敢在風紀委員面前吹泡泡糖,pio。」

「你們幾個可不可以安靜點,別忘了我也是風紀委員。別逼我記你們擾亂秩序。」柳生推推眼鏡。

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真田不再跟他們吵鬧,從抽屜裡拿出下一節課的課本。

「不過,弦一郎,」一直看著他們打鬧,隔壁座位的柳帶著淡然寧靜的微笑,「你真的是個不太擅長隱藏目光的人。」

「別開玩笑了,蓮二。」

/

下午球隊練習結束,真田回到家一開門便飄著煎魚香。

他知道幸村先回來了:「今天不出去吃嗎?」

「等你等餓了,弄了點魚先墊肚子。晚上還是出去吃。」

幸村不常做飯,尤其是工作日,他總是嫌麻煩所以兩人同居以後多是出去吃。真田跟家裡拿的生活費有限,本負擔不起這樣的開銷,幸村曾告訴真田別擔心錢的問題,反正有他養著。真田腆著臉認為這樣不大好意思,被自家戀人嘿嘿一笑,咬著耳朵說「反正你用身體付。」真田紅著耳大吼一聲鬆懈。

真田球袋靠牆放下,走到廚房見紮著一小搓髮尾的幸村持著鍋鏟忙碌,便走過去從身後環住他的腰,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肩上。

「只有一條?」

「就說了是墊肚子而已,吃太多還怎麼吃晚餐?」幸村沒回頭,隨手將一些濺到手背的油漬「不小心」抹在身後人的運動長褲上:「以為你會再晚點回來,所以沒弄你的份。」

「沒關係,我等晚餐。」真田抓住他亂抹的手,反被掙脫開來。

「別鬧,魚要糊了。」

明明是你先開始的,真田抿唇,也不跟他爭辯,旋即抱緊他的腰身,兩人貼得緊密無間。

「幹什麼?」幸村邊煎魚,邊被頸邊毛茸茸的腦袋蹭得發癢。

「沒有。」真田臉埋在他頸邊,聲音悶悶的:「只是在學校就想這麼抱你。」

「我是你老師,這可不行。」

「老師。」

學校私底下總是想盡辦法變著花樣叫他幸村,在家裡倒是故意叫老師了。奇怪的孩子。

幸村好歹是當老師的人,怎麼不明白思春期的青少年心理呢。

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稱呼,才代表與眾不同的占有欲。

「真田啊,功課寫完了嗎?」

「還沒,不過不多。」

「先去寫一寫。」

「可是我餓了。」

「魚分你一半,先寫完功課晚上出去吃飯就不用趕時間。」

「好吧。」

等到幸村把魚煎好端出來,看見真田在客廳的方桌前盤腿坐在地毯上認真寫著作業。

「快寫完了嗎?」

「嗯,剩一頁。」

幸村拿著叉子手捧著魚坐到他旁邊,挖了一口魚肉送進自己嘴裡,再弄一口放到少年嘴邊,少年繼續做作業,一口吃下。

「快寫完,我餓了。」

「好。」真田翻動手邊的課本,待幸村又送一口過來時卻不吃了。

「怎麼?難吃啊?」

「你餓了,先吃吧不用留給我。」

裝什麼成熟。幸村負氣,切了好大一口,逼到他嘴邊:「吃,剛才喊餓的你也有份。」

「快寫完了,讓我先寫吧。」

「別讓我說第二次。」

真田乖乖的張口。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魚,作業也做完了。幸村幫他稍微檢查了作業,真田將餐具收去水槽,順手洗起來收好。

「嗯,字跡工整。」不愧是優等生。

「明天好像你們班有我的英文小考是吧?」

「嗯。」

「不許考差了。」

「我哪次沒拿滿分?」

「說得好像我洩題似的。」

「你根本連一個字母都沒讓我看過。」

幸村向來公私分明,即使是戀人也從不給他「走後門」,雖說他們的關係學校不知道,但彼此人格底線都很清明,一個不會洩題一個也不會想去問。真田在學校成績很好,幸村從來不擔心他的課業,偶爾充當家教是省了真田補習的錢,但真田本來就是會自動自發念書的學生。

「帶你吃飯去,想吃什麼?」

外出後幸村順道去領了錢,真田看著他道:「家裡寄來了這個月的生活費。」

「那些你留著,買參考書或其他東西會需要。」

「但是……」

幸村拉過他的衣領,比自己高一些的男孩踉蹌低頭,不容拒絕的吻奪去接下來的反駁。

「別拒絕我為你做的任何事,一點也不行。」

家裡知道他們兩個的事,態度雖不明確,卻意外地對這段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得到強烈反對。只是真田的父母曾坦明不願兒子因這段關係惹上任何麻煩,幸村對他們保證,他會竭盡所能保護真田。

高一的暑假,真田如願以償從家裡搬出來與他同居,家裡給了他最低限度的生活費與學費,其餘的支出,真田家的教育一向是要求男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獨立生活。

真田曾向他提議要去打工付一半的房租,被幸村斷然拒絕,說學生的本份只要好好念書,其餘的事情不必他操心。

人是自己帶走的,他就會好好負責。

「幸村……」

「再說一句可是,對我而言就是見外。」

真田凝視他,不再說話,十指緊扣住那隻在夜風下顯得輕微涼意的手,彼此交接的體溫,緊緊的,暖暖的。

/

兩人晚餐後沒做多餘的逗留,隔天依舊是上學日,回到家中渡過今晚餘光。

真田先去洗澡,他一向早睡,九點必就寢的良好作息。幸村雖不同他,但自從兩人交往後倒也一改熬夜的老毛病,約莫十一二點也會就寢,這該歸功於年紀輕輕卻可媲美他老媽般嘮叨的真田,但的確,作息規律是好的。

他手裡握著最喜歡的法國詩集,眼裡卻沒裝著一丁點文字,而是剛沐浴出來,只圍一條浴巾根本遮不住長期運動訓練下、年輕健壯的姣好體態。

水珠沿肌肉凹溝處蜿蜒流下,從頸部、鎖骨、胸口到腹部,最後滑落在被浴巾遮一半的人魚線處消失不見,該死的誘人。這副軀體的主人還一臉渾然不覺舉著剛從冰箱裡拿出的麥茶牛飲,完全沒意識到這頭的虎視眈眈。

幸村側臥沙發上,手上的詩集只象徵性的舉著,眼睛隨流連在那人身上愈長,嘴邊的笑意愈是明顯。

「真田。」

一開口少年馬上轉頭,藍髮青年躺在沙發上,故意用由下而上的視線看他,像極了隻慵懶餘裕,倨傲地召喚自己前去撫摸的大貓。真田理所應當的被吸引,當然他並不知道青年腦裡都在想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真田靠到沙發旁跪下,被人一手攬住後腦勺往下按,耳邊聽到書本砸在木頭地板匡噹響,沒人有心理會。

幸村的吻一開始都是從容,兩片柔軟的唇瓣細細密密抿吮自己的,說是親吻更像是用嘴唇在憐撫自己,真田動也不動,乖乖的讓他親。偶爾忍不住了,舌尖大膽又小心翼翼的偷鑽進他唇縫試探,像在詢問他可不可以探入。

幸村喜歡他這種時候的溫馴聽話,順服自己高高在上的權威,謙而不卑的體讓自己,接吻真田從來不擅長,但在自己多時的調教之下一次次的進長,他清楚的感受,那種成就感的歡愉比吻更讓人動心。幸村分開唇瓣,讓他探了進來,卻比他更急不可耐將舌頭回堵進他口中,真田被自己的進攻撩撥得倒抽一口氣,舌頭的動作大膽起來,當仁不讓地與自己交鋒交纏,直到彼此氧氣消耗殆盡,才依依不捨分開。

「真田。」

那飽含濕氣的聲音又叫了自己一次,真田被勾引得又想吻上那張被折騰潤紅起來的唇。

不知不覺早已變成跨坐在幸村大腿上的姿勢,身下的沙發被兩人重量摩擦出聲響,幸村躺在自己身下,那雙眼睛同樣勾引人,帶著笑意,這下更像隻大貓了。

一隻讓人心甘情願折服的大貓。

真田誠懇的低頭欲再吻,被人拉住手臂大力往下扯,怕壓著幸村,肌肉線條清晰的手臂趕緊往他頭旁邊的沙發空隙撐住,一旦貼上那張唇,幸村雙臂環上頸部,自己又被禁錮在他的舉動之間。

不管什麼時候,幸村總有辦法讓自己不知所措。

真是太鬆懈了。

他嘆氣,卻也沒想要逃。

接吻讓時間長得令人目眩神迷,又短得讓人貪得無饜。只是個吻幸村為何總能變出那麼多花樣?這個問題在腦子裡一閃而過,真田不想細想答案,一丁點的煩躁讓心底偷偷發癢,他甩頭逼自己忽視這種感覺。

尋常人稱之為妒嫉,不知少年是否會知道呢。

「怎麼了真田?」幸村被他舉動弄笑出來,少年坦直得有時會做出突兀的舉動,可愛得緊。

「沒有。」他撓撓頭起身,頭髮一定被幸村撥得一團亂,不用看也知道,因為這是幸村親人的奇怪習癖。

幸村看見他下身鼓起好大一包,可憐的浴巾都快圍不住了。真田注意到他視線所及,臊著臉彎腰欲蓋彌彰。

「呵,高中生。」

「……你以為是誰害的。」

「只能是我,不能是別人。」幸村捏住他下巴又偷了一吻。

「幸村……」

那聲音裡透著一點點無辜,一點點渴求,幸村知道是什麼意思,但。

「不行,我們說好的,假日才可以。」

其實他自己也想,只是為了兩人明天的精神著想。

真田沉默幾秒,認同的嗯了一聲,默默起身。

毫無反駁,這種時候也這麼耿直,真是。幸村愣到想笑,不愧是真田,克己起來連成年人都自嘆不如。

雖然偶爾想看你失控一下。幸村只能想在心裡,畢竟這要求對他可愛的小男友太難了。

幸村洗完澡後,一進臥室就看見真田在地板做仰臥起坐。

「你在幹嘛?」

真田一愣起身看他,不自然的撇過目光。

哦,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幸村勾起嘴角:「很抱歉沒辦法給你像老家那樣大的道場,要不然你就可以揮劍了。」

真田小小低喃了一句我不是……然後走到床邊背對幸村坐下。

幸村沒忽略他乾淨俐落短髮下遮不住的紅色耳根。

他走過去,輕巧地從床舖另一側爬過去大男孩身後,貼著他溫暖又厚實的背部,雙手摟著他胸膛緩緩摩挲,在耳邊低語:

「你真可愛。」

真田實在忍無可忍,青春期特有的衝動,他雖總能用超越同齡人的自制力完美克服與壓制,但不代表他本性真的喜歡克制。

這個男人的存在就像是要折磨他似的,一點一滴挑動他忍耐的底線,每次想逃又被精準捉住重新點燃那股騷動,心臟彷彿被放在火上烤,它像是要掙扎出這團火焰般狂跳。

不甘的心情催化莫名怒意,反身將罪魁禍首按倒在床上。

幸村因這猝然的舉動愣了一下,但當看見那雙與散發而出的乖張怒意大相逕庭,像隻大犬般委屈的眼睛時,他心跳有些加遽。

手貼上那張臉頰,感受少年比自己高些的體溫,他安撫似的撫摸。

真田閉上眼,微撇過頭,嘴唇輕貼他掌心。

終究捨不得對他生氣的。

少年脾氣大,卻也好哄。但他也知道都是真田在為自己讓步。

拉拉真田的手臂示意他躺到自己身邊。真田聽話的側躺下來抱住他。

「轉過去。」幸村輕聲施令。

真田不懂他的用意,但乖乖將身子轉向背對著他,幸村摟住他的腰,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兩人貼靠到沒有一絲縫隙。

「幸村……?」

幸村沒有回應他,但環在腰上的手驟然下探,來到下腹後,手指勾下褲子的鬆緊帶。

「幸村!……」真田趕緊捉住那隻探入的手。

「對不起,剛剛都是我不好,讓我賠罪。」

幸村語尾柔軟的音調,討好似地意味,真田一向習慣他對自己的強硬,親熱時這樣的反差,讓原本平復下來的心又騷亂起來。

又敗給他了。真田閉上眼,在那隻手握上自己昂揚的分身時忍不住顫抖,聽見幸村輕笑,他不以為然哼了一聲。

幸村親吻他薄薄短髮下露出的後頸,圈握住巨物的手富有技巧地套弄,喜歡聽他隱忍又粗重的呼吸聲,彷彿豢養一隻野獸,隨時爆發。而自己就像他的馴獸師,不只不怕,甚至享受制馴他的快感。

但對他的感情,從來不只是征服這樣膚淺而已。

「幸村……」

真田低聲叫著自己的名字,比自己寬厚一點的手掌覆上套弄著的手背,些微的粗糙感和微高的體溫巍巍顫顫在他手背和腕上摩挲。

如果你是野獸,未免太過溫馴了。

幸村心裡有些觸動,持續親吻他,逐漸將臉埋入他寬闊的背肌,肥皂的簡單香氣,混合汗水,和真田獨有的味道。

即使是這種時候,還是這樣純粹,只想著要握我的手。把我放在超越肉體之上的喜歡。

從來輸在他的純粹上,深陷迷戀的人或許是自己。

但幸村精市甘之如飴,這是他這一輩子只認輸的一件事。

幸村精市有很多個喜歡。

喜歡詩集。

喜歡花卉。

喜歡網球。

喜歡浪漫的西洋古典曲。

最喜歡真田有點孩子氣的男人香。

幸村自個兒笑了起來,故意挨靠在真田耳邊說了好一串話惹得人臉紅,被少年壓在床上親了好一陣子弄得兩人都氣喘吁吁才放過自己。幸村還感覺到他股間硬熱的物體抵在自己下腹上,故意地往前蹭了蹭,果不其然聽見黑髮少年抽了下呼吸。

哼,血氣方剛,不過就親了幾下。

幸村把人按倒在床上,在他頸間吻了又吻。

/

「幸村老師有沒有女朋友!」

全班此起彼落噗哧的稀落笑聲,幸村板書寫到一半的手放下,轉過身去:

「無可奉告。」

「欸──」女生們整齊劃一響起失望的聲音。

幸村輕笑:「不然,如果你們等下小考全班都拿滿分,我就允許你們問我三個私人問題。當然,要用英文問。」

全班又情緒高漲起來,全校最受歡迎的老師允許他們問私人問題,怎麼能不好好把握機會。

幸村將手上的試卷發下去,看見遠處的真田盯著他,決定當作沒看到。

為了能問老師私人問題,班上的學生也是滿拚的。

這次真的給考了個全班性滿分。

幸村收完考卷清點後,搖頭苦笑:「你們要是都這種覺悟,我看明年大考我們班英文一定全校第一。」

「老師如果多讓我們問幾個問題說不定真的可以!」

全班忍不住又哄笑起來。

「好了,你們這群小鬼。三個問題,問吧,只能用英文。」

班上學生面面相覷,一些英文底子好的被使了使眼色示意當發言人,而幾個大膽的女學生已經開始私語竊笑。

終於第一個人舉手發言:「(請問老師喜歡什麼樣的人?)」

班上發出「哦──」的起鬨聲,幸村不疾不徐的回答:

「(我喜歡不管做什麼事都很努力的人。)」

有些學生開始興奮起來,有些學生偷偷做下筆記,一些男同學起鬨般的鬧著女生。

「(老師可以接受學生的告白嗎?)」第二個女生大膽的問,問完身邊的女同學小小kya的尖叫。

「(我對不成熟的人沒有興趣。)」

非正面是否式的回答,幾個女生笑著發出「老師好狡猾」的不甘回應。

「(老師你有女朋友嗎!)」最後的問題被一個男同學舉手搶走,男生們爆出興奮的歡呼聲。

幸村抬眼微微一笑。

「(有。)」

男生們的嘿嘿笑聲夾雜著幾個女生們失望的呼聲,這場餘興節目維持著熱烈情緒在下課鐘響下落幕。

「哈哈哈──」球場邊丸井一行人邊拉拉筋做暖身,邊哈哈大笑:

「幸村老師也太敢了吧!不愧是他!」

「怎麼樣你這個女朋友當得作何感想?真田。」

那回答一出來,他們這群人在教室後端憋笑憋得差點沒命。仁王搭著主事者的肩調笑,被真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賞了一拳。

「操場五十圈,仁王。」

「真田部長你這是公報私仇!」仁王抗議。

「抗議無效。」

「以我的資料收集當然不會誤會你倆」蓮二用手勢偷偷比畫姿勢:

「幸村老師這個回答,有百分之八十一的機率是在戲弄你。」

真田怒目一吼:「不要私下給我蒐集那些無聊資料!」

「真田君,該去帶部員們團練了。」柳生即時站出來制止真田接下來的發難。

「算了,你們都給我過來練習!」

真田站起來,恢復以往的氣勢:「這次關東決賽我們立海也要奪冠!」

「是!」

/

訓練結束後真田想回教室拿東西,放學後本該空無一人的教室裡卻還有個人影。

「幸村老師?」

「哦,是真田啊。」

「你還沒回去?」

雖說兩人在同間學校,但由於是地下戀情的關係他們從不一起回去。而這幾天臨近決賽要加訓的關係幸村多是比自己早些回去。

「來你們班放考卷,另外,明天第一節是你們的課就乾脆順便把一些東西先抄抄,節省我板書的時間。」幸村背對著他,邊說邊舉著粉筆動手抄寫。

「喔。」

真田坐在講桌上盯著幸村看,剛練完球就跑回教室還未平息的呼吸,鬢角旁的汗水流了下來沾濕頸側,他抓起衣襬擦過滿臉的汗水,蒸騰的熱氣卻遲遲不散去,窗外夕陽已斜,橙橘色的光線把一切照得像威士忌酒般薰醉,他愈盯著眼前的人,愈發現自己平息不了的躁動。

幸村寫著黑板,光源突然被黑影罩住,阻擋他書寫的動作。大腦幾乎是一秒反應,他知道是怎麼回事,順理成章任憑那強健的手臂摟住自己。

熱氣從身後不斷傳來,濕淋淋的汗水,重重呼吸起伏的胸膛,劇烈運動過後充滿費洛蒙的氣味毫不遮掩地勾起他的慾望。

這隻猛獸聞起來太過可口,幸村忍不住舔起嘴角。

劇烈運動過後是最燃起性慾的,尤其是氣力過旺的青少年,這氣味太過危險,幸村知道他是阻止不了的,也不想阻止。

「就算是空無一人的教室,做這種事情還是違反校規的哦,真田。」幸村摩挲他環在腰上的手背,「也違反我的規定。」

「抱歉,我知道我犯規了,老師。」

真田親吻他的頸側,潮濕纏綿,言語卻誠懇,他是真的在道歉。

幸村一瞬拉開他的雙臂轉身親吻他,汗水的味道讓他嘗起來比平時還要鮮美,給了他一個更纏綿的吻,吻得人喘息更甚。

「笨蛋,你該說『即使犯規我也不會停下來』才對。」

「為甚麼要說這種話?」

「你的情趣真不及格,真田。」

真田不服氣,抱著他按倒在講桌上,幸村身高也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算不上矮,但對素來鍛鍊有加的真田而言抱他也非難事。幸村勾著笑看他,明明是由下而上的視線卻感覺居高臨下,膝蓋頂在真田身下摩擦,挑釁似地誘惑他。

他的動作都是那麼輕然隨意,只不過看在自己眼裡,隨便一個撩撥都能引起驚濤駭浪。

他控制不住想對這個身體做壞事了。

慾念,初時是被引誘,但之後每一次總是自己引誘自己。

真田含住那張自己總是說不過的嘴,又咬又舔,迫不及待要品嘗他嘴裡的每一吋,雙手也是,粗暴地解開襯衫的扣子,放肆流連在每一寸肌膚上,哪裡是他的,他就摸哪。

幸村被他摸得也興奮起來,顫著氣息喘道:「你學壞了真田,以前親我時都不會隨便亂摸的。」

「是你教我的,我以為你喜歡這樣。」

幸村驕傲地笑了:「是,我喜歡。那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老師?」

「老師。」真田乖乖地回應,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又深深地吻,像是要把他舌頭整個吃下去似地。

「就不該慣著你,愈發放肆了。」趁著換氣的空檔幸村出聲抱怨。

「對不起。」真田一邊道歉,一邊用鼓得鐵硬的下體蹭著幸村同樣的興奮,害他忍不住倒抽氣。

「輪到我品嚐了。」

幸村反壓向他,嘴裡的吻沒有停下,手伸進他背後濕漉漉的運動衫,汗水浸濕的皮膚比平常更加敏感,感覺到真田更加激動起來。

「真沒耐性,先幫你吧。」

幸村笑著將他反壓在講桌上,鬆緊帶的運動褲這時顯得方便,蹲下後順手將褲頭連著裡面的內褲下拉,硬熱如鐵的性器啪地打在臉上,濕氣蒸騰。

「對…對不起……」真田紅著臉說道。

「都這樣了,是忍多久?」幸村笑著張口欲含,突然想到什麼止了動作:「門,鎖了嗎?」

「鎖了…。」

「哼,預謀犯。」伸出舌頭舔了下潤紅發漲的前端。

「但……」真田倒抽一口氣,穩住氣息趕緊說道:「窗廉還沒拉。」

「這時間不會有人經過的,放心。」幸村不再給他回應的機會,立起口吞下他的巨物直到喉嚨深處。

真田差點力脫,一把抓住講桌邊緣穩住身子,幸村毫不給他喘口氣的空間,開始吞吐。

幸村最開始不是很喜歡幫人口,可他喜歡看真田被動的被他弄得神魂顛倒的模樣,支配真田的慾望。

那張嘴幾乎比自己的分身還燙,舌頭細細描過陽物上的每根脈絡,真田差點忍不住要挺腰幹起他的嘴來。

見他皺緊眉頭隱忍的模樣,幸村心裡很是滿意,他熟知每一個可以逼瘋他的點。

含了一會,直到嘴裡硬物跳動著欲射,幸村突然放開他,見真田一臉焦急又帶著懇求的眼神望著自己,他勾勾嘴:

「你是想射在我嘴裡呢,還是哪裡?」

真田被他問得喉間不斷吞嚥,卻還是口乾舌燥。

「不說,我們就到這裡了?」

幸村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一手隔著校服襯衫愛撫著少年胸前的茱萸,另一手握著他炙硬欲射的巨物,慢條斯理地撸動。

少年的眼人燒著熊熊欲火,咬牙切齒瞪著自己,卻又被自己逼著說出露骨下流的話而熱到發紅的臉頸,幸村知道這對他難以啟齒,但就是想看他揣著羞恥又努力說出的模樣。

「好好說。」

「……想進去。」

「說清楚。」

「想插…進去……。」

臉頰透紅,被快感混濁的眼睛,不久前才在社團活動中訓斥後輩的人竟在我手下露出這樣的表情,說出下流的話,我卻為此感到興奮,此時的我,大概一副捕食獵物的表情吧。

啊啊,真是惡趣味。

「有進步,老師獎勵你。」幸村笑著親他一口。

他承認,幸村那些露骨下流的話屢屢令人亢奮不已,就算被逼得難以啟齒也不住地更加有感。幸村張腿跨住自己的腰騎了上來,濕熱緊窒的內穴夾得真田的舒爽異常,生怕他掉下去,真田趕緊坐到講桌上,兩手托著臀部,這舉動使得剛埋入體內的硬物進得更深。

幸村被他惹得一聲嘆息,全身顫慄,簡直要真田的命,他急切想要吻對他,卻被幸村故意迴避,不輕不重地捏住下巴,笑道:

「想親我,得等到我滿意了才能得到獎勵。」

明明還沒親到,舌頭卻辣得要灼燒起來,真田現在就是個等求獎勵的孩子,他會遵從「老師」的所有指令。

年輕小男人的肉體,長期鍛鍊下飽滿的胸肌與勻稱的腹肌,雙腿夾住的腰線強壯有力,一個少年能有這樣的軀體能讓百分之九十的成年人望塵莫及。

當然,自己除外。幸村精市還是對自己身材很有自信的。

但只要一想到這樣美好的年輕肉體僅屬於他一個人擁有,幸村便覺得徹頭徹骨地亢奮無比,渾身血液都為這個野狼般的少年沸騰,一想到能馴服他的只有自己就更加沸騰。

後穴彷彿回應主人的興奮,不由得收縮更快了些,真田被絞得喉間溢出性感的低吟,一下比一下更用力衝撞內裡深處敏感的內壁。

「老師,對不起,我忍不住了。」

真田咬著牙,激動得站立起身,把人狠狠壓制在黑板上失速狂幹起來。

「我想要你,真的想要你。」

幸村被突如其來的攻勢撞得兩眼昏花差點喘氣不及,只聽見耳邊失神的呢喃,抬眼望見對方深邃的眼眸,黑如無邊無際的宇宙,洶湧如萬濤奔騰的大海,又亮如億萬光年以外的恆星永爍。

情欲翻騰萬千,流淌在眼底的卻是款款深情。

「真是無藥可救。」他含上真田的嘴唇,對方立刻瘋狂地吻他,真田雙手觸摸著他身體的每一吋、每個角落,唯獨不碰他的性器。下身打樁似的狠釘,挺進得愈狠,撫摸著他的手卻愈濃情纏綿,如此的溫度差惹得人不痛不快,焦躁萬分。

「真田……!碰我那裡!……」幸村被插得眼前發黑,分身高高翹起,不禁想貪圖更多快感。

「等一下,我想先好好的摸你身體。」真田輕嚙肌膚,一刺激就會繃緊而顯現出姣好的肌肉線條,搭配舌頭舔過的話,幸村會發出更迷人的顫音。

「你這…混蛋……」如同他懂真田,真田也懂他每個觸碰就令人酥麻到要抓狂的點,可罪魁禍首還是那不慍不火的動作,這該死的小子……

他親手調教出來的,欠的債總是要還的。

「真田…我想要,快碰我。」捧起他的臉,微瞇起被情慾染紅的眼睛,充滿引誘:「不能不聽老師的話,對吧?」

「……。」真田嚥了一口,原是想學幸村讓自己難耐到失去理智的把戲,但他忘了,在幸村這個絕對的誘惑之前,自己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罷了,真田心甘情願成全他所有的驕傲。

只要他是自己的。

雙手掰開挺翹的臀瓣,將性器捅得更深,每一下都頂到底,每一下都頂在他最要命敏感的那一點上。

幸村忍不住發出哀叫,再也沒有比這更銷魂的聲音,真田不由自主緊緊抱住他,親吻他,親吻每一寸屬於自己的地方。進到最深處時深愛的人在懷中哀叫抽搐,知道這是他要高潮的前兆。

「真田…射出來…射給我……」

「幸…幸村……」

幸村手往下探到兩人連接觸,手指的觸摸帶動兩人不約而同的喘息,幸村摸到幾乎沒入體內的根部,按著真田的兩個囊袋搓揉,真田粗重的喘了幾聲,頂在他前列腺撞了幾下射出來。同時幸村也被激靈得達到高潮。

「呵呵……」被內射的滿足感,幸村特別喜歡,在情事上他也是主導,每次做愛時真田什麼時候射,操控權都在他身上,他有一百多種方法能撩撥得真田忍不住。

從最開始撩沒幾下就射的小處男,到現在持久力驚人,會陪自己變著花樣玩的小男人,一點一滴都是自己培養起來的,這讓幸村忍不住愉悅。

他呀就是過份可愛,讓人愛不釋手。

瘋狂過後一片杯盤狼藉,兩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凌亂,匆匆收拾後幸村抓了抓還有些凌亂的頭髮,啞著音道:「我果然還是太慣著你了。」

真田低著頭替他仔細擦拭身上的濁液,不發一語,只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我說,以後上課我都會想起被你壓在黑板上幹的事該怎麼辦?」

講完,眼看紅直泛到真田臉上,幸村就喜歡他這副正直純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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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週快到期末,連天晚睡改作業出卷子加上繁忙的課務,電腦桌前的幸村覺得身體有些疲累,然這反正也是每學期的常態,扭扭僵硬的肩膀和脖頸,轉頭看見床上熟睡的人,他不禁一笑,小孩子就是好命。

看一眼那張睡顏倒是讓自己沉重的壓力緩了不少。

隔天早上醒來,發現頭重重的,下意識吸了吸鼻,塞住的鼻道差點窒息,喉嚨也乾澀灼熱。出了聲想叫真田,卻連聲音都沙啞到幾近稀無。他咳了幾聲。

剛沖完澡的真田回到房間,看見床上人蒼白的倦容,棉被明明還蓋在身上,卻發冷似的將身體包埋得更緊,眉頭也皺得舒展不開。

「怎麼了?」他皺眉,坐到床邊用手貼著幸村臉頰,不尋常的熱度讓他眉頭更加深鎖。

「你發燒了。」

幸村含糊幾聲不算回應的回應,鼻塞的緣故而粗重的呼吸聲也讓真田再度確定他真的是感冒了。

「太鬆懈了,不是說了不要老是晚睡!」

稱不上罵的語氣更多的是心疼,真田知道這幾週他有多忙,也氣自己沒法替他分憂。

幸村乾笑幾聲,馬上又咳嗽起來,真田趕緊伸手揉揉他的背緩緩,憂心地道:

「家裡還有些退燒藥我去拿給你,今天你就先請假吧。」

「傻瓜,這一大早的臨時找誰代課去,我還有一堆事要處理......。」

幸村不聽他言,勉強自己從床上起身,搖晃著站起來才發現全身肌肉又酸又重,一個踉蹌扶住一旁的電腦桌穩定身子。

「你快給我躺回去!」

真田急得忍不住大吼,連拉帶抱把人按回床上躺好。

「病成這樣你也不能上班,今天先請假。」

「哪那麼嬌弱……」

還在嘟噥著的幸村看見他皺眉死盯自己的眼神,嘆了一口氣投降,真拿他沒轍。

「今天只有你們班的課,改成寫考卷,東西我放在教室講桌的抽屜了。」真田聽這囑咐,知道他妥協了。

「把手機拿給我,我跟學校請假。」

「我可以到學校時幫你請──」

「說什麼傻話,萬一被人發現我們的事怎辦。」

這句話語氣輕描淡寫到隨意,可真田不由得被堵得心裡一陣沉悶。聽著幸村用沙啞的聲音艱難不已地向電話那頭解釋,他心裡更沉了。

「好了,我請完了。」他見真田還是那深鎖的眉頭。

「怎麼,我都聽你話乖乖請假在家了,還不滿意?」他苦笑:

「你別擔心我,快去上學要遲到了。」

「我也可以請假在家照顧你...。」

「說什麼呢,快到期末考了,還有你今天社團那邊也要加練吧。」幸村搖搖頭拒絕他:

「真的不用擔心我,又不是沒感冒過,這點小事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他又多講了幾句才把真田說服到出門上學。

「唉,真是個傻子。」幸村苦笑後又捱不住昏沉暈眩的腦袋,吞了兩顆藥劑倒回被窩裡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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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曹營心在漢。

真田魂不守舍,惦記著家裡的人。

但更讓他難熬的是心裡一直堵著,化不開的悶氣。不是在生幸村的氣,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耿耿於懷的,是自己什麼也沒法為他做。明明是他的戀人,沒能照顧他,連假都無法幫他請。幸村曾擋在他面前替他承受責任與家裡的壓力,反觀自己,連人病了他都不能全心全意的讓他依靠。

在他眼中自己是不是永遠只能是個孩子?

不甘心,現在的他卻也只能吞下這不甘心。

總有一天要成為可以讓幸村全心全意依靠的人。

放學回到家,客廳裡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連廚房也是,他皺眉,知道幸村一整天都沒有離開房間,也一定沒有吃東西。

趕緊進到臥室裡,床上的人閉著眼躺著,額上還貼著退熱貼,呼吸是均勻了,看來比早上好了那麼一點。

他走到床邊側坐,手背輕碰臉頰,想確認有沒有還燒著。

燒有退了。他這才鬆開眉頭。

「唔……真田…?你下課了?」

「嗯。」見幸村作勢起身,趕緊幫忙把枕頭放在腰際讓他靠坐著。

「不睡了嗎?」

「睡一天了,醒一下好了。」幸村撐著濛濛的視線,昏沉沉地說。

「你一整天都沒吃吧,我弄點東西給你?」

「沒什麼胃口。」

「那也得吃點,才有力氣好起來。」真田想想又溫柔道:「弄點粥給你?」

「好吧。」

「你再休息一會,我去煮。」見幸村又闔上眼睛,真田握握他的手就跑回廚房去。

真田不是沒煮過粥,不過他並不清楚生病的人該吃些什麼。努力回想以前生病的經驗,不過實在很少,最後依稀疏理出要放點好嚼的魚肉及蔬菜等印象。

斟酌再三,他轉身到客廳拿起電話。

「幸村,吃點粥。」

幸村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竟然又不小心睡著了,待他被輕輕搖搖肩膀起身,熱騰騰的粥呈在眼前。

熱粥白騰騰的蒸氣,幸村拿起湯匙在碗中攪了攪,粥裡的肉跟蔬菜輕而易舉的就化開了,他是站在廚房燉了多久。抿了一口,熱粥幾乎不需要咀嚼,很容易吃。

「伯母教你煮的?」

「你、你知道啊…。」

「呵呵,似乎有聽到你不曉得在跟誰講電話的聲音。」半睡半醒間聽見的。

「我怕煮得難吃,而且,不曉得加些什麼對你身體好。」

「你煮的都好。很好吃。」

「真的?」

幸村吃完一碗,擱下湯匙:「否則我就不會吃完了。」

見真田表情放鬆了些,他說道:「謝謝你,真田。」

真的謝謝你。

安頓好幸村休息後,真田把東西都收拾到廚房水槽,看鍋裡還有些剩粥但不足一碗,乾脆就吃掉準備洗鍋子去。

盛進碗裡一口喝掉,剛入口就差點吐出來。這碗粥根本不好吃,調味不夠就算了還一股奇怪的焦味,他實在不知道幸村怎麼吞下去的。

他是在哄自己嗎?憤憤刷起鍋子來,真田氣自己無能。

幸村精市做了一個夢。

他在一個冰天雪地裡,四周空曠無一遮蔽的暴風雪,他獨自一人站在雪地中心,沒有害怕,也沒有發抖,好像安靜的站在那裡很久。

眼前一個模模糊糊的小黑點。

小黑點漸漸靠近,漸漸放大,是一隻企鵝。牠豎眉橫眼,明明是企鵝卻給人奇怪的嚴肅。

企鵝過來,搬著一個冰塊放到他腳邊就離開了,沒過多久又出現,帶著另一塊冰塊磚又放到他腳邊。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一塊塊冰磚堆砌成冰屋,把自己包圍起來。

風雪好像減小了點。

企鵝看著他,在冰屋外繞了幾圈又跑沒了影。

不久,牠嘴裡叼著一條魚出現在他眼前放下。歪頭協腦看了好一會,像是不滿意似的又跑進冰天雪地。

又是這樣來來回回,直到他面前的魚堆滿成一座小丘。

見牠又要跑了,幸村終於忍不住出聲:

你來我這裡。

來我這裡就好了,我什麼都不要。

幸村醒來時,真田正把一塊冰毛巾放到自己額頭上,兩人四目相交。

「真田。」他的聲音有點啞。

「我去替你換水。」真田說完捧著水盆欲往外跑,幸村伸手抓住他手腕。

「留下。」

「你需要什麼?」

幸村搖搖頭,沒說話。

真田坐在床邊,手握著他。

「你又皺眉。」他輕笑幾聲馬上咳嗽起來,真田連忙拿起床頭櫃上的水瓶給他。

幸村喝口水潤喉,又道:「別這麼擔心我,我沒事。」

「對不起。」

幸村看向他:「為什麼道歉?」

真田直視他的雙眼,眼裡有所不甘:「剛才的粥很難吃吧。我什麼忙都沒幫上。」

「就為了這種小事?」見真田略帶難言幽怨的眼神,他趕緊改口:

「我的意思是,你為我做得夠多了,真田。」

誰說這人是木頭不解人意,一到這種事,心思比自己都細都多。

「先不說我感冒鼻塞,那粥根本沒吃出味道有什麼不對。」幸村半開玩笑說著,見他眉頭又鬆了些才放心:

「真田,你知道嗎,你給我的不只是一碗粥而已。被心疼,被照顧,我好久沒有過這些了。」

「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如果我不是學生,就能幫你分擔更多。」

真田握緊拳頭,眉間又戚了起來。

面對家裡壓力、工作壓力、生活壓力,幸村都是一個人擋在自己面前,替他扛下,他怎麼不懂,和他在一起後都是幸村在背負這些。他想分擔,幸村只會露出那雲淡風輕的微笑,牽著他的手要他跟自己走。

如果不是學生,是個成年人,會不會就有資格與他並肩?

想堅強到足夠讓他依靠,而不是成為他的負擔。

「真田,我是不是從沒好好說過,我從沒把你當成一個孩子?」

見真田驟然抬頭,幸村眼裡又盈起淺笑。

他錯了,一直都在心底重複一次又一次對真田的感謝,卻沒想過說出需要他。一直致力成為對真田而言最好的人,卻忘了真田同樣也這麼想。

他們實在太像了。

他也沒說,以前交往過的人,從來沒有人像真田這樣入得了他心這麼深,只有真田能讓他這麼期待每一次的相處與碰觸,甚至有時也把他搞得像青少年一樣陷入迷戀。

傾心過他的人很多,幸村知道,可只有真田弦一郎這個人,在深陷於他的同時,仍保有本性的執倔。從來喜歡他或他喜歡的人,也許是性格或彼此定位的不對等,在他強盛的控制感下總逐漸變成無止境的妥協與臣服,或激情燃燒後殘燼餘灰的不協調,一段感情最終難免淪落於對關係的盲目習慣,而非對彼此本質的互相吸引。

真田不同,他們太不相似,又太過相似,真田太愛他,以至於凡事順從,又本性如他般好強,從未失去對他的征服欲,他們的愛情起於對彼此的角逐又終於維護,再周而復始,這讓幸村看不透他成長的終點,便難以失去對他的鮮活興趣,更發現,自己也逐漸沉淪於享受征服他又反覆被他逼近追過的快感當中。

然而愈深入了解他,又發現真田那份異於他該有年齡的成熟與穩重,有時屬於自己成人世界的乏力與失落,他總能用不輸於自己的沉穩包容讓人安心傾靠。而少年獨有的尚未被世俗完全汙染的眼睛,能澄澈俐落地看見與成年人所習慣的與眾不同,那雙純粹的眼睛,能看透事物的本質,化開自己偶爾慣性周全的顧慮。

他有著超出同齡少年的城府,卻又不失少年該有的那種純粹透明。成年人所傾羨的童話,對幸村而言就是真田弦一郎這個人。

「為什麼選我?」

「我對你是認真的,你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

現在的我明明什麼也比不上你,沒有什麼值得你傾慕,像我對你。

幸村抱著他,手緩緩撥過他前髮露出那雙黑亮如石的眼睛,這般明淨,這般坦直,他看了許久,輕輕在眼角眉間印上一吻。

我可以說出太多愛你的理由。

可圖的,不為別的

只圖你情真。

END